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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堕落的悔恨

邹昆

人世间,令人遗憾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

中考终于结束了,他交上最后一科化学试卷走出考场时,他的双腿就像灌满了铅似的沉重。想一想刚才考试的情景,心绪坏到了极点。给他的第一个感觉是:这次又考砸了。考卷在脑子里连点印象都没有。他记不起写的都是什么,脑袋昏昏沉沉,惟一使他知道的是:要名落孙山了……

望着有说有笑的同学与他一道走出考场时,他却悄悄转过身去,擦掉那些男儿宁可流血也不肯流的液体。

他在往日里自称自己有:“我自横刀向天笑,留取肝胆两昆仑”的傲骨;夸自己有:“风力掀天浪打头,只须一笑不须愁”的英雄气概。今天全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泪水无声无息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流到嘴边,又咸又涩。这难道不是和他的心情一样吗?他慢慢地跨上山地车,猛然瞥见自己的恩师和一帮春风得意的同学正走在前边。他为了逃避老师严厉批评的目光和胜利在望者的藐视,慌忙低下头去,赶快拐向另一条小路……

天哪!怎么会没了往日的风度?

他数不清在心里把自己责骂了多少遍,也非常后悔自己以前为什么如此虚度光阴。

起初,他是个很好的男孩,不是现在这样的,虽然他生活在一个极其普通的家庭,但雄心勃勃,以苦为荣。可是经历了几次考试的失利后,他便失去了自信,便从歌曲中寻求慰藉,借歌消愁。

从此便堕落了……

说真的,他的歌唱得确实很棒。记得在一次班级联欢会上,在强劲的音乐浪潮中,他唱得非常投入,时而故作深情,时而如泣如诉,用歌声把心中的感情传递给心目中的“偶像”,在众多的赞叹声中,他仿佛看到了“班花”的眼睛放电,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所以他唱得更卖力了……

后来的同学们把“歌圣”的称号授予了他。他顿时飘飘然,觉得授之无愧。从那以后,他将全部精力来发展这一技之长。他充当过刘德华的《笨小孩》,感受过张学友的《吻别》,与林志炫产生思想上的共鸣,一首《单身情歌》被模仿得真假难分,惟妙惟肖……

时间荏苒,转瞬即逝,中考将至。他才想起自己应该是什么身份了,慌忙丢下“四大天王”大叫不妙,但为时晚矣!……

就像刚才所说的那样,他像个斗败的公鸡,往日的豪气怎么不见了?

现在,他真想大喊:“时光啊,可以储存吗?老天啊,能否让我从头开始呢?”……

可是,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只能留下酸楚悔恨的回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