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远去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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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心跳的感觉(1)

风中的祝福

雪儿是一位长相一般的女孩。在校园里,她是那么平凡,那么不起眼。她从来不敢奢望自己能有灰姑娘一样的命运。所以,她每天都把自己置身于浩瀚的书海里,或者拼命地写诗。但她从没把诗寄出去,因为她不相信自己的诗会被发表。

但有时上帝也会开个善意的小玩笑。一天,雪儿又到学校的花园写诗。突然,起风了,把她刚写好的诗吹走了。雪儿拼命地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啊——雪儿僵住了——学校众多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校足球队长兼文学社编辑——伟,正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她的诗稿,友好地看着她。雪儿本能地低下了头,因为她太平凡了……

“你为什么不要回你的诗?”伟问道。“……”

“你的诗写得很好,为什么不拿去发表呢?”伟又问道。“……”还是沉默。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你……”还没等伟说完,雪儿一把夺过她的诗,飞也似的跑了,留下了一脸疑惑的伟。好奇心和文学社编辑的责任心促使他决定去了解这个女孩,去挖掘她的才能……

很快,伟“掌握”了雪儿的情况,他以文学社编辑的身份找雪儿。打电话、写信、请人传话……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将雪儿“约”出来。他终于忍无可忍,便直接冲到雪儿的教室门口,“雪儿,麻烦你出来一下。”刷,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门口,天啊!班上的女生全惊呆了,是伟!随后又以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目光扫向雪儿,直到雪儿红着脸快步走出教室。顿时,那些眼光充满了惊奇、羡慕、嫉妒,有的甚至是咬牙切齿……

一出教室,伟便一连声地询问:“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信,为什么不理我?”雪儿强忍着泪水,把伟拉到楼道的一个角落,冲着伟大吼道:“你为什么要为难我,我已经够可怜了,你却要用这种方式来取笑我。对,我丑,我平凡,但我也是人,和你们一样平等,请你尊重我”说完,雪儿跑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直往下掉。伟追上雪儿,要她把话说清楚——他何时取笑她了?雪儿不答,只是哭。经过伟再三追问,雪儿把自己的心里话全告诉了伟。伟为这个女孩感到惋惜,为什么要折磨自己?虽然容貌平凡,但她有才华呀!人是因为可爱才美丽,而不是因为美丽才可爱!经过伟的开导和劝说,从那以后,雷儿快乐起来了。从此,雪儿很信任伟,有什么话就跟伟讲,伟也经常帮助雪儿。他们常在一起讨论各种问题。雪儿不理会那些人的羡慕、嫉妒、恶言中伤……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学习、写诗。只是生活中多了伟,多了快乐!一些报刊杂志上也出现了署着她名字的“豆腐块”……

半年后,伟随家人移居去了美国。雪儿又变得很少说话了。她却更加拼命地写诗,为伟写,为他们的友谊而写,为她能从此笑对人生而写!

噢,又起风了。雪儿把所有的诗和祝福的枫叶抛在风中,愿风儿能把她的祝福送到遥远的伟的身边……

等待

换个角度看这件事其实很美,一个很痛苦的男孩和一个很忧郁的女孩共同走过了一段日子。虽然只有沉默和那不经意的回头间强装出的微笑。

——题记

那晚男孩很冲动地跑上楼来,说了些很激动的话。女孩听得很茫然也很感动。可是末了女孩还是说了句:“不可能!”男孩很失望,女孩心里也不平静。她不知道这样无情‘地拒绝他是不是很残酷,她只知道她不能接受。其实女孩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她虽然忧郁,可她有理想,她不愿为无聊的事浪费太多时间,所以她不会忘记那条件反射似的回答。后来,女孩仍旧天天在那里苦读,男孩没有放弃,他每天必来,说几句很简短的话,然后就是沉默。但女孩听得出他的话中有太多的无奈和痛苦,所以女孩开始很认真地听,觉得他或许真的不错。

