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医生的妻子丁芸打开房门,陈剑飞、卢大器和小米走了进去。
丁芸默默地倒上茶,坐在沙发上,什么也不说。她的眼睛红肿,脸色十分憔悴。苏医生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三十年的恩爱夫妻,苏医生说死就死,连一句话也没留下,她直在现在还不能接受苏医生已经死亡的事实。
“丁护士长,很抱歉又来打扰你。”陈剑飞说。
丁芸抬起眼睛,并没有说话。昨天,陈剑飞一行人来到她家,告诉她苏医生的噩耗。尸体是旁边小区里窗户对着复国路419号的住户发现的,那家女主人早上起来,无意中向外眺望,看到了悬挂在树上的苏医生。她没听完就昏厥过去,醒来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巨大的悲痛把她打倒了。他们是丁克家庭,没有要孩子,所以,所有的悲痛都由她自己一个人承担。
“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小米同情地看着她。
丁芸点点头。
“6月29号晚上,苏医生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陈剑飞问。
“比如说,他有没有上网聊天?”小米问。她忽然想起钟墙说是因为网上的恶作剧才去复国路419号,那么,苏医生是不是也因为上网跟网友的约会呢?
丁芸想了想,用沙哑生涩的声音回答,“因为手术的事,他睡不着,我让他吃了两片安眠药。他吃了以后建议我也吃两片,我就吃了。醒来他已经不在身边。他没有上网聊天,但是前一天,我值夜班,就不知道他有没有上网聊天了。”丁芸说到这里,眼睛又红了。
“小米,你到书房里查一下苏医生的网上聊天记录。”陈剑飞说。
小米站起来,丁芸带她进去,打开电脑,然后回到客厅。
“我明白了,他一定没吃药,等你睡着了就起身出去。”卢大器说。
丁芸低头不语,心里的懊悔快把她杀死了。如果那天晚上她多留一个心眼,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可是苏医生为什么要换上白大褂呢?”卢大器问。
丁芸抬起头,“他心里的压力大太了,我怀疑他是梦游,他以前也梦游过。”
“梦游!”陈剑飞眉毛一扬,“丁护士长,你还发现了什么,对吧。”
“他有一把手术刀放在书房的书柜上面,可是现在不见了!”丁芸哽咽着,“他的心里压力太大了,以至在梦中还忘不了穿上白大褂,带上手术刀。”
“手术刀!”陈剑飞和卢大器一齐惊叫起来。
丁芸点点头。
从苏医生家走出来,三个人都沉默了,对于新出现的情况,每个人都在心里做各种假想。
“苏医生6月23日的晚上是上网聊天了,可是在聊天记录里没有复国路419号的约会,前几天的也没有。我已经把他的记录拷下来了。”小米首先打破沉默,“他带了一把手术刀去复国路419号,是不是意味他要自杀呢?也许是他自己割下的生殖器。”
“也许是像丁护士长说的,他在梦游。而钟墙也像他自己所说的一样,因为一个恶作剧跑到复国路419号,然后撞见正在梦游的苏医生,梦游的人受不了任何刺激,所以苏医生心脏破裂而死。”卢大器说。
“那为什么会被割下生殖器?”陈剑飞饶有兴趣地问他。
“我想,可能是因为苏医生的手术刀是藏插在皮带里,受到惊吓后摔倒,刚好被手术刀割掉了生殖器。我们可以从裤子上被刀割破的洞看出来。”卢大器解释。
“听起来有一点道理,可是为什么苏医生死后被吊在树上?”小米问。
“也许钟墙没说实话,他也是梦游,所以在一种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情况下把苏医生吊上树。”卢大器说。
小米哈哈大笑起来:“杰出的推理!以后什么离奇古怪的案子我们都能破了,反正破不了就是梦游的人干的!”
卢大器的脸挣红了:“那你有本事,你来推理推理呀。”
“卢大器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桩案子确实很奇怪,”陈剑飞沉思着说,“起码现在我们可以说,如果卢大器说的不符合实际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个案子还有一个人,也就是第三者。”
“陈队,现场除了苏医生和钟墙的痕迹,什么也没留下。”卢大器说。
“这个神秘的第三者一定不简单,”陈剑飞说,“也许我们要面对一个不寻常的对手。”
“那么,那把手术刀呢?怎么在现场找不到?难道它被那个第三者带走了?”卢大器自言自语。
“肯定是!”小米说。
“凶器应该是手术刀,而不是藏刀。”陈剑飞说。
“为什么?”卢大器问。
“从死者的伤口看,应该是被比藏刀更薄的刀割的。当时因为现场只有藏刀,就把我们引向了歧路。藏刀上的血只是血滴上去的。”陈剑飞分析。
“现在我们要上哪里。”小米说。
“找钟墙。”陈剑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