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恋着她,如同迷恋着一件从未得到过,理想中的事物。
可是如今,她却要因为一个外人而恨他,她怎么可以把跟姬飞雪的姐妹之情,看得比跟他的男女之爱还重要?
就因为他处死了她的师姐,她就要嫉恨他一辈子吗?不,他不能接受。
心里的一处,已然被磨得钝痛。
这种痛怎么缓解?只能拥有她,只能是占有她。
他需要确认,她是真的属于他的。
不会再放手了,也不会再有任何的事能够将他们分离,无论她心里是不是真的有他,无论她现在有多么的怨恨自己。
他只要抱住,只要得到,能感受到她实实在在的存在就好了。
然而……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发出的冷笑声让他迟疑,心里就这样微微感到慌乱。
但舞倾城却仰面直对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想要我吗?”
看着皇普胤骤变的脸色,舞倾城却心情大好。
她勾下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哑的说道:“知道我这几天去哪里了吗?我去跟旧情人约会了,我和皇普景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还要我吗?”
残酷的话语,让皇普胤的心骤然紧缩。
他撑起身子来,惊疑又暴怒的看着她,看着被他压在身下妖娆的她。
此时,舞倾城身上的热切早已褪去,她就那么平躺着,双手搁在身侧,碰也不再碰他。
她依旧美艳动人,可在皇普胤的眼里,她却是那么的陌生,她的眼里分明是满满的冷意,连恨意都褪去了,只是冷,让人遍体发寒的冷。
“你说什么?你跟皇普景……你们背叛了朕?”皇普胤黑眸紧眯,心猛然地被震了一下。
“呵呵,皇上难道不知道,倾城一直爱慕的人,都是景王爷吗?”舞倾城冷冷的讥诮,眼中氤氲一片。
她现在只想折磨他,如果他真的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爱自己,她就会利用这份爱,好好的折磨他。
爱情,有时是一件暖物,有时,却是一件利器,堪堪的划破心房,留下长长的伤口,无法自愈。
然后,终其一生去缝补,越补,却越发的留下更多痕迹。
周而复始的,无止境的沦陷。
“你说你爱的人是景?你为了他,背叛了朕?”皇普胤一双鹰目已经充血,五指如钳狠狠扼住她的咽喉,手背上青筋暴起。
“是,我跟皇普景已经上床了,是我自愿的,我根本不爱你,我一直爱的人只有皇普景一个人而已!”舞倾城挣扎着瞪着他,满脸都是恨意。
她已经不在乎激怒他,不在乎生死,她现在就是想折磨他,看着他痛,她才有报复的快感。
“你胡说!”皇普胤猛然将她压倒,厉声怒斥,那双愤怒的眼睛里,更多的是极度的失落和伤心:“你那次明明跟朕说,你爱的人是朕,你是骗朕的,故意想要激怒朕,是不是?”
“我没有,我那时只不过是看你可怜,欺骗你的,说爱你的那些话,全都不是真的!”舞倾城绝口否认。
“你看朕可怜?你在怜悯朕?”皇普胤气结攻心,目光如鹰隼般犀利捉住她的眼,英挺的眉间浮现出浓浓的褶皱。
他深吸一口气,放下手,只是紧紧捏着她的脸庞,脸色铁青,沉声道,“朕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爱不爱朕?”
舞倾城愣了三秒,随即,大笑起来……
皇普胤的脸霎时比千万年的极冰还要冷寒可怕!
舞倾城满是嘲弄的大笑道,“爱不爱你?哈,哈哈哈,这真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问我爱不爱一个强暴我的男人?问我爱不爱一个让我跟景被迫分离的男人?问我爱不爱一个我生平最痛恨的男人?哈哈……”
“啪!”一个重重的耳光甩在她脸上,余响仿佛贯彻天际。皇普胤的面容已没有一丝血色,急剧战栗的唇完全说不出话来!
一股腥气在嘴角漫延开来,舞倾城被打的神经有些许停滞。
霎时陷入寂静的房间,只有清晨的阳光,冷冷的洒落他们之间。
半晌,她恢复过知觉,看向身上的男人,那双幽深色眼睛里有着如坠无底深渊的痛苦和绝望!
她的心突然一阵快意。
是啊,他爱她……所以,不止是他可以折磨她,她也同样可以折磨他。
凡是有个人都会有弱点,都会有软肋。而一个人的软肋并不在于本身有多么的脆弱,而是在于心里是不是有真正在意的东西。
当万事都如浮云时,人则坚不可摧,当心中有所牵念时,则脆弱无助。
而她就是皇普胤的软肋,只要她说从未爱过他,一定能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能那样无情无义的对师姐,全无顾忌她的感受,她也能抓住他的软肋,狠狠的伤害他。
“我告诉你,皇普胤”她看着他的眼睛,声音轻柔,吐出的话却是异常的冰冷和嫌恶,“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我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皇普景,我待在你身边只是喜欢你给我的荣华富贵,我根本不爱你。”
皇普胤的心,猛然间被捏成碎片,还被狠狠的践踏着!
零零星星,血肉模糊,琳琅的碎片狠狠扎刺进他的五脏六腑……
他濒死般的深深抽气,闭上眼,每根神经都在痛苦的抽搐着!
半晌,身体的颤抖终于停止了,他睁开眼……此时,那双眸子已完全被血红所浸染,仿佛轻轻一触就要滴出血来!而那里面,是魔鬼般的可怕和邪恶!
“你再说一遍试试,信不信朕可以杀了你!”他再次狠狠掐住她的脖子,眼里迸发出肃杀的厉焰。
舞倾城只是留给他一个嘲弄的笑容,依然坚持:“皇普胤,这样逼迫一个不爱你的女人,有意思吗?”
皇普胤发出一声撕裂般的狂吼,完全嘶哑的声音,如泣如咽,“想死是吧,朕送你上黄泉。”他猛的加重手下力道!
“恩……”舞倾城异常艰难的喘息着,被紧箍的呼吸道几乎使她发不出声音,可她却仍是倔强的瞪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