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这是西瓜,那是梨儿瓜,那是桃。t44s44i31kua31,n44s44lir24kua31,n44s44tau24。
泾阳这是西瓜,兀个是梨瓜,那是桃。t51s5531si3152kua31,u51s31li35kua31,n51s31tau35。
云阳这是西瓜,兀个是梨瓜,那一块子是桃树。t51s5531si3151kua31,u51s31li35kua31,n51i31ku51tss5531tau35s55。
乾县这是西瓜,兀个是梨瓜,那是桃。t44s4431i3152kua31m,u44s31li35kua31m,l44ta31s31tau35m。
扶风这个是西瓜一个,兀个是梨瓜一个,位个是桃一个。t2431k5542s55si31kuA31i31k5531,u2431k5531s55li2431kuA3142i31k5531,uei55ei31k5531s55tau2431i3142k5531。(毋效智先生提供)(3)这里是张村,那里是王村,那里更远是李村,那里很远是赵村。
西安这是张村,兀个是王村,兀个是李村,那是赵村。t52s5524ta31tsue~31,u52s31ua24tsue~31,u52s31li52tsue~31,n52s31tau55tsue~31。/这是张村,兀个是王村,那是李村,那是赵村。t52s31ta31tsua~31,u52s31ua24tsue~31,n52s31li52tsue~31,n52s31tau55tsue~31。
户县这是张村,兀个是王村,那个是李村,那那是赵村。t55s5531ta31tsue~31u51s31ua35tsue~31,n51k31s31li51tsue~31,n51n5135s31tau55tsue~31。/这个儿是张村,兀个儿是王村,那个是李村,兀一兀一是赵村。t51s31ta31tsue~31,u51s31ua35tsue~31,n51k31s31li51tsue~31,uei51uei5135(/ue~51ue~5135)s31tau55tsue~31。
商州这搭是张村,兀搭是王村,那——搭是李村。(没有更远的)t55tas55ta21tye~21,vu53tas55ua35tye~21,nai55tas55li53tye~21。
韩城这是张村,兀个是王村,(再)兀个是李村。t42s5531ta31ty~31,uo42s31ua2431tye~3142,ts55uo42s31lei42ty~31,(再)兀个是赵村。ts55uo42s31tau55ty~31/再那搭是赵村。ts55n55ta31s31tau55ty~31。
三原这是张村,兀个是王村,那是李村,兀头头(更远)是赵村。t52s5531ta3152tsue~31,u52s31ua35tsue~31,n52s31li52tsue~31,u55tu3531tu35s31tau55tsue~31。
武功这是张村,兀个是王村,兀一个是李村。(没有更远的)t42s4431ta3142tsu~31,u44s31li42tsu~31,u44i31k31s31li42tsu~31。
扶风这搭是张村,兀搭是王村。t2431tA3142s55ta31tsu31,u2431tA3142s55ua2431tsu3142。(毋效智先生提供)第四章疑问代词。
孙立新(2002:254~256)讨论关中方言疑问代词时,罗列了与共同语“什么”“怎么”“哪里”相对应的关中方言词语,而未对其用法进行多少讨论。其实,疑问代词在句子里的语法地位,作为官话方言的关中方言区,与普通话基本上差不多。因此,本章主要从两个方面进行讨论:一是疑问代词读音的理据,二是与疑问代词用法有关的几个问题。
(第一节关中方言疑问代词的读音理据)
一、“啥”“咋”等字在关中方言里的读音理据(一)“啥”字等普通话书面语及知识分子口语里的“什么”是由近代汉语“甚么(甚麽、甚末)”演变来的,估计北京话也有一个由shènme到shénme的演变过程,口语词“啥”也有一个由shà到shá的演变过程。
关中方言区的“啥”等基本上都读作去声调,其来源是“甚”字古今声调传承的结果。“甚么的合音字“啥”作去声,符合关中方言两字合音读前字声调的规律。关中方言规律性极强地把“啥”字读成了去声调。
