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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打和骂,就不是亲和爱了,而就成了人与人相互结怨的砒霜毒药……
这边方秦两家闹得不亦乐乎,那边罗兰和周楚光也闹得不亦乐乎,不过闹与闹之间,过程其实差不多都一样,可为什么结局却是那么的截然不同?
这好比那句“打是亲,骂是爱”的老话,不过,要想达到这个结果,是有特定条件的,一定得是男有情女有意的异性。否则打和骂,就不是亲和爱了,而就成了人与人相互结怨的砒霜毒药。
就比如方秦两家,闹腾的动静越大,结怨就越深。而周楚光和罗兰的闹腾却完全符合打是亲骂是爱的特定条件,两人闹着闹着,爱的火花就像热锅里的炸米花,劈里啪啦越炸越响。
周梦光和罗兰虽然是方清扬和秦柯各自最好的朋友,可他俩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一样,很少有相交的时候。直到方清扬和秦柯的婚礼才促成了他们的第一次相次,当时两人虽然眼前一亮,却并没有找到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第二次相交,也就是今天晚上,本来想腾出个空间让方清扬和秦柯那对冤家解结的,可哪知道两人却稀里糊涂地吻在了一起。
想起刚才那个吻,周楚光的醉意更浓了。按理说如果他真想跑远,穿着高跟鞋的罗兰根本是不可能追得到他。可真不知道他是真醉了,还是故意的,竟然让罗兰三步两步就追了上来,而且一追上来,就朝着他又来了一记飞毛腿。
“周楚光,你真的太过分了,明明是你吃了人家豆腐,还说人家……”
罗兰说到这里,那片红云又再次飞到了她的脸上。周楚光真没有想到,这个外形看似粗鲁,得不得就给人飞毛腿的丫头,竟然那么容易害羞。而且他的本性是爱玩爱闹的,面对罗兰的这记飞毛腿,他甚至于没有细想就不躲不闪迎上前去,一双有力的手就把罗兰踢来的腿给抱住了,抱住了还装作中弹的样子,夸张地叫道:“哎呀,罗兰,想谋杀亲夫啊!”
飞毛腿一直是罗兰的绝杀,谁惹毛了她,她总是想也不想就是一脚,可实施了那么多次,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飞出去的腿被人半路拦截了不说,还用言语来轻薄她。
她开始恼羞成怒了,杏眼圆睁朝着周楚光嚷道:“呸,谁是我亲夫了?快放开我的脚!”
周楚光听了不气也不恼,而是似笑非笑地说道:“哦也,我的嘴都被你亲了,还不算是你亲夫吗?是不是非得上床才算?”
罗兰的脸更加红了,半天后才想起来回骂道:“周楚光,你流氓,再不放手,我就喊非礼啦!”
周楚光嘻嘻一笑道:“好好好,我放我放,我放还不行吗?”
说完“啪”得一下就把罗兰的脚抛了出去,罗兰猝不及防重重摔倒在地。
罗兰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眼泪都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可却还是硬憋着没让它落下来,她倔强地想要爬起来,可不动还好,一动才发现屁股痛得要命。
可周楚光不明就里,见罗兰坐在地上半天不起来,还以为罗兰在耍无赖,便蹲下身来凑过去调侃道:“哎哟,不好,坏了,罗大小姐的屁股被摔成两半了。”
罗兰本来已经痛得龇牙咧嘴,可被周楚光一胡扯,还是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并回骂道:“周楚光,你的屁股才不是两半呢!”
周楚光一本正经地说道:“哎呀,还真神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屁股不是两半,难不成你偷看过?”
这个周楚光说话怎么这么讨厌?罗兰的脸被气得脸都白了,要不是屁股痛得实在动弹不了,她早就爬起来给周楚光几记飞毛腿了。
周楚光就这么个人,嘴上从来没有正形,但心还算细,见罗兰这副模样儿,倒也猜了个七八分,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尽管心里愧疚刚才不应该那么鲁莽,可嘴里依旧是没正形的继续用言语调戏罗兰道:“哎哟,美女,是不是屁股摔坏了?没事,哥哥好汉做事好汉当,会负责把你背回去替你上药疗伤的。”
罗兰用眼睛狠狠瞪了一眼周楚光,她相信如果她的眼光能够杀人,周楚光早就死过N次了,可惜她的眼光不能杀人。她不再理会周楚光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周楚光却一点也不识相,明明罗兰现在把他恨得半死,他见罗兰想要站起来,还是及时伸了一只手扶起了罗兰。
借助周楚光的这把力,罗兰总算站了起来,但她马上气呼呼甩开周楚光的手,自个儿朝前走去。周楚光见罗兰不理会他自个儿走了,朝着罗兰喊道:“好一个过河拆桥的女人,别走得那么快啊,小心又摔着了!”
