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男生女生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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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蓝色的时光(5)

“师傅。”

“Hi,有什么事吗?”他正飞快地COPY一份作业,头也不抬地问我,而以前,无论如何,他都会微笑着看我。我的热情一下子跑了一半儿。

“嗯,祝你生日快乐!”我随手递过去礼物:一条金属的链子,系着一颗子弹头和一块刻有女生名的牌子。这是我跑了一下午才看中的。“希望你喜欢!”我期盼着他露出惊喜的表情。

“很漂亮,谢谢!”语气竟是如此的平淡,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怎么能这样?

他近来总是这样的,对人对物都极冷淡,连我都不例外,我知道这是为什么。我不禁觉得自己太傻了,他还是和那群人(一群令人讨厌的坏家伙)好,他现在似乎只把我当成一般同学了,尽管他还是叫我“徒儿”,但这两个字竟显得如此苍白,以前的那种亲切感已经荡然无存了。现在的他只是把这两个字看做一个称呼而已,或许他都忘了我叫什么了,也就只好叫“徒儿”了,毕竟叫了一年多。我不敢去想,也不再想了。我着实不敢相信,仅仅一年多的时间,一个人的变化竟如此之大。是的,他变了,他变得每天只知道逃课,然后跟他那群“朋友”到处闲逛。他学会了打群架,也学会了躲在厕所抽烟……有好几次老师怀疑他,对他们“提出审问”,他就把烟等物品藏在我这儿,而我居然“帮”了他。我真后悔!而今天,我没料到,这是我最后一次送他生日礼物了。他退学了。而他甚至连声招呼都没跟我打。我看见他的座位空了好久。尽管他以前也总是逃课,几天不来是常事,然而这次,我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从他“那群朋友”口中得知他竟然退学了。他退学了!哈!而我竟不知道!为什么?

我真想大哭一场,但我却哭不出来,我甚至忘了怎样使眼泪流出来了。

以往的一切,你难道都忘了吗?师傅!你一直说你家溜电话,你也从没给过我你家的地址。如今,你让如何跟你联络呢?难道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吗?有句话说:友谊就是一颗心在两个躯体里。那么,你能感觉到我吗?人淘茫茫,我们还能再见吗?

昨天,我突然发现院子里的小桃树开始长出嫩嫩的小芽了。记得有一篇文章说:如果把吃完桃后的核埋在土里,许个愿,等它长大后结出桃来,便能实现梦想。师傅,你可知道这颗小桃树便是我为你而种的?当初也是一时犯傻,种下后自己也觉得怪可笑的,也就没抱多大希望。可是,它竟奇迹般地长出来了,有种欣喜充满心头。现如今它已长到了有l米多高,虽小,但枝叶茂盛。

我常常问自己,不知道它会不会长出桃来?什么时候长呢?到时候我还住这儿吗?如果真长出来,我的愿望能实现吗?而我的愿望便是能和师傅做一生的朋友。

在这春暖花开的日子里,我总感觉到全身冷冰冰的,我真怕自己会永远活在这片冰冷中。一切都似在梦中,眼前总有团雾在飘动,令我视线如此模糊不清!我不想让这只是个梦,有你的日子,永远都是美丽的。就像这蓝色的墨水,蓝色,是的,蓝色,我喜欢这种令我感动的色彩,就像我们共度的时光。

周考之前

自习课上,我为做错了的数学排列组合而犯愁。稍稍扭了扭头,一个晃动的影子进入了我的视线。我把头全部转向窗子,又是班主任!现在才知道教室和走廊之间墙上的窗子的作用,原来那是老师用来监视学生的!

班主任每天神出鬼没,跟幽灵一般,推门、走路一点儿声都没有(即使穿上高跟鞋,也不会出丁点儿声音),功夫都练到家了,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了!为了监督我们学习,她这也算用心良苦了!

我再抬头时,班主任不知在前面站多长时间了。“周日上午考试,考数学、语文和生物。”班主任的声音依然那么温柔,那么轻,但在这个没有一点声音的教室里,还是吓了我们一跳。珊珊更是拍着胸口直嚷:“吓死我了!”而这一声对于我来说更似惊雷一般,我已经到了谈考色变的程度。“考试”猛于虎也!别说是考试,就是听到“考试”这两字儿,头皮都发紧!

怕归怕,周考周考,周周得考,怕也得考!