关中方言区东部有三处把“什么”还作“什么”或又作“什么”,“什”字音变成为,与“世势等字同音,这三处是:韩城什么55mo宜川什么55mo/啥a55黄龙啥sa44什么44mo。宜川和黄龙2处,“什么”与“啥”并用。
近代汉语疑问代词“甚么”的“甚”字,古在禅母上声寝韵,因为是全浊字,官话地区(包括关中方言区)很普遍地依照古全浊今读去声的规律读作去声。
“么”字,《集韵》在明母平声戈韵眉波切。孙锡信先生《近代汉语语气词》50~61页认为,“吗”字来自“么(末)”,“么(末)”来自“无(无)”。而“无”字的音由中古汉语的〔mǐu〕发展到了〔mua〕。孙立新(2004:53)指出,“吗ma”的音是历史性音变过程中减去介音〔u〕而形成的。官话方言“什么”的合音字“啥”的声母sh〔〕或s,符合禅母字由全浊的〔〕(五代以前)到清声母〔〕演变的规律。官话方言“啥”字读作sh或s声母是在元明清时期形成的(王力1985)。
现在来看关中方言与普通话“什么”相对的“啥”字等。大致看来,关中“啥”字与普通话声韵一致的方言点有:宜川a55眉县、太白、宝鸡、岐山a44。其中眉县等4处方言,北京翘舌音声母拼合口呼的字读作翘舌音拼开口呼,这4处把“啥”字读作a,可能在元代以后才产生,也可以推断,关中方言区把北京翘舌声母合口字读开口都在元代以后才产生。如上宜川一处的“啥a55”可能是受了普通话的影响。
而上文提到韩城、宜川、黄龙等处“什么”的“什么”与“世势”等字同音,可能是受陕北话影响的结果。
关中方言“啥”字读作sa的方言点占大多数,有西安、临潼、蓝田、商州、丹凤、洛南、华县、华阴、潼关、大荔、渭南、黄龙、铜川、耀州、富平、白水、高陵、三原、泾阳、淳化、永寿、礼泉、咸阳、户县、兴平、武功、周至、凤县、宝鸡又读、富县、定边,共31处,占关中方言区60%强。sa这个音是a音变的结果。为什么会发生音变呢?从现代关中方言如西安话来看,a声韵组合的音节很少;西安方言a24舒服a52傻。只有两个音节,这可能有避讳的痕迹,其中避讳a52这个音节,是音近避讳。
现在让我们来看,“啥”读作其他声韵拼合的情形。
共同语在元明清及其以后,“什么”“啥”的音变规律如下。
nmua→nma→nmnmua→ua→a。
在关中方言区其他方言点的音变规律大致如下。
华阴、澄城、蒲城nmua→ua→sua→suo大荔nmua→ua→sa→so洛川nmua→ua→sa→s黄陵、彬县、乾县nmua→ua→u→s宜君、铜川nmua→ua→uo→so旬邑甲nmua→ua→ua→sa旬邑乙nmua→ua→ua→s白水甲nmua→ua→u→s白水乙nmua→ua→u→s→su凤翔、扶风、麟游、千阳nmua→ua→sa陇县nmua→ua这里有必要说明的是,“啥人”在关中方言里往往用如责怪等语境,“啥人”在关中方言里的意思就是指“(你这/他那)令人讨厌的人”;假如要问那人是什么人,可以问“做啥的”或“咋样一个人”等等。下面列举用到“啥人”的语法例句。
(1)啥人吗,凭啥胡说八道呢?
(2)我也没惹你,你为啥欺负我呢?啥人!
(3)你看他是个啥人,成天啥都不干,操手不拾毛什么都不干的,还成天寻老婆的事呢(寻事:找茬)。
“啥人”也可以指任何人,略含有贬义。例句如。
(4)我看你跟啥人都能处,你咋没有原则性呢?
“啥”字在关中方言里相当于“任何”一词,可以通过一定的上下文来看。例句如。
(5)他说啥社会都有腐败呢。
(6)啥事他都能摆平。
(7)啥地方他都能生活。
(二)“咋”字等官话地区的“咋”字是近代汉语“怎(争)么”的合音。“怎么”在西安方言里读作〔ts52m〕,户县方言里读作〔ts51m〕,其中“怎”字读作ts,在关中中东部地区很普遍。为什么没有读作〔tse~/ts~/tseits〕等呢?大概因为〔tse~/ts~/tsei/ts〕这个音节在关中各方言点没有其他字,于是向着集团性的字ts音节靠拢使然,如西安方言ts52音节的字有“宰载怎”等。还有ts这个声韵拼合里阴平、阳平、去声字在西安方言里都有,而tse~这个声韵拼合里唯阴平调有字,如“糁砧”两个字。
其实,“咋”的合音理据跟“啥”的合音理据相近,“怎”“甚”都在元以后读舌尖声母,又都有“么”作合音后字。关中方言“咋”字读作tsa的方言点是大多数,有西安、临潼、蓝田、商州、丹凤、洛南、华县、华阴、潼关、大荔、渭南、黄龙、洛川、黄陵、耀州、泾阳、三原、高陵、淳化、永寿、礼泉、咸阳、户县、周至、兴平、武功、麟游、陇县、富县,共29处,跟“啥”读sa的方言点数差不多。