周楚光的话刚一说完,罗兰还真“扑通”一下又摔倒在地。这一次是高跟鞋给她惹的祸,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罗兰郁闷地坐在地上,看着这才刚穿了两天的高跟鞋,怎么也想不通这鞋跟怎么就会断了呢?
而另一个想不通的还有周楚光,看着又再一次摔倒坐在地上的罗兰忍不住嘀咕道:“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乌鸦嘴?以前怎么没发现咱家还有这潜质啊!”
罗兰正想不通她的鞋跟怎么坏了,这下听到周楚光的自言自语,总算想通了,自己这样倒霉,原来都是这乌鸦嘴给害的!
她再一次狠狠瞪了一眼周楚光,然后,这然后本来是要对周楚光大骂一顿的。可哪知道她刚张嘴,骂人的话都已经到嗓子眼了,一只小飞虫竟然直通通就飞到了她的眼睛里。所以,然后的事情,就变成了罗兰嘴巴张得老大,揉着眼睛流起了眼泪。
男人都有一个通病,不怕女人凶,就怕女人哭。罗兰这一哭,周楚光倒开始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本来周楚光已经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可偏还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来给他添乱。给他添乱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大爷,这老大爷朝着他一瞪眼道:“小伙了,欺负自己的女朋友算哪门子的本事?”
一不小心罗兰就成他的女朋友了,而且还被扣了欺负女生这么一大顶帽子,万一明天这事传到朋友耳中,他周楚光这头还抬得起来吗?
周楚光不愧是周楚光,只见他眼睛骨碌一转,马上朝着罗兰吆喝道:“哎呀,老婆,我知道现在正闹旱灾,是非常时期,可你再节约用水也不用这样洗脸啊!”
周楚光说完还不忘朝一头雾水的老大爷解释道:“大爷,你误会了,我老婆这人吧特有爱心,自打这段时间咱们这里闹旱灾后,就开始变着法想着方的节约用水,刚才这一招,不知道的人,以为她是在哭,其实这是她想到的新招,就是用眼泪洗脸,俺老婆说了,如果每个人都像她这样洗脸,那每天就能够节约出两盆洗脸水来,那咱们就不愁没水喝了!”
忽悠,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忽悠,可周楚光这认真样还真把这老大爷给忽悠晕了,他竟然弯下腰来把随身携带的一瓶矿泉水递到罗兰面前道:“好孩子,你真是好孩子啊,节约用水虽然是从小事做起,但也不要太委屈自己,来,大爷这瓶水送给你……”
大老爷把水递到罗兰手上,很有风范地走了,不过可把周楚光笑惨了,他指着大爷远走的背影笑道:“这大爷太可爱了,这也信……”
此刻的罗兰早就止住了哭,拿着那瓶莫名其妙得来的矿泉水,朝着周楚光砸了过去。
“周楚光,你怎么这么可恶,连一个老大爷也要骗!”
面对被砸了个正着的矿泉水,周楚光“哎呀”叫道:“罗兰,永别了!我永远爱你!”然后装模作样顺势倒在了罗兰的大腿上。
看着闭着眼靠在自己腿上的周楚光,罗兰还真有哭笑不得的感觉。看着不断有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罗兰只好也学着周楚光对路人忽悠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行为艺术吗?”
