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羚草被人抢走,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没有人可以用羚草威胁我,羚草与羚虫的感应,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而且羚草根本没有这么容易毁掉。”墨渊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第一次那样着急的解释,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夙素也没有发现墨渊声音里的急切,不管他如何解释,她想到的,是羚草的存在对于墨渊来说,就代表着危险。她不懂,墨家为什么要弄出这种东西来祸害自己的子孙,为什么要把墨渊置于这种危险的境地,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很愤怒,因此她的脸色,也越来越冷。
看着夙素的脸色冷了下来,墨渊的心也跟着冷了,是啊,羚草是他的命,但是谁又会愿意无缘无故的背负别人的性命呢?他又何必强人所难。墨渊缓缓松开了她的手,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冷声说道:“看来,你是不想要。”
说完,墨渊伸出手,想要拿回羚草。
夙素瞪他一眼,将羚草抓在手心里,恶狠狠地说道:“我要!”
墨渊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那种明明已经到了绝境,竟然峰回路转,绝处重生的感觉让墨渊只能看着夙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干嘛这副表情?”墨渊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让夙素的脸再次红了起来,只是这次不是因为害羞,是因为懊恼,之前她那么问,是想知道羚草对墨渊到底有多大影响,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东西确实太危险了,不过即便如此又如何,她是夙素,若是她想尽心护着一样东西,便也没什么护不住的。
刚才墨渊忽然说那么一句,她当时心里想的就是要,所以也就没有多想,就说“要”了,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够矜持?吓到他了?那……其他女孩,面对这样的问题都怎么回答的?
夙素的脸又一次红到耳根,墨渊终于看出了她的羞恼,此刻胸口涌动的感觉很陌生,他的生命中似乎从未体验过这样极致的快乐,他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低声笑道:“那你还不把它收起来。”
“哦。”夙素低着头,第一次乖乖地把羚草贴身收好。
然后,屋子里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夙素能感觉到墨渊在笑,即使没有一点声音,但是她就是能感觉到他一身冰冷的气息慢慢消散,夙素也微微扬了唇角。
“伤口还疼吗?”
夙素一怔,这……是墨渊吗?他的声音除了冷淡之外,居然还可以这么温柔?!夙素愣愣地看着墨渊轻轻抬起自己的手腕,小心翼翼的掀开衣袖想要帮她查看伤口,夙素连忙抽回手,说道:“没事了没事了,上次阿暖帮我上了药,现在已经不疼了,就是完全愈合还需等一段日子。”
墨渊看了她一眼,再次伸手拉出她背在身后的手臂,轻轻掀开衣袖,一边解开缠绕的棉布检查伤口,一边问道:“桑暖现在如何?”
墨渊的动作很轻,棉布已经被他松开了,其实伤口真的在慢慢愈合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又黑了,他从怀里拿出来一瓶药膏,一点点给她上药,夙素不敢在这时候乱动,只能别开视线,低声回道:“不知道,她现在还昏迷不醒,我看风一青也没有办法,墨家到底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救阿暖啊?”
“墨家确实有灵药,不仅可以解百毒、治病续命,甚至可以起死回生。”墨渊嘴里说着话,手上的动作没停,夙素觉得让墨渊上药简直是一种煎熬,疼倒是不疼,就是好痒,她刚动一下,手腕立刻被那双冰冷的手抓住,最后她还是没敢乱动,忍着那奇怪的感觉让他上药。
墨渊终于把药上完了,目光扫过夙素的肩膀,夙素抖了一下,赶紧后退一步,急道:“其他地方你不能动!”
墨渊捏着药瓶的手一顿,常年苍白的脸色居然也泛起了一抹不太正常的红色。
夙素抚额,她都在干什么啊!
屋里的气氛越来越尴尬,就在夙素再一次想要溜的时候,墨渊忽然说道:“灵果长在禁地旁边,而且灵果摘下必须立刻服用,不然便会失效,所以想要用灵果救人,就要把人带到禁地,墨家的禁地从来不让外人进入,所以,即使有此灵药,也没有几个人有机会服用。”
听到这话,夙素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急道:“这么说,墨家是不会愿意用灵果救阿暖了?”
墨渊摇头,之前好不容易褪去的冰冷再次覆上那双黑眸,“风一青一定不会让桑暖出事,澹台封也会趁此机会利用手里的灵石之匙,要求墨家救人,再加上一个你,族长会同意用灵果救桑暖的。”
看来,想要进入禁地,灵石之匙很重要,夙素问出了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说起这个灵石之匙,我记得我们在墓穴里面也找到了一把,难道钥匙有两把?”
“不,从始至终都只有一把。”
“这么说,澹台封手中的灵石之匙其实是假的,可是澹台夜冽看到我们把木盒拿走了,就应该知道你拿了钥匙,澹台封怎么还敢拿假的冒充?不对,那时候澹台夜冽可能已经昏迷了,他拿出假钥匙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手里有真的钥匙……”夙素看向墨渊,低声问道:“你为什么不揭穿澹台封呢?墨渊,你到底想做什么?”
墨渊身为墨家的少主,实在没有理由这么做,但是他又确实这么做了,是为什么呢?
墨渊沉默不语,夙素想到此事可能关乎墨家秘辛,自己这样追问也不太好,尬尴地揉了揉鼻子,夙素笑道:“不能说吗?不能说就算了。”
夙素想往后退一步,手上忽然一紧,她没想到墨渊会忽然拉她,脚下一个不稳,往后跌了下去,墨渊伸手抚上她的腰,于是她没摔倒在地上,却半坐在墨渊腿上,耳边也响起墨渊低沉带笑的声音,“没有不能说,只是,不想让你看到墨家那些让人恶心的旧事而已。”
夙素完全没有心情听这些,刚摔下来的时候,她没反应过来,此刻她只能一手撑在墨渊的肩膀上,一手扶着茶几,腰还要用力,不让自己坐在墨渊身上,这个姿势,真的太难受了,简直比扎马步还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