女孩听到了一个很美的故事,是这个男孩和另一位女孩的故事,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女孩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只是那么几句话,男孩便不再说下去,他真的很痛苦。但女孩知道他仍旧为着那个女孩深深期待,而对她只是一种寄托,是在万般无奈下想将注意力转移。女孩更清楚地认识到他与自己之间的距离永远不会缩短,所!以她开始笑看这种感觉,觉得自己没必要担心,她不会卷入无聊的感情世界。

男孩依旧在相同的时间来,坐一会儿,说几句依然简短的话,然后陪女孩一起下楼。不足五十米的走廊和台阶仿佛包容了世间的一切。男孩说感觉很美。女孩觉得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安全感。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每晚在紧张的学习之余能有这样两种感觉,对忧愁和痛苦,都是一种稀释和淡化。女孩很知足,从来没有多想过其他。也许男孩也把她当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突然之间他们发现彼此间的距离在平行间贴近了,尽管永远不会相交……

命运爱捉弄人,时间也总是那样无情。男孩要离开了,要去远方寻找自己的前程,正如女孩为了理想天天在这里苦读一样。他真的决定要离开了。

这晚,是男孩临走前的最后一夜,这一次女孩心甘情愿地放弃了学习的时间,坐在这里等待,等待别离的感觉。一切就这样从从容容地来了。男孩上楼来,话依旧不多,但这一次,他仿佛很坦然地说了些关于他和那另一位女孩,他说他的期待没有结果,他准备放弃了,他谢谢女孩陪他走过这段日子,也谢谢女孩带给他很美的感觉。女孩笑了,笑得那样不自然,她希望这一切是个梦,也希望留住这样一位朋友。

男孩陪女孩最后一次下楼,无声、无语。在那延伸到彼此归宿的岔道前,女孩递给男孩一封信,男孩停住脚步,借着微弱的灯光打开这封信。信上只有两个字——珍重。望着女孩的背影,和背影消失前女孩那不经意一回头的微笑,男孩明白了太多,他觉得友情带给人的同样那么多,他不再苛求。

文数学孝劳

“文数学老师”是我中学时同学们送给一个姓周的数学老师的雅号。我和同班的几个数学尖子后来却出人意料地报了文科,就是受了他的影响。

说起这个不伦不类的称谓,还有一段佳话:高中时换了一个新数学老师,姓周,花白的头发,苍老的面容,据说曾在某大学教过书,少年时在家乡人称“才子”,文学功底很好。后来被打成右派,“沦落风尘”20余年后才平反安排工作。

他的第一节课就令人难忘!我们班在教学楼的顶层,那天又是秋雨潇潇,寒风拂面。他一站上讲台,第一句话就说:“耶,真是高处不胜寒哪!”见同学们不解其意,他就解释说:“我20年前教过数学,后来学业荒疏了;今天是再作冯妇,重操旧业。听说贵校数学尖子多,我不知能否胜任,所以今天有’高处不胜寒‘的惶恐感。”在我们似懂非懂中,周老师在一句“闲语休提,书归正传”以后,开始讲课。他的语言清晰、流畅、生动,不时用一些文学语言和其他科的术语来参照讲解。第一次听这样的数学课,真是如饮甘露,如沐春风……

在下课铃响十分钟以前,他已完成了教学进度。周老师又说:“正传已完,重提闲语。刚才我的开场白中有’高处不胜寒‘和’再作冯妇‘两句,可能有的同学不明白……”于是周先生又给大家讲了这两句的出处,以及比喻引申的用法。

下课以后,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评论,但却一致肯定了周老师的知识和课堂艺术。有个同学提议,干脆叫他“文学数学老师”,经过讨论,有人建议改为“文数学老师”,意思是“文绉绉的数学老师”。大家一致鼓掌赞同。这个雅号不久又被大家进一步简化为“文老师”。