本来躺着装死的周楚光听了罗兰行为艺术的解答,“扑哧”一下也乐得睁大了眼睛坐了起来。
2
罗兰现在的状态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而且鞋跟也断了,对于周楚光要背她走地提议,是想反对也没法反对。好在夜色已深,也不担心会被熟人撞到引发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罗兰气恼鞋子害她吃苦,把它直接丢进了垃圾桶,就乖乖爬上了周楚光的后背。罗兰长这么大,并不是和男人第一次亲密接触,可却还是第一次被男孩子背。贴着周楚光温热的后背,罗兰的心情不由变得微妙起来,其中有羞涩更有几分欣喜外加几分莫名地激动。
罗兰希望周楚光能说点什么,可又怕他说点什么,对于明显已经汗流浃背,却一声不吭没闹着要把她放下的周楚光,罗兰心里突然闪出一丝心疼,对,是心疼。一开始罗兰在心底恶作剧地想看周楚光的笑话,想看他累瘫了的熊样,可现在,她却觉得有点舍不得了。
于是率先打破了这个沉寂,对周楚光说道:“累了吧?我是不是太胖了?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罗兰不算胖,可她跟大多数女孩子一样,总是嫌自己胖。她这话一出,便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她多希望周楚光会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告诉她,罗兰,你一点也不胖。
可周楚光是什么人?明摆着就是那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罗兰又怎么能从他嘴里听到想听的话语,只见她话音一落,就听到周楚光夸张地喘息声和回答声。
“美女,你该减肥了!”
这不是拐弯抹角嫌自己胖吗?罗兰本来已经开始柔软的心,被周楚光的这句话弄得又开始变硬了。哼,竟然嫌我胖,看姑奶奶我今天就累死你!
罗兰打定主意后,索性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刚才闹腾了半天真的太累。还是刚才喝进肚里的酒才开始有反应,罗兰趴在周楚光的后背上,就犹如躺在自己那张宽大的席梦思床上,很快就睡着了,甚至于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来到了一大片鲜花丛中,正当她在心底暗自嘀咕哪里会有这么大片鲜花时,冷不丁从花丛里钻出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戴着一顶帽子,帽子的帽沿很低几乎遮住了他的半边脸。罗兰正想知道那男人是谁,想做什么时?那男人突然一下子跳到了她的跟前,手里拿着一个足有几十克拉的钻戒,无限深情地说道:“罗兰,嫁给我吧!”
罗兰惊问道:“你是谁?我又不认识你!”
那男人摘下帽子,朝着罗兰嘻哈一笑道:“我是周楚光啊!”
“周楚光,你开什么玩笑?”罗兰刚不满地嘀咕完,耳边就传来周楚光的声音。
“丫头,你醒了?”
罗兰睁开眼一看,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她警觉地从床上跳了下来,低头看了看衣服还好好穿在身上,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周楚光微微一笑道:“我家!”
罗兰一惊,忍不住继续追问道:“我怎么会到了你家?”
周楚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罗兰一眼,嘿嘿笑道:“丫头,你睡得可真叫沉,万一我是坏人,起了歹心,你可就惨了!”
罗兰定定地看着周楚光,突然想起刚才那个梦,脸突然噌得一下子红了。见罗兰的脸又红了,周楚光饶有兴趣地逗罗兰道:“丫头,刚才连睡梦里都叫着哥哥的名字,你不会是爱上哥哥我了吧?”
罗兰嚷道:“ 呸,谁爱上你了,真是一只自作多情的孔雀。”
周楚光笑着摇了摇头,径自从卧室里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罗兰朝着他叫道:“哎,你要去哪里?”
周楚光转过身子,朝着罗兰一本正经地说道:“拜托,我有名字,可不叫哎,还有,这么舍不得我走,是不是想让我留下了陪你?”
罗兰听了咬牙切齿地嚷道:“滚,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周楚光反问道:“哎,你见过什么狗嘴里长着象牙?”
