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暖冷笑一声,回道:“就凭他们,还不配。”
桑暖嗓音清冷,目光冷冽,即使她此刻正虚弱地坐在椅子上,气势也丝毫不弱。
易猛后悔不已,当年墨桑死的时候,这两个孽种才不过两岁多,墨桑的男人无数,他根本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不是他的种,当时若不是忌惮墨家,他早就把他们杀了,谁知这些年来,墨家对他们根本不闻不问,早知如此,当年就该杀了这两个祸害!
他现在心里很急,项关河那个叛徒,居然带着十几个人跑了,此刻就留下他一个人,更可恶的是桑暖这个女人居然背着他学用毒,当年他就是败在墨桑毒术之下,才在那女人手下窝窝囊囊地蛰伏了那么多年,今日他无论如何要除掉桑暖,不然别说唤狼岛,就是他的命也有可能保不住,但在这之前,也要先解决这姓夙的女人才行。
易当家悄悄看了一眼墨渊的脸色,心中有了主意,指着夙素,大声说道:“就是她,她是夙家的人,就是她和桑暖合谋,还勾结澹台家的人,一起抢夺属于墨家的宝贝。这个女人一开始就乔装上岛,哄骗墨少主,取得墨少主信任之后,便对墨少主下毒!你们看看,墨少主被她们毒害成什么样子了!这一切肯定是夙家和澹台家的阴谋!现在澹台夜冽跑了,可不能再让这女人也跑了!”
夙素抬眸,冷声说道:“说够了吗?说够了就闭嘴,如果你现在不闭嘴,我就让你永远闭嘴!”
易当家猛然睁大眼,瞪着夙素,怒道:“小丫头片子,大言不……”
易当家都没来得及说完话,一道寒光而过,他只感觉到脖颈一凉,随后温热的血水便喷涌而出,刹那间,刚才还叫嚣的人此刻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敖九面无表情的收了手中的长剑,沉默的走回到敖天身边。
易当家的死,除了夙素皱了皱眉之外,根本没有人放在心上。
墨家那四十出头的男子看着桑暖,冷声说道:“墨桑留下的东西在哪?”
“除了几本书,母亲并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我。”
“看在你是墨氏子孙的份上,把灵石和墨桑的羚草交出来,我可以不杀你。”男子声音不大,却透着无尽的凉意,夙素皱眉,刚要说话,桑暖已经站起身,回道:“我本来就不是墨家的人,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我说过,母亲没有留下你们说的那些东西,就算留下了,也是母亲留给我的,我什么都不会交出去,你若有本事,就动手吧。”
桑暖说完,伸手推了夙素一把,让她离自己远一些,而后不知道手中抓破了什么,一股白色的薄雾从她指尖升腾而起,却并不散去,随后便是一股冷意从她手中荡开来。
墨家的几人看清桑暖手中的白雾,脸色皆是一变,原本冷然的眼眸中闪过警惕与杀意。
“够了。”低沉的男声忽然响起,震得两边的人都不禁后退了一步。
他竟还敢用内力!夙素抬头,看向一直站在洞口未走进一步的人。只听那冷然的声音再次响起,“灵石我已拿到了,这个岛我也已经找遍,小姑姑没有留下什么遗物。”
夙素心中奇怪,墨桑的羚草明明在墨渊手里,而且还有一把白玉钥匙,他为什么说没有遗物呢?还是说,墨渊其实另有打算?
为首那男子听了墨渊的话,也没再为难桑暖,回道:“既然灵石已经找到,这里的事情也已完毕,请少主人现在就和属下回去吧。”
夙素总觉得这些人对墨渊看起来确实很尊敬,其实并没有把他当主子的感觉。
夙素还来不及细细分析这些人,就听到墨渊冷声说道:“你们跟我来。”说完便转身出了山洞。几人也跟了出去。
夙素想叫住他,因为他的身体其实并不适合再逞强,但是最终却没叫出声,墨渊这么做,必定是有原因的,自己不明缘由,只怕会添乱。
夙素叹了一口气,回头看去,就见到桑暖已经瘫倒在椅子上,手心的白雾早已没了踪影。看着桑暖脸色惨白,却还对着她和桑冷笑了笑,说自己没事,夙素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决定。
“敖叔叔,夙素能求您帮一个忙吗?”
敖天看着她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了,“说吧。”她很少用到求这个字。
夙素摇头,“到阿暖的医舍再说。”
夙素和桑冷一起,扶着桑暖回到医舍,让她在椅子上坐下,夙素忽然问道:“阿暖,你还撑得住吗?”
“你要干什么?”桑暖不解,墨渊的毒她已经尽力,也没有其他人受伤中毒,应该没有需要她的地方才是。
看桑暖精神还算不错,夙素对旁边的桑冷说道:“桑冷,去帮我找一个香炉和一把香过来。”
桑冷同样奇怪地看着她,问道:“你要干什么?”
夙素瞪了他一眼,哼道:“去找来就知道了。”
桑暖好笑,知道夙素一向古灵精怪,也没多想,说道:“不用找,医舍里就有,在矮柜里面。”
桑冷过去打开矮柜,里面确实有一个小小的香炉和一小半香。夙素让他把香炉和香放在桌子上,然后把桌子放在正对大门的位置。
“敖叔叔,我要和阿暖义结金兰,您在我心中就是我的长辈,我想您帮我做个见证。”
夙素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敖天神色没变,那两姐弟却惊讶的同时叫出声来,“夙素?!”
之前敖天听到夙素要香炉和香的时候,已经大概猜到她要做什么了,眼神扫过桑暖震惊的脸,敖天笑道:“你们不是结拜过了吗?”
“之前不过是为了搪塞易当家,随便说说而已,这次,是焚香立誓,天地为证的结拜。”
夙素满脸郑重之色,敖天知道她并不是说笑,却还是要问一句,“你想清楚了?”
夙素点头,认真地回道:“很清楚。”她之前就很欣赏桑暖,所以当知道凶手是桑暖的时候,她很难过,但更多的是心疼,这个女子,就算她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也是生长在陡峭崖壁间,欺霜傲雪的寒梅,不管环境多么恶劣,她都一样倔强的盛放着,她喜欢她,欣赏她,所以,她要这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