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远去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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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深秋的红枫林(2)

最后的结果是铛铛终于考上了北大的美术系,但一凡其实在和妈妈深谈过后就已经消失了,妈妈和一凡谈过,这些妈妈是后来告诉我的,铛铛自然一直都不知道,但铛铛过得很快乐,之后她在北大圣洁的殿堂里找到了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到底与一凡谈了些什么,我相当好奇,但妈妈说这是她的小秘密,我无言,只要我们一家快乐幸福,只要铛铛现在开心,当初的那些还重要吗?

妈妈说那是成长中必经的一段。

山丁香

妹叫凡,是一个与我截然不同的平凡的小女孩,虽只有十四岁却拥有着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多愁善感,而我完全没能做到姐姐的细心,这是我现在的最大遗憾。

妹是一个极有艺术天赋的女孩,因为她总会将一堆杂乱无章的花整理成一瓶艺术,让它们迎着阳光闪烁。而她最喜欢的是一种淡紫色的小小的溢满芬芳的花,常常乐此不疲地爬到山上,小心翼翼地一朵一朵地采下来,虽然每次采的都是这种花,但妹也会把它们插成不同形状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次数多了,连我这自称洒脱的人都不得不称赞它的淡雅和美丽。淡淡的紫色与阳光糅合在一起是如此的和谐,我笑着对妹说:“凡,叫它山丁香如何?”妹听后一改往日的文静拍手雀跃起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快乐感动得有些不知所措,定定地看着淡紫色中那双白皙的小手,突然有一种欲吟“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的冲动。

妹爱画画,当然最爱画的就是山丁香,她的一个小本本上画满了山丁香,朵朵画得惟妙惟肖。在一次语文测验中妹的成绩很不好,她的语文老师狠狠地批评了妹,她那脆弱而纤细的心当然未能承受,于是拿出她心爱的画本一页一页地看着,这时她的语文老师走了过来一把夺过画本,将它撕得粉碎,倔强的妹默默地拾起地上的纸片背上书包就回了家。

从此妹再也没有采过山丁香。只是偶尔拿着曾经插满山丁香的花瓶,用那双白皙的小手轻轻地抚摸,双眸里有一丝谁也猜不透的光一闪一闪的让人心碎。终于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特殊的安静,也忍受不了没有山丁香的日子。拉过妹,轻轻地说:“凡,姐好想看你采的山丁香,能不能陪姐去采呢?”妹听了,圆圆的大眼睛闪出了泪花,“姐。你真的喜欢它吗?”我连忙点了点头,我为什么不喜欢它呢?它那么可爱、美丽、淡雅!

在一个灿烂的日子,我陪着妹迎着晨光到山上去采那些溢满芬芳的淡紫色的山丁香。看着遍野的山丁香在阳光下闪烁,它是如此的平凡而美丽。妹小鸟般在山丁香中飞来飞去。我默默地向这些小花祈祷:愿我的妹会像山丁香般,也许肥沃的土地不是她生长的地方,但满山遍野却有她的足迹,在属于她自己的地方绽放,溢出芬芳……

妹,祝福你!

措月

皎洁的月光倾射在她明快而又恬静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柔。也许这都是月亮惹的祸,才使她坐在这“皓月”湖边轻轻哭泣。微风抚摸着她丝一般的秀发,她哭得更加伤心,不由回想起往日时光……

她叫梦月,与林皓相识是在这不知名的湖边。

那晚的月亮格外明亮,梦月站在湖边赏月,这时湖中倒映着一个高大男孩的身影,梦月不由回过头来,哇!一个又高又帅的男孩站在她的身后。

“嗨!你好,我叫林皓,你呢?”

梦月看呆了,从来都没有如此帅的男孩与她攀谈。半天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说:“我叫梦月,梦想的’梦’月亮的‘月’。如果我们能做朋友的话就叫我小月吧!”