罗兰以牙还牙道:“拜托,我也有名字不叫哎。”
罗兰说完几步蹿到了周楚光身边,嚷道:“让开让开,都说好狗不挡道,你这样子儿看着的确不是一条好狗。”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周楚光突然有了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他故意把路挡得死死的,油嘴滑舌地说道:“又猜对了,我还真不是一只好狗,因为我根本不是狗,而是一只狼。”
“狼?”罗兰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对,狼,并且是一只色狼!”说完就装腔作势朝着罗兰扑了过去,罗兰没防着周楚光会有此一着,一下子被周楚光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正着。
万一周楚光真是一只色狼那该怎么办?罗兰开始害怕起来,她拼命挣扎着嘴里叫骂道:“色狼,下流胚,放开我……”
看着怀里这个惊慌失措乱嚷乱叫的女孩儿,周楚光那股很强的征服欲,突然正被一种很柔软的东西给取代。他放开了罗兰轻轻地说道:“傻瓜,我虽然是狼,可却是从来没有吃过羊的灰太狼。”
周楚光的语气是那样的轻柔,就像儿时临睡前母亲所唱的童谣。而且那眼神更像一眼深不见底的井,罗兰感觉自己正要被这口井吞没。
罗兰看着已经放开自己的周楚光,真不知道下一步周楚光会做什么?因为这个男人好像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让她感到意外。
周楚光拍了拍罗兰的肩膀:“丫头,饿不饿?走,咱们去吃东西。”
一说有东西吃,罗兰还真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味,随着这扑鼻香味地袭来,罗兰发现自己还真饿了。也难怪,一整天来罗兰一直充当着方清扬的情感垃圾桶,哪还顾得好好吃饭。所以,此刻不用周楚光引路,罗兰也像只嗅觉灵敏的小狗直接就走到了餐桌前。餐桌上放着两碗已经煮好的面条,面条上黄的是荷包蛋、红的是西红柿、绿的是小葱,而餐桌正中央,还摆放着一盘可乐鸡翅和罗兰最爱吃的泡椒凤爪。
罗兰吞咽了下口水,还没有等到周楚光这个主人落座,自己就迫不及待地坐了下去埋头吃了起来。面条清香爽滑,跟平常罗兰用来打发肚子的方便面,那味道真是一个天下一个地下。而那可乐鸡翅,色泽金黄,酥香扑鼻,更有那泡淑凤爪,辣中带麻,麻中又带酸,十足是开胃的佐食。罗兰尽管被那泡椒凤爪辣得直吸气,可手还是不客气地又抓起了一只。
直到耳边响起周楚光的声音:“丫头,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
罗兰这才意识到刚才吃得太忘乎所有了,竟然忘了身边还坐着这么一个大活人。尽管肚子还有些不甘心,但罗兰还是停了下来红着脸看着周楚光道:“不好意思,实在是太好吃了,你哪里买的?”
周楚光听了,淡淡说道:“不是买的,这些全是我自己做的。”
罗兰惊得“啊”的一声叫,不相信地看着周楚光。
“我没听错吧,这些全是你做的,包括这可乐鸡翅和泡椒凤爪?”
周楚光耸了耸肩道:“当然。”
都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由此可见一个会做美食的女人,有多讨男人喜欢。可对于女人来说,见惯太多饭来张口,懒得连酱油倒了也不去扶的男人后,突然见到一个厨艺好,人长得帅气,性格还幽默风趣的男人时,杀伤力还是挺大的。
就像现在的罗兰,她一直觉得周楚光是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花大少,可现在她突然对周楚光有点刮目相看了。
3
而此刻,周楚光也在看着红霞满天的罗兰,他痴痴地看着眼前这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女孩子,坚硬的心变得越来越柔软起来。是的,在外人面前,周楚光是有名的花大少,可是尽管有成打的女孩在他身边穿来走去,他的心却没有在哪个女孩身上停留过片刻。
她们精致的妆容,对于周楚光来说就像一个厚厚的面具,让他觉得面具下的女孩儿只是一具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而眼前的罗兰,没有精致的妆容,她的一举一动没有故作姿态的做作,一切是那样的真实,而这种真实却一下子打动了周楚光的心。他看着罗兰,突然有了停泊下来的想法。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周楚光就被足足吓了一跳。他不明白,早上还跟秦柯叫嚷着,可以让他娶做老婆的人还没有出世呢!可晚上遇到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罗兰,怎么就会动了这想法呢?
周楚光是那种一切跟着感觉走的人,他根本不给自己时间去深究这种想法对不对?他和罗兰最终合不合适,他只知道,他突然想结婚了,而娶妻的对象就是眼前这个名叫罗兰的女孩儿。这话就像如鲠在喉,令他感觉不吐不快。他甚至于没有考虑这话说出来会不会吓到罗兰,就把这话给说了出来,只见他深情地凝视着罗兰轻轻地说道:“罗兰,嫁给我吧!”
声音虽然轻,可吐字却很清楚,罗兰和周楚光离得这么近,不可能没有听清周楚光说什么?但罗兰却严重怀疑自己听觉有了问题,她瞪着眼睛,吃惊地问道:“你说什么?”
周楚光又再次重复了一遍道:“罗兰,嫁给我吧!”
罗兰终于回过神来,她轻蔑地看了一眼周楚光道:“周楚光,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跟女孩子玩这一手?”
