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嘛,那要看皇上什么时候能够放过我再说了。”凤落惬意的享受着美女的贴身服务,唇角那抹邪黠的微笑,妖娆而惑人。
“既然主子不想登基,大可以跟皇上表明就是了,我想皇上应该会收回成命,令立其他皇子为储君,总不至于为了逼你继位,把整个大郢王朝闹得鸡飞狗跳吧?”美女轻叹一声,抬起水灵的大眼睛透过窗子往楼下街道上不时来往的士兵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那意思好似在说:你们要找的人就在我眼皮底下,奈何此人无良而奸黠,睁着眼看着你们东西奔波忙碌寻人,竟然暗中偷乐,还这般赖在自己怀里两个时辰了都不起来。
“呵!嘉瑞帝膝下儿女倒是不少,可若是要找出一个能担起江山重任的人却是难之又难。几个皇子平庸愚昧难成气候,嘉瑞帝一生辛苦打拼下来的盛世江山若是交到他们手里,只怕不久便会沦落成祁凉和北狄的饕餮盛宴。如今,那老头儿好不容易抓住了我这么个冤大头,岂会那么轻易放手,他不将本姑娘身上所有的能量榨干净,他是绝不会就此罢休的。”凤落张口吞下美女递到嘴边的点心,翻着白眼凉凉说道。
“那主子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总不会一直躲在这天歌醉舞苑不出门吧?锦衣卫迟早会搜到此处,再说,就算锦衣卫搜不到你,那肖公子和段公子也是知道的,他们一定会派人盯着你有可能落脚的地方,说不定现在楼下那些客人当中就有两位公子的人,就等你一露面便捉你回去呢。”美女脸上露出两朵笑靥,看着漫不经心的凤落揶揄道。
“文燕,难道你没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本姑娘就是料定了皇上会以为我早就逃出了天都,就会加派人手往天都外寻去,京都这个地方寻查自然就相对松懈了。所以我才敢这么有恃无恐的呆在天歌醉舞苑中好好地放松一下,享受我轻松惬意的悠闲小日子。”凤落在莫文燕怀里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狡黠的眼睛眨啊眨,灵动无比。
“瞧着主子这样子,好似在宫里受了多大的委屈和欺压似的,难不成皇上还会虐待我们大郢未来的皇帝陛下不成?”莫文燕笑望着一脸苦相的凤落戏谑道。
“虐待?那何止是虐待啊!那简直就是摧残!”凤落霍的一下从莫文燕怀里弹起来,一脸夸张的瞪着笑意盈盈的她,手指着皇宫的方向喘着粗气,炮语连珠牢骚连连:“你知道吗,那老头子倚老卖老,吃定了本姑娘本性善良好欺负,一天天把所有奏折都扔给我,整个大郢王朝大小事宜,就连哪位大臣要纳妾了,哪个妃子头疼脑热了,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要禀奏上报,看得我一个头两个大。小山似的奏章批都批不完,整夜熬眼不得休息,我这俩清泠美目都要变成熊猫眼了,那怎是一个辛苦了得!你以为你主子我这皇宫生活是那么好过的,那根本就不是人过得日子,在宫里这几个月,可害惨了我这如花似玉的绝代佳人,想想本姑娘就一肚子委屈!如今还要我回去继位?我去!本姑娘脑袋秀逗了才会接受这种事儿!”
莫文燕忍俊不禁的看着凤落大倒苦水,掩嘴偷笑,她见惯了主子清傲冷漠的样子,如今这副俏皮滑稽的模样还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不过,主子刚才说她什么……本性善良好欺负?莫文燕忍不住嘴角抽搐,这话打死她也不敢苟同,他们这些手下哪个不知道主子那是一个带着小白兔面具的恶魔,骨子里的邪恶冷漠是与生俱来的,装都装不出来。主子不恶作剧欺负别人都阿弥陀佛了,谁还敢有眼无珠去欺负她?
大家莫怪,莫文燕一介平凡女子,一直身处天歌醉舞苑,压根儿就不清楚凤落在宫里的生活,因此难以设身处地的理解凤落此时的感受,对于凤落的苦闷懵懂不明却也在情理之中。
两人正笑闹着,凤落不经意的往窗外一瞥,双眸蓦地意味不明的眯起来,清泠的眸底闪过一抹邪黠的暗芒,嫣红朱唇缓缓勾起一抹极轻极浅的奸笑,好似有一双犄角正从她脑袋上钻出来,看得莫文燕不禁浑身一颤,直觉地想……又有人要倒霉了……
莫文燕顺着凤落的目光往楼下街上望去,熙熙攘攘的繁华大街上除了摆摊儿的小贩儿与往来如织的行人,一眼望去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呀,那刚才是什么引起了主子兴趣?
“主子,你刚才看到什么了?”莫文燕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道。
“两个阔别多日的故人。”凤落唇角噙着狡黠的笑,双眼灼亮的几乎刺痛了莫文燕的眼。她悠然放下手中的酒盏,起身踱到窗前双手环胸站定,双眸远远望着快要走出视线的一老一小。
那老头儿满头银发,一身青衣,除了腰间那只用旧了的酒葫芦,身上并无坠饰。他虽看上去年过古稀,然而背影挺实傲岸,身板儿健朗,神情爽朗,走起路来步履轻盈,脚下纤尘不染,浑身气息飘逸空灵,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老头儿身上挂了一个乞丐布袋,眼力超群之人一眼便能辨出那布袋里装了两只烧鸡、三壶美酒。他一手提着一包点心,另一只手牵着一个小童儿。
那小童儿年纪尚幼,却长得剑眉星目、英气俊逸。那双清澈的瞳眸慧黠灵动,时不时泛着与其年龄不相符合的睿智深光。
小童儿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跟着那老头儿轻步而走,寻常人看去步履从容漫然,然而对于习武之人看来却能让人震惊不已,因为,此二人虽然步履不大、步幅不快,然而却在一眨眼之间去了几丈远,再在一眨眼之间便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似过往凡间的仙翁童子,让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