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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形形色色的英国人

第一次来到英国,并没有对古老而恢弘的建筑产生兴趣,也没有被美丽的风景迷得神魂颠倒,倒是形形色色的英国人,让我增长了不少见识。

初到房东家的那个晚上已经很晚了,可是来英国的一路上没怎么睡过好觉,我还是提出要洗个澡,没想到房东老太太爽快地答应了,一连说了好几个allright。她不仅帮我放好了洗澡水,还拿出一块浴巾给我用。我对这个房东的初次印象打了个满分,心想她一定是个慈祥友好的老太太。

可是好景不长。来英国的第三天,我就把房间钥匙落在屋子里,房间门又锁上了。没办法,只好找房东。房东知道这件事情以后,第一反应就是皱着眉头对我吼了一声:“How stupid!”那时我心里一惊,这个老太太前几天还温温顺顺的,怎么才两天就变脸了啊!没想到后来这个房东更绝,已经骂过我了还不解气,竟然和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个哈萨克斯坦女孩子说我们有多么多么愚蠢。

现在想,那个时候我太懦弱了,一句反抗的话都没有,以至于后面又发生了骂我们stupid的事情。

那天,房东的狗跑到厨房里来了。那时候我们在做晚饭,不想有只狗和我们一起。于是我们叫那只狗go out,刚好被房东听见了。她很生气地说,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子叫我的狗出去,真是太愚蠢了。我听了这句话就想去撞墙,首先她骂人就是不对的,而且我觉得叫狗出去和愚蠢是两回事。

这两件事情的发生,房东的形象让我大跌眼镜。不久,我找到老师向他们请教。老师的建议很简单,让我们不要软弱,要硬给英国人看看。

没过几天,那个房东因为我先把饭舀到自己碗里,就觉得我是要开始吃饭不等她了。她对我说:“你太自私了,只顾自己吃饭,不等另外两个女孩。我自己给她们做饭吃。”过了几分钟她看见我,继续说:“你们吃吧,你们先吃就是了,吃你们自己的饭,不用等其他人了。”我被她说得有点莫名其妙,非常不甘心被别人误会。其实我和另外一个中国女孩只是想把饭盛出来凉一下,并没有想提前吃的意思,但房东老太太却不这样认为。后来在餐厅她看见我们又说了第三次:“反正这是你们自己烧的饭,你们有权利吃自己的饭,你们继续吃你们的饭就是了,不用等其他人了。我自己烧饭给另外两个女孩子吃。”等她说第五遍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下去了,放下碗,和她说:“我们并没有想要先吃饭,我们只是把饭盛出来凉一凉,根本没有别的意思!”房东一开始听我们说话还对我傻笑了一下,后来看我们都很严肃地盯着她,就自己一个人回厨房了,这件事就这样平息了。

其实不只是房东,有时候陌生人也会欺负你。刚去英国的某一天晚上,我和一起住的中国女孩出去散步。走得好好的,一辆车驶过来,车经过我们的时候,里面有人忽然把水泼在我们两个人的脸上。然后车里的人还猖狂地大笑,扬长而去。这个过程不过几秒,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车早就没影了。

更恐怖的是在一个超市里,我到现在还不明白那个女人是不是一个疯子。那天我和同学去超市买水果,我站在门口等她,她进去买。等了几分钟,我就发现不对劲了——怎么这么多人对我看呢?正当我四处寻找根源时,忽然瞥见了一个女人,她排着队准备付钱,却时不时地扭过头来瞪我,而且边用手指着我,边嘴里念念有词,面目狰狞,样子像要把我杀了似的。超市里很多人向我投来目光,有不屑的,有同情的,有害怕的。当时我心里非常不安,考虑要不要叫警察或者是超市的保安。就在这时,我同学和那个女人同时付好了钱。我同学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那个女人用食指指着我同学的脑袋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我同学吓得脸色铁青,拉住我就往外面冲,后来我们再也没有去过那家超市了。

其实我们一直相信,大多数英国人是友好的。比如走在路上,有人看见我们会主动打招呼,小孩子看见我们会对我们笑。去店里买东西,营业员也是将她们最好的一面展现给我们。学校里的老师,看见中国人求助会很热情地解答。

我记得去Warwick castal的时候,里面有个鬼堡,是人扮的,和游乐园里的鬼屋差不多性质。我当时兴冲冲地买了票,可是到了门口的时候,里面一个吸血鬼忽然窜出来,把我吓得“花容失色”不敢进去了。后来是学校里一个老师抱住我把我送进去的。进去的时候一直问我,你还好吗?没事了吧?这多少让我心里平静了许多,她一直走在我身后拉住我的手,直到出了鬼堡。

还有一次去商店里买衣服,因为那时候快要回国了,我急着想把英镑用掉,所以在付钱的时候我掏出一把硬币给营业员。而那些50便士、10便士的硬币我搞不清楚,要一个一个挑出来看,花了很长时间,后面都有人不耐烦了。但是营业员一直都是很耐心对我,还帮我对后面的顾客说:“真的不好意思,耽误了你们的时间。”最后我自己也感到很不好意思了。

英国的交通发达,道路也很多。我的方向感特差,在英国经常要走错路,而且一迷路就找不回去了。这时候就得问路人,那些平时英语课学到的句子就派上用场了。我有一次回房东家迷路,打电话给房东没有人接,我就在路上找了一个人问路,先面带微笑说Excuse me,他以热情的微笑作为回应,接着我把那些英语句子全部抛给这位路人,让他知道我的意图后,再拿出房东的地址给他看。原本我以为他只会给我指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领着我走到房东家。这让我非常吃惊,一连说了很多谢谢。这件事让我感动了好几天。

回国虽已多时,但还是会想起在英国经历的种种面孔。有善良的,有凶恶的,有热心的,有冷漠的。这些形形色色的面孔,让我在二十一天的时间里磨炼了许多,也成长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