周楚光还真有了一丝委屈,他可以对天发誓,他周楚光尽管背着花大少的名,可要娶谁为妻这句话,还真没有对任何女孩子说过。可是这话说出来,罗兰会信吗?
周楚光突然一把抓住了罗兰放在餐桌上的手,他紧紧地握住,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罗兰。他的眼神真挚中还带着宠溺。
罗兰本来想挣扎开来的,可周楚光的眼神,又让她有了逃不掉的感觉,那眼神刚刚还是一眼深不可测的井,转眼就成了一口能够吞没一切的湖,罗兰刚欲转身,却已经发现,湖水正慢慢把她淹没。
两人的目光交织着,很快罗兰刚刚还带着戏谑嘲讽的光芒正慢慢减退,她看周楚光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柔,越来越亮,周楚光是聪明的,当他捕捉到这种光芒时,他的嘴唇马上就凑了过去,罗兰还想挣扎,可周楚光灵巧的舌就像一把开启她身体的钥匙,很快她也开始笨拙地回应起来。
只待周楚光还有进一步的举动时,罗兰才一脸绯红推开了周楚光,结结巴巴说道:“我……我……我可不是……随……随随便便的人。”
周楚光想也没想接口道:“不是随便起来就不是人吧!”
这是一句网络流行语,罗兰当时在网上看时,还觉得好玩,拿来做过QQ签名。可此时此刻这话从周楚光嘴里说出来,罗兰就觉得这太像一个极大的嘲讽了。她的目光不由阴郁起来,她狠狠地盯了一眼周楚光后才慢慢地说道:“对,姑奶奶随便起来真不是人。”说完,站起来快步朝门口走去。
周楚光这才回味过来,发现自己这个玩笑的确开得很不合时亦,不过他的嘴上还不认输地冲着罗兰嚷道:“哎啊,你这个人咋回事,一点幽默感也没有!”
罗兰转过头,对着周楚光冷冷地哼了一下,扭头就走。周楚光没有追出去,他在心里也哼道:“臭丫头,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周楚光身边随便抓一个女人,也比你强上千百倍。”
可人啊,就是这么怪,周楚光越想不在乎罗兰,心里却越想见到罗兰。一晚上他就像只困兽一样在家里不停地踱来踱去,脑里、心里、眼里全是罗兰红扑扑的脸蛋。
周楚光开始后悔了,后悔这么轻易就把罗兰给放跑了。不行,得必须马上见到罗兰。可罗兰的手机号是多少?家住哪里?周楚光一概不知。
怎么办呢?周楚光突然想到了方清扬,罗兰不是方清扬的好朋友吗?这事一问方清扬不就知道了。周楚光想也没想现在是几点了,秦柯和方清扬到底睡了没有?他拿起手机就给秦柯拨去。
秦柯家里的座机没人接,手机又关机。周楚光气恼得就差把手机能砸了。当一个人中了爱情的毒时,总会变得不太理智,周楚光发现自己真中毒了,他觉得他如果再不见到罗兰,非死掉不成。
他冲出了家门,像个疯子般地朝秦柯和方清扬的家跑去。到了秦柯家门口,周楚光也不管现在已经是深夜,会不会扰民,就砰砰砰敲了起来。
这响声足够大,连秦柯对门的邻居都出来抗议了,周楚光也没有把门给敲开。是他们睡得太死?还是根本没在家?
周楚光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就被秦柯的邻居报了物业叫来了小区保安。
保安问道:“小伙子,我看你眼生的很,不像是住这小区的住户,说,你深更半夜跑来这里干什么?”
周楚光心里本来就不爽,见这保安跟审犯人一样的语气,没好气地答道:“不住这里就不能来这里吗?我来找朋友难道不可以?”
见保安依旧用看小偷的眼神在打量着他,周楚光灵机一动,凑到保安耳朵旁道:“保安同志,我实话告诉你吧!住这里的用户是我最好的哥们,他刚才打电话对我说救命,然后我就赶来了,今天他们小两口吵了一天架,我怕他们一时想不开,自杀啥!”