林皓被小月清脆的嗓音和大方的态度吓了一跳,他们对视了两分钟。”噢,小月,那你就叫我阿皓好了。“

梦月微笑着,真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

就这样两个人每晚都不约而同地来到这不知名的湖边,坐在草地上谈天说地。

有一天晚上,林皓突然问梦月,”小月,这么美丽的湖,还有明亮的月亮倒映在湖中央,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只可惜这湖没有名字。“林皓知道梦月是校文学社的社长,所以想考考她。小月想了想,再看看微波粼粼的湖面,她心里明白阿皓是校学生会新任的主席,便说:“呀,阿皓,美丽的湖中央映着天空中明亮的月亮,多么富有诗意呀!而且咱们还经常到这湖边来聊天,干脆就用咱俩的名字的尾字来给她命名吧!”“皓月湖,太棒了,小月,你真是天才!”说完这些,阿皓的脸突然红得像苹果。他看着眼前这位美丽温柔的女孩,心中升起无限欢喜。而小月面对才华横溢的少年,心中更是无比喜悦。

可是,好景不长。一天,文学社组织一次大型活动,林皓没有代表学生会来参加,后来梦月才知道,就在那天早晨,林皓因为救一个落水儿童而……

小月哭着跑到皓月湖边。也许这就是月亮的安排。

再看月光下的皓月湖,依然那样宁静,只有微风抚过的草地发出沙沙的声音,好像在为他们哭泣。

大学梦

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眼睛/我便想起了天边那颗星星/今天/天边出现了那颗星星/而我却早已不见你的眼睛……这首诗是勇为雪写的。自从他被雪拒绝后就一直面对着这首诗,这首诗好像一个一望无际的大海一样令他思绪无边,不能自拔。又像是一个万丈悬崖使他不能回头,他曾面对着这首诗熬过了无数个不眠不夜,又曾面对着它流下多少忏悔的泪水啊!

中考的成绩揭晓了,雪以2.5.分之差未能进入重点高中。原本性格内向的她更忧郁了。三年来,面对着一本本书、一张张试卷、一道道习题,她从未厌倦、退缩,面对一张张证书、奖状,老师的宠爱,同学的羡慕,她也从未骄傲过,却最终还是没有实现自己的梦想。她突然间觉得那所梦寐以求的重点高中离她越来越远了。

雪望着这个与理想中有着天壤之别的中学,心顿时凉了……突然间她觉得有一束让她感到安慰的目光直射向她,他就是勇。

勇有着一张俊俏的脸,是大部分女生倾心的对象,可他却始终注视着平平凡凡的雪。

也许这就是缘分。“Hi!”勇大方地向雪打招呼。雪勉强地点了点头。此时她只想着学习,她要在这里为自己开辟一条通向大学的道路,尽管她知道这一路上的艰辛、坎坷。在勇的眼里,雪是一位脱俗的小天使,他经常帮助她,元论在学习还是在日常生活中。有一次,雪的胃有点痛,上课时脸色蜡黄,汗水一直顺着脸颊往下淌。一直到了下课,早已焦急不已的勇赶紧送她回家。路上,雪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初中三年累的,勇听了雪的过去,感觉脸上一片潮湿。从此,勇的心中多了一份怜惜。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一起学习,一起谈心,他们谈自己的理想,谈初中的三年……不久,流言蜚语朝他们袭来。一天、两天、三天……二十天,终于一个月过去了,他们竟然一句话也未曾说过,三十一天了,勇一大早收到一封信,署名:雪。他迫不及待地拆开了——

旦: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没得选择,与其让我们尴尬地相处倒不如不要见面!

一重山,两重/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舟/菊花开菊花残/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这首诗是我离开你后的感觉,我相信你可以读懂它。原谅我!我无法放弃我的大学梦,我不能越进雷池。相信我,好吗?不要轻易爱一个人,好梦伴随你!雪舞也许他们之间根本不是爱,还未发生就悄悄地逝去了。

勇看完了信,顿时醒悟了。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缭乱春愁如柳絮/依依梦里无寻处/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勇便想起雪,想起她那双明亮的眼睛……

后来,雪还是圆不了自己的大学梦,她无法忘记和勇一起的日子!勇知道后,把一切的过错全往自己身上揽。他很后悔。雪是多么想上大学啊!

