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心灵QQ糖
15845100000067

第67章 同桌的男孩

张勤

我的同桌世华是个安静的男孩,他从不大呼小叫的,不笑不怒也不发火,好像所有的事都合他的意。

我是在高一下学期才知道他的名字的。

“咳,帮我讲道题行吗?”我自顾自地坐在他前面的椅子上,递过手里的练习本,是双手呈过去的,样子很虔诚。可惜他没看到,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桌子上的那本书。他伸出手,准确无误地将本子接住。“哪道?”“第22题。”他将手平放在桌子上压住练习本,认真地读着题。

“这题……”他将本子递回来,“去看几何书23页例4!”天哪!不会吧!我顿时呆立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天,语文老师发脾气了,将桌子拍得山响,因为很多学生没交语文作业,其中包括世华。老师压着火,用低沉而严厉的语调问世华:“你还想不想学语文了?”教室里安静得很,是那种所有的青蛙都在同一时刻停止了叫的夏夜才有的静,这把我们都吓坏了。世华看着老师的脸,那眼神和看自己的文具盒或书包什么的没什么两样。“不想了。”世华平静得像是在说“几何书第23页例4。”“出去!”老师用颤抖着的手指着教室的门。世华出去了,走出去的时候,轻轻地将门带上,俨然一个刚刚唱完摇篮曲的母亲,轻轻地离开了孩子的摇篮,怕将孩子惊醒……

“老师怎么处置你的?”我半开玩笑地对他说。“补完所有的作业,然后——考第一名。”他玩弄着手中的笔,嘴角与平时没什么两样。看来,这个“处分”并不能将他难倒。他根本不用补完落下的作业,就能考第一名。

一日,我弄到一张世界地图,胡乱地塞到他的面前,并用手指在图上画了条曲线,“这辈子,要能乘着巨轮到这儿风光风光,死了也暝目了。”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用手指点了点。“天哪,撒哈拉!你去那个鬼地方干什么?”“过三毛的生活。”“三毛?”我拍了拍他的脑袋,以为那里出了问题。咳,怪不得人常说怪人会有一些怪脾气呢!

我趴在桌上问世华:“你有烦恼吗?”他看了我一眼,“你说呢?”顿了顿,他又说:快乐和烦恼是上帝同时赐给我们的,就像同时赐给我们生和死。”“我看你既没快乐,也没痛苦。”“能够表现出来的,大多不是真正的快乐和痛苦。真正的苦与乐是无法与人共享的。”我看着一脸虔诚的世华,似乎有些理解他了。

这就是我同桌的男孩,虽然有些怪,但却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