“周亚若,其实我有时候,觉得你很可怜。”我淡淡的说着,然后将视线落在我怀中的慕子言。
大概那些药,已经开始在慕子言的体内发挥了效应。
这一刻,他额角上的汗水,也发的细密了。
今天慕子言是一气之下才离开家的,所以他也没有时间往他的墨发上打发蜡。再加上,刚刚不知道被周亚若怎么折腾了,这一刻慕子言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还有几根,已经垂落散他的前额,被汗水湿润了,歪歪腻腻的搭在他的额角上。
我想,这湿腻的感觉,应该很不好受吧。
慕子言一向有洁癖,每次出门之前,都会将自己洗漱一番,回到家,也要洗漱。所以他的身上,常年都保持清爽舒适。而这样的满身汗渍,大概他从来没有怎么感受过吧。
所以这一刻的他,虽头脑不怎么清醒,不清楚他现在的状况,但他的眉头还是会时不时的卷皱一下,以此证明他的不舒服。
看着有些孩子气的慕子言,我无奈的伸手,帮他将粘附在他额上的发丝拨开,然后在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将他头顶上的汗水给拭去。
“你说什么?你才可怜呢!不要以为留过两三年学,就要在我的面前做一堆毫无实际用处的理论。告诉你,我周亚若就算可怜,也不用你这样的人来同情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刚刚做的那些动作,是不是有些暧昧。这一刻,周亚若的神情,越发的凄厉。
特别是她的腮帮子,也是鼓鼓的。
牙根,也是咬的死死的。
“周小姐,你说错了。我的确觉得你可怜,但我并没有因此而同情你。”说到这的时候,我停顿了一下。
摸了摸慕子言的背脊,上面也有些汗。
但这样光着膀子,也不是个办法,让别人过足了眼瘾,却也无法排出他喝下去的那些。
想想,我还是伸手勾到身后的那个沙发,将我刚刚脱下的那件外套拿过来,盖在他的身上。
只要这个男人没有跟别人结婚,他身上的这些个地方,还都属于我的私人财产。
而且,只要是我的东西,我都不怎么乐意跟别人分享。
特别,是眼前这个虎视眈眈的女人。
将我的外套盖在慕子言的身上之后,我抬头看了看依旧还站在我们不远处的女人。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但她,一句话也没有。
我大概知道,她是在等我的后话。
帮慕子言捻了捻外套,盖好之后,我才继续抬头,看着周亚若说到:“我不同情你,是因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明明知道,慕子言不喜欢你,为什么还一定要嫁给他,反而对一直守着你,照顾你,呵护你的路顶威,视而不见?”
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想问周亚若这一些。
明明她的身边,有那么一个人痴情的守候在她的身边。
可是,她却好像全然感觉不到一番,一直纠缠着慕子言。
当然,刚刚开始我确实有些妒忌她,妒忌她明明那么坏,却还总是有一个人,能够包容她所有的小脾气,小心眼,甚至连她喜欢的男人,他也可以为了她,精心策划,让她能够嫁给心爱的男人。
可今晚,在看到路顶威那样的神情之后,我忽然不羡慕周亚若,也不妒忌她了。
因为看着路顶威,我突然明白,一个人的心,一个人的容忍程度,是有限的。
周亚若这番的做法,只不过是在消耗路顶威对她的疼惜。
直到最后,当这个男人所有的一切被她消磨尽的时候,他也会离开的。
虽然爱还在,但爱的太累,有谁还愿意傻傻的等?
做不到,不如离开。
我想,这便是路顶威现在的想法。
但被他一直呵护的周亚若,却全然不知。
“你懂什么?你以为,这个世界就是爱情至上?就算现在慕子言不喜欢我,只要我们能结婚,我们两个家族,不管是事业,还是地位影响,什么都好,都会因此更上一层楼。这些,你懂不懂?况且,感情这种事,是可以培养的。只要我们结婚之后,我对他够好,我就不相信,我和他不能成为一对人人羡慕的恩爱夫妻。”周亚若叫器着。
她的手,指着慕子言。
其实,不用她的示意,我也明白,她口中的那个“他”字,指的便是慕子言。
似乎从最初认识周亚若的时候,她的整个身心,便一直都在围绕这个男人转着,却一直故意忽略了站在她身边的路顶威。
刚刚,也一样。
即便我当着她的面,提及路顶威对她的关怀,对她的呵护,她也熟视无睹。
这,究竟是为的什么?
“那路顶威呢?”我挑眉,看着周亚若,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男人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为的是什么?”
她一直不愿意面对,但逃避不是个办法。
其实,从最初开始,我想说这番话,是为了慕子言。为了帮助他,摆脱周亚若的纠缠。
可当今晚,我看到了路顶威那孤寂的背影之后,我突然发觉周亚若的悲哀。
所以,这个时候,我的这番话,是站在女人的立场上。
我,只是想要告诉她,有些东西,错过了便不再有。
“他?他也够资格,和我站在一起吗?他不过,是他们家的私生子,就算能继承家业,也得不到什么。他们路家的一切,将来都是留给他们的大千金的,你懂什么?也不知道,慕子言到底那一只眼睛瞎了,怎么会觉得你这样不懂事的丫头片子好。”周亚若愤恨不平的道。
虽然她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的不屑。但我还是能明显的察觉到,当她提及路顶威之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
原来,她亦不是对他没有情。
只不过,在大利益的驱使下,她已经将自己的情感给葬送了。
看着为了利益而将自己感情给掩埋了的周亚若,我不免得为她难过。
我张了张唇,想再劝她两句的时候,我的胸口蓦地的爬起了一只咸猪爪,蹭蹭的往上来袭。我连忙将它给握住了,塞进了外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