保安本来不信,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是真的怎么办?咱们闹腾得响声这么大,都不见他们的动静,不会是真的吧?不行,这可是人命关天的问题,宁可信其有,也不能信其无。
他不再反对,甚至还做通了秦柯邻居的工作,默许了周楚光的行为。周楚光见阴谋得逞,敲门的动静更加大了,要不是秦柯家的门是装了双层防盗的铁门,真得给周楚光踢倒不可。
本来就是他胡扯出来的,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周楚光也开始急了,这方清扬性子烈,而秦柯那倔脾气倔起来也是几头牛都拉不回,俩人不会回到家又吵了起来,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吧?否则怎么可能这个时候都不在家?在家了这么大的响动也没有动静?
周楚光越想越觉得凶多吉少,想到万一秦柯这个哥们真“挂”了,以后就少了一个好哥们了,周楚光的眼泪忍不住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见周楚光这么大个小伙哭得如此惊天动地,小保安也急了,给周楚光出主意道:“要不,报警吧?”
周楚光歪着头想了想,这倒也不失一个好主意,便跺着脚道:“对,报警!”
很快110的警车就呼啸着而来了,听明情况也急了,找来电焊三下两下就把秦柯家的门给拆了。
门一被拆除,周楚光也不管110刑警发出的会不会有煤气泄露的警告,首当其冲就冲了进去,进去后,周楚光先夸张地狂嗅了几下,才大手一挥,朝外面的人说道:“放心进来吧!没有煤气味!”
如果这小两口不是开煤气自杀,那会用啥自杀呢?吃安眠药?上吊?还是……此时此刻一句广告词突然从周楚光脑中跳了出来,那就是一切皆有可能……
一想到一切皆有可能,周楚光的脸都绿了,他一下子瘫软在地,嘴里还不停念叨道:“秦柯,我的哥们,你可千万不能死啊!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呢?”
4
周楚光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念叨个没完时,随后冲进来的110刑警已经把秦柯家的每个角落都看了个遍。
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看遍了,压根就没有这小两口的影子,正当刑警怒气冲冲地质问周楚光是不是报假案时,秦柯和方清扬突然从天而降了。
他俩一头雾水地看着家里一屋子的警察,和哭天抹泪的周楚光,疑惑地齐声朝周楚光问道:“周楚光,这怎么一回事?”
周楚光揉了揉眼睛,看着秦柯和方清扬结结巴巴问道:“你……你……你俩……是……是人还……还是鬼?”
方清扬情绪本来就不好,见周楚光大半夜跑来家里胡说八道,大声道:“呸,周楚光你有病吗?没事咒我们干什么?”
周楚光听了方清扬火气十足的话,不仅没生气,甚至于还激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几步就紧紧抱住了秦柯,激动地喊道:“太好了,秦柯,你没死,你还活着!”
秦柯皱着眉头不满地问道:“周楚光,你搞什么啊?大半夜不睡觉,带一堆人来我家搞什么?看,我这可是花了大价钱装的门,看你搞得,你是不是喝多了?”
周楚光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般说道:“才没喝多呢!我打你家电话没人接,打你手机又关机,敲了半天门又没动静,还以为你和清扬是不是吵了一天架,想不开闹自杀才报的警!”
秦柯听了一把推开周楚光,没好气地答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才想不开会闹自杀呢!”
一旁的警察总算也听出了端倪,走了前去厉声朝周楚光吼道:“走,跟我们走一趟?”
周楚光一脸无辜地问道:“为什么要跟你们走?我又没有犯法?”
刚才说话的警察瞪了一眼周楚光,“还没有犯法?你这是报假案,根据治安条例不拘你几天才怪!”
方清扬见周楚光带着一堆人把家搞得乱七八糟,心里有气,见警察说要拘周楚光,不由拍手称快道:“好!”
秦柯本来有一肚子火想冲周楚光发的,可见周楚光有可能会被拘留,有点急了,再加上听到方清扬幸灾乐祸的话,急忙制止道:“清扬……”
方清扬听了秦柯的话,意识到自己是有点过分了,再怎么说周楚光也是秦柯最好的哥们,便吐了吐舌头不再吭声了。
见方清扬不再吭声,秦柯这才转过身来,去替周楚光向警察求起情来。
“警察同志,你们就饶了我朋友吧?他这是初犯,但出发点肯定是好的,肯定是担心我这个朋友有个啥三长两短……”
说到这里,一直没吭声的小保安插嘴道:“你是不是打电话跟你的朋友说救命?”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不过秦柯脑瓜子还算灵,虽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顺着小保安的话头说道:“对对对,我今天跟老婆吵架了,我见我老婆当时气得说要跟我同归于尽,于是给我朋友打了电话。”
警察听了秦柯的解释后,总算气色开始好看起来,不过方清扬的脸色可越来越不好看了。看秦柯把自己说得快成恶婆娘了,气得正要开口发飙时,王琼华和张姝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也钻了出来。
只听张姝美说道:“清扬,是不是家里进小偷了,否则家里怎么来了这么多警察?”
