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像我这样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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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断线的风筝(1)

红灯

那天晚上,也不知几点了,我还在窗下写着作业。真累!偶然间抬起头休息一下,一个红亮点映入我眼帘。原来对面那幢楼上也亮着一盏小台灯,红红的,鲜艳极了。在漆黑的夜晚中,两盏红灯,相互映衬着,真美!

从此以后,我每天晚上做作业,都会抬头望望,看看对面的灯是否还亮。每当此时,我都在想,灯的主人是谁?他(她)是怎样一个人呢?

直至一天,偶然间听到大人们说,对面楼上的女孩,上初三了,她学习非常刻苦,成绩很好!我听了,很高兴,庆幸她是一个好女孩,而我却能和这样优秀的女孩在夜晚同时学习而感到庆幸。虽然彼此从未见过面,也未说上一句话,但我认为窗前那盏红艳艳的灯光会代表一切。

这样,过了好长一段日子。那段日子,对面的红光或许在督促着我什么,或许灯的主人的精神使我感到一种力量,学习成绩也升了。到了晚上,我们便像约好似的,一起打开灯。那通红的光仿佛就是我们之间相约的暗号。

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老天爷好像遇到了伤心事,一直哭泣着。我心情也不好,不仅是因为这天气,更重要的,是那盏红灯不亮了,不发出那种通红的、鲜艳的红光了。还记得那天,我打开灯,习惯性地看了看对面,灯没亮,再等等吧,或许她有了点小事,或许她忘了,或许……写了一会儿,又望了望,还没亮。就这样,直到作业写完,那盏灯都没亮。这样一直持续了好多天。我忽然担心起来,她难道病了?还是出事了?我惴惴不安。想问别人,又开不了口。

过了几天,在和邻居的谈话中,偶然提到对面女孩的事。我的心一颤,想从邻居El中打听。原来,女孩在回家路上为了帮助一位老人拾拐杖,不小心被后面来的自行车撞倒了。幸好伤势不严重,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邻居说,这个女孩真懂事。我的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我为女孩庆幸,我更为女孩骄傲。我敬佩她,好像她的精神化为一种无形的力量激励着我。

每当夜晚,我再与那红灯光见面时,不仅感到高兴,更怀着一种亲切与敬佩,促使我去认真完成每一件事。

在漆黑的夜晚,两盏灯不约而同地亮着,红得那么鲜艳、那么热烈。

刘富梅

纸鸟

窗前寂寞的纸鸟,静静地望着窗外,根本不理睬我这个爱幻想的女孩。

微风悄悄溜进来,小鸟开始摇摆,我不由地笑出声,在心里说:“瞧你这笨鸟,不会飞,就不必晃来晃去,免得扰乱我的情绪。”

我突然停止了笑,自己也被此举动吓了一大跳,暗忖:这会不会是竹托微风捎给我的祝福呢?

竹是爱写诗的男孩。我与竹能相识纯属缘分,在此之前并非文友,彼此都是流浪去了远方做事,同在一个目的地。刚踏入社会的我,很少跟陌生人搭话,可竹老是帮我干这干那。渐渐地,我便留意了他。真没想到,在异地干与文学无关的事,却遇上了同样爱文学的男孩,且有个相同的嗜好:叠小鸟。

日子在共讨文学与叠小鸟中流逝,身边的小鸟也日益增多。以前叠是为自己,现在是为竹而叠;以前身边的纸鸟是自己叠的,现在是竹叠给我的。

记得有一次,我有事外出,当我回来时,呈现眼前的是,一群纸鸟有序地立在书店门口。其中有只特殊的鸟,是用笔记本纸叠的,拆开来一看,我顿时明白了,因为竹写诗全用的这种纸张。

淑君,你出差的这几天,我每天都来看你,可每次迎接我的只有铁将军。你不在的日子,我的文思枯竭,真想我们能“永远”相处下去。可我却如隔着玻璃看你,总是联想夕阳斜照玻璃窗,不知在哪个角落将我遗忘。