文老师名如其人,他上数学课时,你如果不经意地走过教室,你可能会认为是在上语文课。例如,抽某同学上台在黑板上做题,做到中途“卡壳”了,他会安慰你说:“别着急,稍安勿躁。”待同学终于做出了正确答案,他会用力将右拳打在左掌上,啪的一声,兴奋地说:“我早说你行嘛!”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又如那一天上课前,他突然吟出两旬“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当大家还摸不着边际的时候,他满脸高兴地揭开谜底:“单元测验的成绩已经出来了,我们班90分以上的有20多人!”最风趣的是文老师总爱把数学难题叫做“思维的体操”。他每次在黑板上演示难度较大的例题,总爱做一步咏叹一句:“你看你看,美不美啊?”有时候他又故意卖关子:“看来遇到拦路虎了!”其实他是故意考一考有同学悟出来没有。如果有同学举手谈出自己的正确思路,他又击掌称赞:“聪明!我早就说过嘛!数学是思维的体操。你们看,美不美啊?美得很!”一边说,他一边用夸张的花体字写出剩下的步骤,写完后以一只脚尖点地,快速旋转180度面对同学。这时候,同学们约定俗成地叫一声“美!”于是一堂难课轻轻松松地“功德圆满”了。

文老师不仅数学在行,其他科老师未在时,有的同学试着请问他其他科的题目,他也能轻松解答。语文课有难题或有同学怀疑语文老师的讲解值得质疑的时候,只要找到他,也能得到心悦诚服的答案。我们私下里评价,我们从“文数学老师”身上学到的“语文”超过了语文老师。学校逢节日办教工专刊,文老师写的诗词明显地比语文组的老师有水平。

正因为这种润物无声的濡染作用,在高考的时候我和几个数学尖子出人意料地报了文科专业。

现在虽然已经高中毕业了,但我们都很感谢和怀念“文数学老师”。

女孩路

自懂事起,她就是安徒生先生的书迷,曾不知多少次因为白雪公主咽下那半边毒苹果而跟着掉小豆豆。也会因为王子的出现而每次都心花怒放,如释重负……

许多年来,那大大的一叠童话书,已算不清被她翻了多少回。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初三了,她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了。因此,她不得不放下那些最最心爱的“宝贝”去为她的前途努力……奋斗后,她考上了重点高中,所以,妈妈把那叠已经尘封了一年的童话书重新拿了出来。而假期过后,那些可怜的老伙伴,就得回它们的“老巢”了,她最多也只能隔着书架上那层玻璃,多看几眼封面罢了。因此,她必须再次好好地会一会那久已不见的好朋友。只是,奇怪的是她再也找不到昔日那天真无邪的感觉了,她已经会幻想以后,也开始期盼守护自己的王子能快点儿出现,或许是长大了吧!

开学了,新的高中生活充满了希望与青春的气息,不过比起别的高中女生,她却显得更有活力。也许是因为她有一张甜得让人心醉的笑脸,自然便成了校园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出色的女孩,当然会受到男生们的“追击”。不过,她总会想办法摆脱掉。好朋友问起“为什么”,她总会说:“现在还不想谈!”其实没人知晓,她正在等待一个骑着白马的王子来接她。

不知是缘还是孽,颇为偶然的一次相遇就把那颗少女的芳心揪了起来……那天,她独自徘徊在校园的林阴道上,迎面走来了一个翩翩男生,橙色的紧身上衣加件草绿色的休闲裤,再配上那头飘逸的长发及那张有几分俊气的面孔。那一刹那,女孩突然觉得对方好熟悉。或许那男孩并没有留意到她站在旁边,当他身上的运动细胞突然活跃起来时,没有任何犹豫他就猛地一跃,跳到了半空,来了个娴熟又优美的投篮动作。