她决心忘了一切,从头做起。

深秋的红枫林

又是一个落叶飘飞,红枫满地的深秋。站在山的最高峰.立于红枫林中,踏着血红的枫叶,我走进林中腹地,那个曾属于我们的地方。一切都没有变,枫树还是那么高,枫叶还是那么红,好像是在昨天。弯腰拾起一片枫叶,一片血染的枫叶,那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昨天,还有你的身影……鸟踩落了头上的枫叶,哗啦啦的,好像秋风在吹.无数的枫叶打在我的身上,也打在我的心上。血红的枫叶告诉了我一个血的事实,你已经不在了。一阵痛楚,又袭上我孤独的心灵,我的眼前又幻现出你的影子……

还记得我们的初次相遇吗?那天,雨下得好大。那时的雨季,我没有一把属于自己的伞。站在屋檐下,发丝上的雨水,一滴接一滴地落下,像是手中的兰花,落到地面摔得蔫蔫的,毫无生气。望着由屋檐溅落,摔碎的雨珠,一股莫名的愁绪,蓦地涌上心头,我心中一片酸楚,泪花涌出眼眶,好想好想放声大哭,哭个痛快,可是,压抑的心哽住了喉咙,让我无法倾诉,无法发泄。我冲进雨里,让雨洗去我的悲伤,洗尽我的忧愁,我再也无法控制我自己.我觉得我快要疯了。不知过了多久,你的身影出现在雨帘中,你有力的手臂使我放弃了挣扎,你坚毅的声音,融尽了我的一切悲伤,在你的眼中,我甚至看见了一丝丝怜惜,一丝丝关爱……我无法再把你当作陌生人,在你坚实的肩膀上,我终于哭了出来,你像大哥哥一样,轻轻地揽着我,让我依靠,那份感动,令我无法言语。后来,你告诉我一个悲惨的故事:一年前,你的年仅十六岁的妹妹,在一个大风雨的日子离家后至今未归,于是你每当下大雨的时候,便撑着伞出来寻找,寻找那个你最疼爱的妹妹。你告诉我,我很像你的妹妹,你望着我的眼神,令我激动,我希望我真的是你的妹妹,你最疼爱的妹妹。从此,我们不再陌生……

在那些深秋的日子里,我们总是相约在红枫林,你说那是你惟一最爱的地方。萧瑟的秋风中,你为我弹吉他,为我唱那首《一千零一夜》,你说,我看起来总是很寂寞很忧郁,你说你要用歌声消尽我的忧郁,要把寂寞从此赶出我的心底;你说你要陪伴我度过感伤的日落,陪伴我走过深秋。那时候,相约的日期,是我惟一的企盼,红枫林成了我追梦的地方,红红的枫叶装满了我的心。日子突然变得有意义,我知道一切都是因为你,有了你,我的生命变得好美丽,连花儿也仿佛在为我欢笑。多么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天长地久。可是,一切都变得那么快,连你,也不复存在,我不再有泪,因为你告诉我什么叫坚强,可是,我的心依然在痛,无法抑制,没有你的日子,我怎么度过?谁陪伴我走过深秋?又有谁会再为我轻唱温暖的旋律?

在这满地的红枫叶中,我在找寻,找寻秋的回忆,找寻记忆中的你,我开始为回忆写诗,写深秋的红枫林,写林中的你和我——

悄悄地我走进深秋/轻轻地我走进了红枫林/秋风瑟瑟红枫满地/这是梦开始的地方/我们相约在深秋/我们相约在红枫林/秋风萧瑟/吹不散彼此关爱的温暖/红枫的血/染不透彼此默契的心灵/深秋的红枫林/是我们心中最美的风景/我们相约在红枫林一生一世……

我开始拾枫叶,我开始懂得珍惜。我要把我的回忆,化作那一片片的红枫叶,我要把记忆中的你,珍藏在我的心底……在萧萧的秋风中,我感到寒冷,因为没有了你温暖坚实的手臂;在这深秋的红枫林中,我感到寂寞,因为没有了你的声音你的身影,生命再度变得空虚……因为没有了你,只剩下苍白的回忆……

深秋的红枫林中只有我在徘徊,在找寻,找寻昨天的鼓故事,找寻记忆中的你。一片片的红枫叶又落了,拾起,拾起记忆中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