4月l2日

自此以后,我和竹都很珍惜这份缘。在心里默默祝愿,祝愿能永远相处下去,做个永远的朋友。

“好花美丽不常开,好景怡人不常在。”很快,我就回到了家乡工作,离开了那个地方。据说,竹在我离开南京的次日也悄然离去。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还叠不叠小鸟?只是我不管事务如何繁忙,都会叠,仿佛这是件不可缺少的任务。眼看身边的鸟已成群,却总待在我的房间,放飞不出去,因为它们没有航向。我跟竹就如断了线的风筝。站在家乡的梧桐树下,追忆着纸鸟高飞的日子。雨儿并不大,甚至没弄湿我的衣裳,却早已湿透了我这颗心。我把这些相思鸟串起来,于是窗前便有了这些心情饰物。我望着它们发呆,问:“竹为什么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他还曾怕我如夕阳,会把他忘却,可他反倒……

它们似乎没听见我的问话,纹丝不动。

瓢有灵霍嘉南尘,飞不出去不是由于玻璃的阻隔而是没爱幻想的我,再也没兴致叠纸鸟了。

梁军

秋露

“……哇……”

秋露抓叉的手紧了紧,他听得出,这是只个大的。月亮圆圆地挂在头上,照得溪水白茫茫的一片。已经是秋天了,水有些凉凉地,秋露抓了把泥蹭在小腿上,顺着溪水向上摸去。

夜风吹得竹林沙沙地响,也吹得人身上寒寒的。秋露小心地在溪里蹬着。”爹说了,抓够一百只娃娃鱼,就让念书。”想到这儿,秋露心里就热乎起来。

再过几天就到“寒露”了,秋露就是“寒露”时生的,也就是去年“寒露”时退的学。爹说:“伢大了,都十三了,也该帮爹挣钱了……念那么多书有什么用,王家的伢读了高中还不是回家种地了嘛,四年书也就念够了……我看退学算了,这书也不用念了山里伢念书晚。秋露十三了,才读四年级。他听爹的,也听老师的。他想念书,爹拗不过他,就说:“抓娃娃鱼去吧!抓够一百条你就去“——那玩意挺值钱的呢!”

秋露心里一阵寒颤,忙吐了口唾沫在眉心上。死去的娘说过,夜猫子叫就是在数人的眉毛,数清了,人就要死的。一听到夜猫子叫就把眉毛涂乱,它就数不清了。秋露对自己说:“不怕,老师不是说过嘛,夜猫子叫数眉毛是迷信,是假的……”想着,秋露的胆子就大了些,步子又轻了许多——距那叫声渐近了。

透过月光,秋露看到竹林旁的石板上的黑影。心里一阵欣喜两只!”爹说了抓够了一百只,就让念书!”

溪水轻轻地蹬着,秋露小心地紧了紧裤角——怕把水带出响来。又小心地把鱼叉放在石头上,这次,他想抓活的。

月光在水面上滚着,风吹得竹叶沙沙地响,溪水在脚下冷冷地淌着……”啪”,秋露扑到溪里,起身时,把一条娃娃鱼塞进了腰上的鱼篓,开始找起那只溜掉的娃娃鱼来。秋露看到溪边岩石缝外的一截尾巴,顿时笑开了,他捉住水里那条滑溜溜的尾巴,身子在水面上磨蹭着——不得动!秋露腾出一只手撑在岩上。

一阵钻心的痛。秋露一抬眼,一条蛇正昂着三角脑袋游开了。这时,水下的那只手感觉有些松动了,秋露一使劲,一片水花在月光下闪烁着——出来了!秋露塞到鱼篓里,沉沉的。”爹说了,抓够一百条就让念书!”秋露蹬着溪水,开心地笑开了。握住叉时,秋露手上的伤口开始麻麻地痒了起来,秋露用溪水洗了洗,手渐肿了,黑黑的一块。秋露心里怕怕的,紧了紧腰上的鱼篓,往回走着。