就在那一瞬间,她想起来了,他就是自己要等的王子。曾经在梦里出现过的王子,那个面孔,是如此亲切、和蔼,那个动作,让她有了很安全的感觉。就是他了!……待那男生发现她就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时,只好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很巧,一个星期后,男孩就从外地转到女孩所就读的学校,而且是同在一个教室里。“也许是天赐良缘吧!”女孩想。由于女孩比较外向、主动,所以她很快就跟那个男孩聊到了一起……她没忘记那一次的相遇,可惜男孩却摇头说没印象了,这让爱做梦的她很伤心。

渐渐地,她发现男孩的确很优秀,学习好、篮球棒、为人也直,特别是对她,总是无微不至地关怀着。不过,却不太像梦里的王子了。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毕竟梦只是梦,只是感觉上的问题,永远无法跟现实对比。

一天,女孩从外面回家,一进客厅,就傻了眼,男孩怎么会在自己家里呢?谁知道,原来是从小失散的伯伯带着家人回来认亲了。那么……是哥哥了?女孩的心随之隐隐作痛,鼻子也酸了,为了不在众人面前洒下那些不争气的小豆豆,她以一百米冲刺的速度往楼上自己的小房间跑去,关上门,倒在床上。

想了很多,想了许久之后,她终于明白,难怪见到他会觉得那么熟悉、亲切,难怪在他身上很有安全感却不是王子给她的那种……原来是因为血缘关系,是人世间少不了的亲情,童话书中那伟大的爱情故事还没轮到她呢!

她有些沮丧,有些失望,不过又有些高兴,毕竟又多了个哥哥,世上又多了一个关心她的人。

一次,男孩到她家一起温习功课,看到锁着的书架上那厚厚的一叠童话书,便问:“你现在还喜欢这些吗?”她点了点头,男孩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接着又问:“怎么我看不出呢?”女孩又露出了那甜甜的笑容,调皮地说:“你看不出的还多着呢!”……是的,他永远都猜不透女孩的心思……那第一次的相遇,也将永远埋在了女孩的心底。或许直到有一天遇上真正的王子后,女孩会告诉他这个认识假王子的故事。

星星的眼睛

小静是个文静内向的女孩,就如她的名字。

过去,每次小静看到同校的他时,都会情不自禁地放慢脚步,只为了多看他几眼,还有那双星星般的眼睛。

如今,不会了,她可以坦然地和他擦肩而过,虽然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那一个美丽的清晨,她记住了他。那一个美丽的清晨,刚升上中专的小静踏着自行车走在通往学校的绿阴道上。凉凉的微风将她的长发吹起,在这绿色的世界里,她犹如一只美丽的蝴蝶,快乐地飞舞着。小静正沉浸在这平静的、惬意的、充满生机的清晨,哪知道身后的一辆自行车竟和自己撞上了,两人都摔倒在地。小静揉着摔痛的手腕慢慢站起,一抬头,正碰上他那帅气的脸庞,还有那双幽深的眼睛,美极了。她看呆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一下红了起来,忙把头低下,一时不知所措。

“你没事吧?”他已站了起来,关心地问着。“我,没,没事。”小静慌忙地回答着,头也不敢抬起,扶起自行车,飞快地逃离这个令她不知所措的地方。

小静骑着自行车,只觉得自己的心正剧烈地跳动着,不知是被刚才的撞车吓着了,还是为他那令人着迷的眼睛而心动。她甩一甩头,想让自己平静下来。突然,她有些后悔了,心想:他那么关心地问自己有没有事,而我……太没礼貌了!

“你有纸巾吗?”是他,他已骑着自行车赶了上来。

“有!”小静慌乱地在书包里找到纸巾递给他,凉爽的天气在小静看来,已变得燥热无比。

在把纸巾递给他的一瞬间,她看见他牛仔裤上还流着血。她心疼起来了。她想问候几句,可最终没有说什么,面对陌生人她不知该说些什么,该怎么说,她再一次逃离了。她不相信“一见钟情”,可又无法将他忘却,时时想起他,还有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她以为那天的相遇是一个美丽故事的开端,应该还会有经过,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