而王琼华却是这样说的:“好一个方清扬啊!我今天打你还真是打对了,看你说得什么话?竟然说出要跟我儿子同归于尽。你不要命,我儿子还要命呢?”
方清扬本来就够委屈的,可被婆婆不分青红皂白一阵抢白,气都脸都绿了,正要去跟婆婆评理时,秦柯已经一把拉住母亲道:“妈,你什么事也没搞明白,能不能少说两句?”
张姝美见王琼华一来就指责女儿,气得也接口道:“哼,你这说得什么屁话,你儿子命值钱,我女儿命就不值钱了吗?”
眼看两个老太太又要开始新一轮的争吵,警察开口了,“好啦!你们是怎么做家长的?孩子有了矛盾,不想法帮化解还跟着添什么乱?”
两个老太太这才缄了口,气呼呼坐了下来。周楚光一看这都是自己闯的祸,掐了一把秦柯对警察说道:“警察同志,你们放心,我这个朋友我会好好教育的,以后再也不做麻烦你们警察大哥的事了!”
都说清官难理家务事,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老太太,警察摇了摇头,也忘了追究周楚光报假案,息事宁人地说道:“好啦,好啦,时候也不早了,大家趁睡觉的功夫好好清醒下头脑,我们还有工作做,先走了!”
见警察要走,放弃追究他的责任。周楚光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待他点头哈腰送走警察,见看热闹的邻居散去后,才扑通一声跪在王琼华面前道:“伯母,你消消气,刚才你真是误会清扬了,那些同甘于尽的话,全是我编出来糊弄警察的!”
周楚光话一下子犯了众怒,本来还存有情绪的几个人,阵线空前的统一起来,一起朝周楚光怒哼道:“周楚光,你到底什么意思?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闹腾什么?是不是嫌我家还不够乱?”
周楚光看着同仇敌忾的几个人,连忙摆手道:“我真没什么别的意思,我本来是想找清扬问罗兰的电话和住的地址的,哪知道会惹出这样的事情?再说了,谁知道你们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觉,跑去哪里鬼混了?”
秦柯一听周楚光倒打一耙,气得用脚朝周楚光踢去道:“你还有理了!什么大半夜不睡跑去鬼混?告诉你吧!两个老太太掐架,我和清扬都被当成人质,强行被各家扣留了。”
秦柯说完,不高兴地看了一眼母亲和丈母娘,在心里暗骂道:“要不是你俩老吃饱了没事干掐架玩,强扣着不准我和清扬回家,会发生今晚这乱子吗?
而方清扬见周楚光把事情扯到罗兰身上,以为罗兰发生了什么事,厉声问道:“罗兰怎么了?你是不是把她怎么了?”
周楚光再次不停摆手道:“没有没有,我真没把罗兰怎么?我只是非常想见到她!可又不知道她的电话和住址,所以才……”
得,如果非要拉个什么替今晚的事背黑锅,那么怪来怪去,全是爱情惹的祸吧!
秦柯见事情的起因竟然是如此简单,戏谑地问道:“怎么?你这只野猫也开始发春啦?”
周楚光撇了撇嘴,自个儿站了起来说道:“怎么能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叫我这只野猫开始发春了,明明是我这个情圣终于找到停泊的港口才对。”
秦柯也撇了撇嘴,走到两个母亲面前道:“两位妈妈,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你俩还是回去睡觉吧!省得惊了两位老爷子,这事就不太妙了!”
两个老太太尽管心不甘情不愿,还是一前一后走了。看着两位母亲走了,方清扬摇了摇头说道:“秦柯,你看两个老太太都掐成这样了却一直瞒着两个老爷子,尤其是我妈还向我爸撒谎说,是你出差不在家,我一个人怕才跑回的家。我看,干脆咱俩也不要死撑着了,把这事告诉两个老爷子,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秦柯瞪了一眼方清扬,“什么馊主意啊,要说你去说,我如果去说不被我爸骂死我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