秋露渐觉困了起来,两腿软软的,眼睛里突然跳出一片火花,红的、黄的、白的、绿的、黑的……溪水涨了似的,渐渐地淹没了腿,没过了肩……

秋露感觉天亮了,太阳照在溪边,照在山头,照着山那边的学校,学校的红旗高高地飘着,山里的伢子们在教室里坐着。教师正讲着课,伢儿自念书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秋露也认真地跟着一起念……

秋天到了,天气凉了,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人字,一会儿排成一字……

秋露睡着了似的躺在溪水里,头枕着溪里的一块石头,脸上还带着笑,像做着一个美梦似的。

天亮了,一颗露珠在秋露的眉尖上闪烁。

黎少芬

GoodgirlGoodboy

G00dgid和Coolboy的故事是在一节自习课上开始的。那天我正在做数学作业,这时同桌绮甜递过一张纸,我看了一下,原来是传给自己的,打开一看,是张漫画,还有一行清秀的字:“苗青,送我一个Coolboy。”我抬头扫视了一下全班同学,发现卓超正冲我扮鬼脸。我心里有数了,一定是卓超这个水平的画,非他莫属。于是我在下面加了旬:“我不要Coolboy,我要一个Good,卓超收。”纸条由第一组传到第四组卓超那里,只见他东张西望了一下,把头缩进柜台慢慢“欣赏”,然后又把它折好,插进一本崭新的笔记本里,当作宝贝似的安放好。我真弄不明白是他自己的作品,何必这么紧张、这么偷偷摸摸。过了几天,我发觉卓超看我时的眼神怪怪的,上课下课都有双眼睛时不时盯一下自己,但我又不以为然,像他这种性格多看几下女孩是很正常的。又过了几天,和我最要好的gid抽enc卜一书琴鬼鬼崇崇地把嘴贴到我耳边,神秘地说:“唉!算了,今晚我们去卓超家happy,怎么样?”我忙回过神来,拒绝了她,我的粗心大意做了件大错事。

一连几天,我都在寻找机会想解释关于那幅画的事,但没有机会。卓超最近像是特别忙,总是避开我。过不了多久就要毕业会考了,同学们纷纷签写同学录,卓超在我的同学录上写道:“Thankyouagoodsirl,谢谢你的处女作,苗青,为了给你一个全新的Coolboy,我定会努力考好的,希望你在会考中能做个Goodsirl,我能做个Coolboy,朋友,努力吧!”我看着、默念着,无意中发现卓超正冲我笑,那对酒窝显得更深沉、更有把握。时过境迁,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书琴我错把画传给卓超,卓超也不知道我这个美丽的错误。或许,人生就是一程又一程似对又似错的路程。

李北金

断线的风筝

那一刻我真的是无地自容。那是一次晚读下课的时候,我意犹未尽地读着《语文辞典》里那首寓言诗《鸟的评说》:“鹦鹉说喜鹊,生就一副奴颜媚骨。喜鹊说苍鹰,N0,苍鹰有什么好说呢,喜鹊说乌鸦,最爱说大话,呱呱呱呱呱……”我忽然看见同桌大兵在偷笑,便问他:“笑什么呀,有什么好笑的?”想起自己摇头晃脑的样子,我不禁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大兵却笑得更厉害了,他向后面努了努嘴。我回头一看,便看见刘婕铁青着脸用冷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我吓得差点跳起来,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这时她脸上出现了转瞬即逝的笑意,可立刻又咬紧牙抿着嘴唇。我回头,低下头装作看书,脸却红得发紫,浑身燥热,汗流浃背,我恨不得地上立刻出现一个洞让我掉下去,哪怕是个无底洞也好。也许你还不知道,刘婕的外号便是“乌鸦”!

