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少?
那个当年在他的默许之下,摸我大腿的路顶威吗?
慕子言找他,做什么事情?
但慕子言找谁,似乎都与我无关。
不再多想,我拿着我的包包,套上外套,走出了浴室。
“嗯,帮我查个人……”房间里,慕子言依旧讲着电话。
我悄悄的从那个房间里走过,然后迈着大步走出了那间别墅。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杂志社给我安排的公寓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一点半。
算算时间,英国的时间比中国的晚了八个小时,也就是说,现在的应该才下午五点多。
我掏出了手机,熟练的按出那个号码。
“喂,柒儿。”电话一接通,顾泽明那低沉如同窖藏十八年的老酒,开封的时候,那醇醇的香味让我有些沉醉。
也让我一颗原本躁动不安的心,开始平静了下来。
“泽。”窝在沙发里,我抱着能传出顾泽明的电话,眼睛微眯。
“你那边现在应该是午夜了,怎么还没有睡觉?”顾泽明说的话,听上去有点责备的意味,但却用另一种温柔的形式表出来,让我的心里暖暖的。这是,顾泽明一直给我的感觉。
而我,也相当的迷恋。
这是,那个曾经我用我的生命和身体在爱的男人,所给不了的。
“刚刚去参加同事给我开的Party。”我在沙发上找了一条薄毯,盖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蜷缩成一团。
其实,早流产之后,我最熟悉的,就是这样的角度,和这样的姿势。
因为只有像现在这样蜷缩在沙发里,我才能平复我那颗不安的心。
“参加了Party,为什么有些不开心?”
“没有,我很开心。”我今晚报了仇呢,为什么我会听起来不开心呢?
“可你的声音骗不过我,柒儿。”顾泽明依旧像每一次我伤心失落的时候一样,用着那专属的宠溺语调,对我说着。
“也没有什么,可能是到了新的环境,有点适应不过来。”我随便编了个借口,潜意识里,我不想让顾泽明知道,我在这边已经遇到了那个男人了,不想看到他在繁重的工作之余,还要为我添上一份担忧。
“傻瓜,习惯一下就好,等我这边的发表会完结,我就过去那边陪你,但是如果太累的话,就回到我的身边来吧。”顾泽明的声音,充满诱惑。
也对,只要在这杂志社再呆上半年的时间,我就要回英国,顾泽明的身边了。
不管是周亚若,还是慕子言,他们都不该是我现在生活的主题,不是吗?
“放心吧,我没事。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睡觉了。”
“嗯,那就好。好好照顾自己,睡觉不要踢被子,还有……牵手……”顾泽明的最后两个字,深深的撞击了我的灵魂。
牵手……
这是个温暖的名词。
当然,这也是个习惯。
五年前,当慕子言牵手那个叫做周亚若的女子,面无表情的将怀孕的抛弃了之后,我开始在迷失间徘徊。
因为流产而住进医院的那段时间,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会半夜因为噩梦而惊醒。
那段时间里,我每一次的彷徨,都是顾泽明陪在我的身边,牵着我的手,让我的不安和焦躁能够平息下来。
这之后,我开始迷恋上顾泽明掌心的温度。
每个夜晚入睡之前,我都喜欢牵着他的手入睡。
牵着,我在才不会迷失。
即便像现在我在千里之外出差一样,我也会打越洋电话,寻找他的那一片温暖。
这是五年来,一直延续下来的习惯。
只是,这一切,那个叫做慕子言,造就了现在的莫言柒的男人,永远都不会知晓。
“嗯,牵手。”我将电话夹放在我的耳边,然后我的双手互相勾着。
电话切断,传来“嘟嘟嘟……”的声响之时,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然后我真的看见了,顾泽明的手握着我的……
第二天,我是搭着出租车到杂志社的。
因为前一天晚上因为慕子言的鲁莽行为,我的车子现在还停在“迪尚”的地下停车场。
我以为,经过昨晚,我和慕子言之间的恩怨情仇,都会画下一个句点。
毕竟现在的他,已经将我和我们之间的一切,全部都忘却了,甚至连我站在他的面前,他都无法辨认的出。
其实,也是昨晚我才印证了,真的就像顾泽明跟我讲的一样,慕子言曾经给我的关怀,给我的宠溺,不过只是他无聊时的消遣。
虽然,我的内心还是有点受伤。
但和顾泽明通完电话之后,烦躁和不安似乎也从我的内心消失无踪了。
只是,当我真的开始想要放下这一切,追求我的新生活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跟慕子言之间的恩怨纠葛,似乎才真正开始……
“莫莫,你到了?”一走进杂志社的时候,我便发现了这里明显的低气压。
就连给我印象都一直都会是嬉皮笑脸的总编孙门,眼神里也是忽明忽暗的。
“怎么了?”
“我们,又见面了?”就在我狐疑的看着孙门,诧异他今天的神情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不用回过头去,我也知道,是他,慕子言。
只是,昨夜在迪尚见的面,我根本也没有向他透露我的姓名和信息,他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难道……
昨夜他打给路顶威的那个电话,是要让他帮忙查我?
既然他现在能出现在这里,那我现在的一切他都应该清楚了。
那是不是,连我曾经的身份,他也一并知晓了?
我转身,眼睛微眯,看着此刻站在我面前,比我高出一个头的男人。
“慕少,这一大早是吹的什么风,竟然将你吹到这里来了?”我抬头,不卑不亢,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
秋末的阳光从杂志社的大门外射进来,照在慕子言的侧颜上。
光与影之间,如同斧子凿出的五官,越发的深邃迷人。
如墨一般的黑发,在今早被他打上了发蜡。此刻如同他慕子言一样,放荡不羁的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