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最为厌恶的。
“慕子言，我去吃点东西。”慕子言只邀请我来出席宴会，也没有要求我一直都必须陪在他的身边，忍受所有人那莫名其妙的眼光，是不是？
“好的，你先过去，我一会过去找你。”
慕子言难得的通情达理一回，我便踩着那双又十几公分高的高跟鞋，走向宴会上人烟最为稀疏的食品区。
其实，宴会上的糕点都十分的精致，还有那些有着特殊口味的香槟，都是从国外进口来的，但前来品尝的人，却是很少。
也许，上流社会最重要的，是交际，就像慕子言现在被许多人围在中间，攀谈闲扯一样。而不像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衣食住行总是万列之首。
拿了一些点心，我靠坐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开始吃。
我选的点心，有些乱七八糟的。但有唯一的共同点，它们都不是甜食。
算算时间，我不吃甜食，有五年了。
而这，全都是那个站在远处，像是个发光体，被所有的人仰望着，被所有的人崇拜着的男人赐予的。
只不过，这些这个男人不会知晓，永远都不会。
“你就是莫言柒？”
就在我思索着那些过往和曾经，我的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擦了一把嘴巴，看过去，是路顶威。
那个曾经，在慕子言的眼皮底下，摸了我大腿的男人。
这些，我都记得。
对于男人的提问，我只是站起来，但始终都保持着沉默，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从我十八岁，到现在的二十岁。
我从懵懂无知的司徒琪，变成了世故冷漠的莫言柒，这当中经历过多少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知晓。
但不管怎么说，五年的时间再怎么长，也无法彻底的改变一个人的容颜。
我现在的模样，虽然清瘦，但依稀还看得出十八岁的我的模样。
如果不是慕子言发了昏，周亚若嫉妒过了头，我相信他们还是能认得出我的模样来。
就像眼前的路顶威，一样。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在看到我的正面之后，路顶威的那双细而长的丹凤眼里，有着浅显易懂的疑惑。
连同那浓黑的眉毛，也卷皱着，好像在恣意表达他此刻所处的困惑中。
“先生，你不觉得，你这样的搭讪方式，太过于老套了吗？”我将手上的那些糕点，放回到餐桌上，挑眉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是，我是觉得我真的在哪里见过你。很熟悉的感觉，但一时之间就是想不起来。”这是路顶威给的评价。
很熟悉，但想不起来！
我想，这可能也是埋在周亚若内心的疑惑。因为那天，当我蹲在地上，质问慕子言的时候，我能从周亚若的表情中，察觉到一丝裂缝。
但慕子言呢？
在慕子言的身上，我真的感觉不到一丝诧异的感觉。
也许，真的就像我想的，五年前慕子言给我的关爱，以及宠溺，不过都只是他们这群浮夸子弟无聊时的消遣。
兴趣一过，连我是谁，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
“可我，不记得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你。”我站在路顶威的面前，抬起头来，用着我认为还算是淡定的语调说着。
身旁的大理石柱子，在这明亮的光线下，光面照人。
从那里，我看到一个和这里所有的人一样，穿着极为华丽衣物的女人，不卑不亢的站在男人的面前，对峙着。
“也许，就像你说的，我们真的没有见过什么面，但莫小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接近慕少，有什么样的目的？”站在不远处的路顶威，用他那双细而长的丹凤眼，一寸一寸的打量着我，似乎要将我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研究一遍。
“目的？”我微眯起我的双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确实，和慕子言一样，从小都站在高处的路顶威，确实有着不一样的洞察力。就像他，发起兽性来，一点都不输给慕子言一样。
这是我这个时候，不得不佩服的。
“不要告诉我，你接近慕少没有目的。说，你要的是钱，还是身份，地位？”路顶威突然上前，抓住了我的手腕。
那细长的丹凤眼里，有着我不能理解的顾虑。
从一开始见到路顶威的时候，我便觉得，这个男人一直在慕子言的周围打转，有点值得怀疑。
路家的身份，和地位，在这个城市绝对不会输给慕家。
但这个男人，却甘愿留在慕子言的身边，随他差遣，这当中必要猫腻。
就像当初，慕子言对我好的时候，每次遇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总是一副恨不得将我压在身下，狠狠强上几遍的神情。
难道，他和慕子言有过节，只要是慕子言的东西，他都想抢过来？
那为什么，周亚若是慕子言的未婚妻，他不去抢？
这个时候，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拼凑在一块。
“你凭什么认定，我为的，就是身份地位，名利金钱？”我要的，也可能是慕子言的心。
一如慕子言当初，将我的心夺走一样。
“确实，如果是普通女人，我也许不会想的这么多。但你的身份，很可疑。”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我觉得近在咫尺的这张俊颜，有些泥泞。
“可疑？我可是剑桥大学，现代和中古语言学系毕业的。毕业证，学位证明，都有。先生不妨说一说，我的身份到底有什么可疑的。”在路顶威那双黝黑的眸子里，我能看到，此刻我的脸上弧度保持完好。
“你出现在英国的时间，大概是在五年前。四年前才开始进入剑桥大学，学习成绩也非常不错。但这之前，关于莫言柒这个名字，却没有任何的资料记载。也可以说，查无此人。所以我想问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接近慕子言？”说着，男人高大的身子又向我欺近了一步。
昏暗的光线下，我看到他的眸子里有几许阴冷。
这一刻，我有些疑惑。
以五年前我离开的时候，路顶威跟慕子言的交情，并没有好到这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