我们班上的男生给女生起的外号挺怪,都是用鸟类的瓤雾刃黧茹勰嚣盖挈了蠹基蓑;豁茎鸦“实在没有理由,因为怎么看她都不像乌鸦,不但不像,还挺秀气,挺漂亮的。只是她整天都阴着脸,带着孤傲的神情,独来独往,这自然容易得罪人。那些小心眼的女生都看不惯她,更不用说那些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的男生了。所以在给女生起外号时,她便众望所归地成了”乌鸦“了。这外号开始是男生叫,后来女生们也叫了,气得她哭了好几次。后来班主任批评了叫外号的同学,现在班上已没人在她面前叫她”乌鸦“了,只是背后照叫不误。

我却从没叫过刘婕的外号。这倒不是我对她有什么意思,高一时还有人乱点鸳鸯说我和她怎样怎样,因为我们是班上最拔尖的两名尖子生。实际上我和她话也没说过几句,两人的座位天各一方,我是班干,她又不是,说话的机会就很少。日子长了那谣言也不攻自破了。只是我对她有一点点好感。我觉得她的孤傲有时是装出来的,就像我的自信乐观有时也是强作欢颜一样。那一次我们一起去市里参加物理竞赛,一路上说了许多话,我觉得她也挺随和挺好说话的,并不骄傲。只不过她好像把学习看得太重了,那时她也总是说学习上的事情,所以忽略了许多别的东西。那一次她偶尔痴痴地怅然若失的样子我至今还记得。至于我嘛,大大咧咧的,性格开朗,在班上人缘也很好。我感觉到刘婕也并不讨厌我。不过我没有想入非非。过去我们的关系便是这样普普通通,路上遇见如果只有我们俩也会彼此相视一笑,这使我平凡的日子增添了一点感动和温暖。然而这一切都在那一刻烟消云散了,我知道她是十分一憎恨别人叫她”乌鸦“的,可偏偏那个晚上我却心血来潮冒出个”乌鸦呱呱呱“来,又有那么巧她正好到我后面的生活委员那里交个什么费的,真倒霉透了!她一定以为我在背后也常叫她”乌鸦“的吧,一定会把我看成一个虚伪透顶的小人吧,一定会为以前对我的好感而感到受了欺骗而伤心后悔然后又恨我的吧……

可那一切完全是子虚乌有!我对自己说,既然没有的事,又何必害怕呢?可后来的日子里,在刘婕面前,我根本抬不起头来。她冷若冰霜的脸色和怨恨的冰冷的目光使我不敢去面对。和她相遇时,我总是低着头,匆匆而过。特别是在失意的日子,我索性让自己完全沉浸在沮丧中,恨就恨吧,我懒洋洋地从她身边走过,却仍不敢面对她的目光。有一次我不经意地抬头,却察觉到她目光中的一丝笑意,我才恍然大悟:也许她早已知道我是无意的,早已原谅我了,她的冷漠是假装的,她一直是在捉弄我了!但南我想的只是”也许“而已,我没有勇气到她面前解释和道歉,也不敢肯定。

最令我难忘的是一次买菜票的时候,刘婕就排在我后面。等候的那几分钟我如针刺在背上,又不敢回头去看,额上满是汗水又不敢去擦,几分钟像一天那么漫长。买了菜票出来时我一回头去看,又看到她刚好抬头往我这里望来,我吓得急急转身溜之大吉。这件事后来我和刘婕成为好朋友后她也曾调皮地眨着眼睛对我说:“你怎么那么怕我呢?我又不是老虎,又不会把你吃了。”

我和刘婕会成为好朋友这是我做梦也不会想到的。就在我读了“乌鸦呱呱呱”后不久,班上便调座位了。们两两聚在一起了。

调了座位的那个晚上,班主任便找我和刘婕到他办公室谈话。他说:“在我们班上,只有你们俩有能力考上清华、北大的,现在把你们的座位调得这么近,便是想让你们互相帮助,互相提高。”他还说了许多“为学校、父母争光”之类的话。我和刘婕都是默默地听,我在心里觉得蛮有趣的。偷眼看刘婕,也看不出她是快乐、不满还是轻蔑。后来班主任又说,“当然有些问题是你们应该注意的,但我相信你们都是很理智的,不会出什么问题。”我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脸有点红,看见刘婕脸上漠然的神色,我不禁有些气了,故作冷淡地说:“才不会呢。”过了一会我却看见刘婕额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