“法捷耶夫,苏联作家,长篇小说《毁灭》和《青年近卫军》被公认属于苏联最优秀的无产阶级文学。

肖洛霍夫,苏联作家,代表作《静静的顿河》,l965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下课了,你还背呀?不去吃晚饭?”珊珊推推我,催我去吃饭。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她又说:“快看,有人正在暗送秋波!”“秋波,秋波为何物?”“咋这没文化呢?秋波秋天的菠菜是也!哎,再往那看,又有人望穿秋水了!”我还是有点发愣:“秋水?秋水,秋水,秋水仙素。哎,秋水仙素是用来处理萌发的种子或幼苗,从而得到多倍体植株的吧?”“啊?!”珊珊有点不认识我似的看着我,用手在我头上试了试:“没事吧,你?这哪跟哪儿呀?驴唇不对马嘴!”我拨开她的手,转过身问后桌的大芬“无子蕃茄是用秋水仙素处理的吗?”“无子蕃茄?无子蕃茄是用生长素去掉雄蕊碰头得到的。三倍体无子西瓜是秋水仙素处理的。”大芬给我解答道。珊珊在一旁插嘴说:“有无子蕃茄吗?你要无子蕃茄干什么?多无聊!培育无子西瓜是吃的时候省事,不用吐子,吃西红柿又不用你吐子,你跟着较什么劲?”大芬说:“这只是种技术!技术,你懂不懂?”“是,是技术,那你吃西红柿吐子呀?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江白,你吃不吃饭?”小迷糊走到门口问我。“吃,谁说不吃?我都掉了好几斤肉了!”

到食堂打好饭,我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吃着吃着,我突然用筷子猛敲一下碗,吓得小迷糊直哆嗦,她用手摸摸我的头,说:“你没事吧?受什么刺激了?家庭没温暖,爱情受挫折,社会没地位,银行没存折,你是哪条呀?不会是,失恋了吧?”我愣了一下,随即就说:“去死吧,哪条也不是,没事,让考试给逼的!”“我还以为你神经错乱了呢?!”

吃过晚饭,刚回到座位,小迷糊、大芬、珊珊、老翟、大牙就把我围成一圈。“为了调节你这根紧绷的神经,我给你讲个故事!”珊珊说:“江白,听好,假设小猫是,小猪是,小狗是,现在我问你,小猫?”“(唉)!”“小猪?”“你还答应呀?她都叫你小猪了,你还答应?你弱智?”老翟弹了我一下,笑着说。我这时才恍然大悟。“你怎么这么缺德呀!我都傻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气我?”我一边站起来一边骂着珊珊。珊珊一把把我赉到座位上:“好了,你也别怨我,看来你病得真不轻!我再髫你们讲一个故事!”大牙问:“不会又是骂人的吧?”珊珊睚了他一眼:“听着得了,问那么多干什么?好好听!一头猪侮劲跑,咣一下撞南墙上了,问它为啥撞南墙上了?”我锈乎乎地回答:“因为它撞南墙上了,所以撞南墙上了呗!”“刁对不对,结果怎么能做原因呢?”珊珊摆摆手说。我们几个獬了半天,也都没辙了,纷纷说:“不知道。”珊珊笑得都直不走腰了:“因为猪不会急转弯!”他们移山倒海上前去,一边手着珊珊一边说:“你敢骂我不怕我们扁你呀?”我却坐旌珊笑,一脸茫然。我问大牙:“她骂咱们了?”大牙有点无司奈何地说:“你真弱智呀?她都说是猪了,还没骂?你是死孩子跳井——没救了?”珊珊一边笑着揉肚子,一边拍拍我的头:“唉,孩子傻,一辈子的事,完了,江白,这辈子你算是嫁不出去了!”

糟了,我怎么又进她下的套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哎哟!”我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捂着肚子,“怎么了?”他们问我。晚上可能吃得太饱了,胃不好受!老翟拍拍我的肩:“吃点好的吧!”说完挥挥手走向自己座位。小迷糊托着下巴天真地问:“他是说让你增加营养吗?”“你弱智!他的意思是想吃点啥吃点啥吧,我马上要归西了,没几天活头了!笨!”珊珊说:“江白,听好苒给打住,打住,我得出去消化消化,锻炼锻炼了!”我只不过不想再挨骂,要是再听下去,她把我卖了,我还得替她点钱!谁让我悟性太低,太弱了呢?好不容易挤出他们围成的圈子。一路上跑了出去。大芬在后面跟了一句:“锻炼身体,保卫自己;锻炼肌肉,准备挨揍!”谁知道考试时,我还会不会这么“弱”?听天由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