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快走吧，飞机不等人的。”靠在顾泽明的怀中，我说着。
其实，我还在贪恋他身体的暖，但却不得不催促道。
因为我太清楚，那个成果展，对于他顾泽明来说，意味着什么。
“好。成果展结束之后，我就过来找你。乖乖等我。”听着我的话，顾泽明抬起头来，微微扯动了唇角。
而后，他的唇，轻轻的划过我的脸颊。
“好。”
“牵手。”他拉起我的手。
“牵手……”我笑着回应。
我们习惯性的用着“牵手”这个字眼，取代其他的一切“再见”，或是“晚安”之类的话语。
然后，在我的注视下，顾泽明坐进了车子里，拉动了引擎，车子扬长而去。
我抬头，天还没有亮，大家应该都还在睡梦中，我想，我也应该和大家一样了。
转身，我迈开脚步，准备回到我的小公寓，却突然被一个熟悉的男性嗓音打断了。
“那个男人，是谁？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转过身，看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不远处的一处电线杆下，站着一个男人。
橘黄色的路灯投射出来的光线，将这个男人的身影拉的老长。
光线淡淡的洒在男人的侧颜上，光与影的结合下，这个男人的五官变得越发的深邃迷人。
而当我转过身的时候，这个男人原本手上还拿着的一根点燃的香烟。在发现我已经回头的时候，他便将手上的那根香烟丢掷在地上，然后用他那蹭亮的皮鞋，在地上踩了踩，将它给踩灭了。
顺着他的脚，我看到在他此刻所站的位置，都是满满的烟蒂。
这些，都是他抽的？
难道，他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又或者说，我刚刚一直感觉到有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不只是我的错觉？
如果他真的一整个晚上都站在这里的话，那我跟顾泽明发生的那些事情，他不是应该都知晓？
“慕少，这大晚上的，放着觉不去睡，跑到我的小公寓楼下站岗，很好玩？”我没有上前，只是淡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按男人。
是的，此刻站在我家楼下的这个男人，便是慕子言。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深红色的短外套，亚麻色的裤子。很普通的颜色，但在慕子言的身上，就无端生出了一种高贵感。
也许，这是慕子言骨子里的。
外物在他的身上，最多只是衬托。
但实质上，根本无法掩盖慕子言骨子里的高贵气息。
“我在问你，那个男人是你的谁，为什么大晚上的，会到这里来找你？你别给我瞎扯些什么东西。”见我一直都没有走过去，慕子言才迈开了修长的腿，一步步向我走来。
慕子言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每靠近一步，我都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在一步步的朝我逼近。
而他此刻说的话，也有咄咄逼人的嫌疑。
很显然，慕子言此刻根本没有和我闲扯的心情。
在走了几步之后，慕子言的脚步更快了，三两下就到了我的面前。那双有力的大掌，也一下子拽住了我的手臂。
“那我也想请问慕少您，您都可以在大晚上的，到我这楼下来，为什么别的男人，就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气温降了的缘故，这一刻我听到从我口中说出的话语，也冰冷到了极致。
原来，我也有这样冷若冰霜的一面。
不过仔细想下，我也不觉得怎么奇怪。
不是说了吗？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我想，我现在也就是这样的状况。
而且，慕子言刚刚叫器着的那个男人，不就是顾泽明吗？
当初，我还是通过他，认识顾泽明的。
怎么，难道慕子言在忘记我的时候，连顾泽明也一并忘却了？
还是说，因为刚刚的光线有点昏暗，而慕子言也只是站在隐蔽的角落，并没有真正看清楚，和我在一起的男人就是顾泽明？
但现在，这似乎还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
我此刻最要紧的，是该如何摆脱眼前这个，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的慕子言。
“这能比吗？莫言柒，你说，这能比吗？我是你的男人，他是你的什么人，凭什么大晚上的，到你的楼下来找你，还将你带出去，到快要天亮才回来？而且，你们刚刚在车里干什么，玩车震，是吗？该死的，你说啊？还有，你现在穿着的，是什么？见个别的男人，难道连内衣都不用穿吗？你说啊！”此刻的慕子言，用着嘶哑的声音，朝着我叫器着的时候，明显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该有的优雅，甚至连那叫做理智的东西，也一并都被他抛之脑后。
他抓住我的手臂的大掌，不断的加大的力道，像是要将我的骨头给碾碎了那般。
那蚀骨的痛，沿着我的神经末梢，迅速的向我的全身蔓延开来。
该死的！
慕子言，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为什么他此刻问的这些，我一点都不懂，也不想懂呢？
他慕子言，凭什么自称为我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器？
也对。
他早就忘记了，五年前那个被他当成无聊时的消遣，随意的玩弄之后，又随意的丢弃了的司徒琪。有怎么会记得，我现在连睡觉都不穿内衣的习惯，是他培养出来的？
还有，也许他也不知道，正是他慕子言自己，造就了此刻的顾泽明和我！
如果不是他，在五年前无情的将我和我们的孩子一并抛弃的话，我们的孩子就不会惨死，而我也不会因为流产而患上忧郁症，甚至到最后，迷恋上顾泽明掌心里的暖。
这一些，慕子言，你可知道？
不。
他不知道。
所以这一刻的他，才敢睁着那一双被红血丝充彻了的烟灰色眸子，站在人烟稀疏的街道上，对着我嘶吼着，叫器着。
也许此刻他如果知道，我刚刚还被顾泽明扯坏了我的小内内，现在睡裤里什么都没有的话，他一定会发疯的。
但我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