还有读tsa的,读tsa的方言点多在西部,有乾县、太白、凤县、宝鸡、扶风、麟游、千阳、定边,共8处。还有读ta的,有宝鸡、岐山两处,读ta的理据与“啥”读a是相当的。但是,“怎争”在宝鸡、岐山读平舌音,“咋”字读翘舌音。
关中方言区还有“怎么么”的形式,我们通常写作“咋么”;还有“怎么”的“怎”读作ts的,ts是由与共同语tsn/tsn/t音变来的。现在罗列有关方言点的叫法及读音:韩城怎么ts42mo宜川ts55mo/咋tsa55旬邑怎么ts51m长武、彬县怎么ts51m乾县怎么么(咋么)tsa31m/怎么ts52m眉县、太白、凤县、扶风tsa31mo宝鸡怎么么ta31mo/tsa31mo凤翔怎么么tsa31mo岐山怎么么ta21mo麟游怎么么tsa31mo/tsa31mo千阳怎么么tsa21mo陇县怎么么tua31mo/咋tsa53。
关中方言区“咋”读作上声调是“怎么”的合音,而读作阴平调才是“争么”的合音,因为“怎争”声调不同,而在关中形成“咋”字读音的声调差异。
下面让我们来分析“咋”字关中其他方言点里的合音及音变理据。
铜川、华阴、宜君、蒲城怎么tsnmua→tsnmuo→tsuo大荔、合阳怎么tsnmua→tsnmuo→tso白水甲怎么tsnmua→tsnmu→tsu白水乙怎么tsnmua→tsnmuo→ts宝鸡甲争么tmua→tma→ta宝鸡乙怎么tsnmua→tsma→tsa凤翔争么tmua→tua→tsa陇县争么tmua→tua→tua二、“哪”字在关中方言里的读音及用法(一)读音由孙立新(2002:255~256)表四看,关中方言“哪”的音变有如下类型:1na→a,如西安等处;2na→ia,如洛川等处;3na→na,如黄陵等处;4na→a→a,如户县等处;5na→a→a,如宜川等处;6na→ia→ia,如澄城等处;7na→a→a,如铜川等处;8na→na→ta,如咸阳等处;9na→ta,如永寿等处;na→ta→ta,如礼泉等处;10na→la→la,如宝鸡等处;11na→a→a→xa,如户县又读;12na→xa,如蓝田方言。下面罗列关中51处方言与普通话“哪里”相当的词语。
西安哪塌儿na52tr临潼哪搭儿a44tr蓝田哪(哈)搭xa51ta31商州哪岸儿a53ar/哪搭a53ta21丹凤哪na53洛南哪搭na53ta21华县哪搭a21ta21华阴哪搭a42ta31潼关哪搭ia52ta31大荔哪搭a52ta31/ia52ta31渭南哪搭a52ta31澄城哪搭ia21ta21合阳哪搭la52ta21/ia52ta21/a52ta21韩城哪搭la24ta31/la2431ta3142宜川哪搭a21ta21铜川、淳化哪搭a44ta21耀州哪搭a44ta31/a24ta31蒲城哪搭a53ta31/ia53ta31白水哪搭a24ta21富平哪搭a53ta31/a31ta31高陵阿搭a51ta31/na53ta31三原哪搭a35ta31泾阳哪搭a51ta31旬邑哪搭a44ta31/ta35ta31/哪儿ta35r长武哪搭a55ta31彬县哪搭ta51ta31永寿哪搭ta52ta31礼泉哪搭ta44ta31咸阳哪搭儿a24tr户县哪搭儿a35t/ta35t/xa35t/哪ta35(达)/阿洼a35ua31兴平哪搭儿a35tr/ta35tr/哪搭ta35ta31武功哪ta35/哪哪些儿ta35ta3531ir周至哪ta35/哪搭a31ta31/a51ta31眉县阿搭a2431ta3153/哪ta24凤县哪搭a44ta31宝鸡哪搭la24ta31/哪la24凤翔哪搭a2431tua3152岐山哪搭a34ta21/la34ta21扶风达ta24麟游哪搭a42ta31千阳哪搭a24ta21陇县哪搭a53ta31富县哪搭a52ta31定边哪搭子na2431ta3144ts(二)用法关中方言的“哪搭”等在句子里的语法地位与普通话的“哪里”相当,有些地方只有一个相当于普通话“哪里”的词,如西安等处;而有些地方有两个以上的词语,其用法就比较灵活,如户县方言:“你在哪搭儿呢/你在哪呢?你的眼窝往哪搭儿瞅呢?你在达搭儿呀?——我在西安呀。”关中也有用到“啥地方”的,这似乎在知识分子口语里常见,可以不作为方言现象来看。
关中方言相当于北京话的“哪”,如户县方言作“哪a35”或“达ta35”,有着与指示代词之间的匹配问题,这个问题有时比较复杂。我们以户县方言为例来说明,参照《户县方言研究》55~58页表7的内容,大致特点如下。
1表处所的指示代词,一般情况下相对的疑问代词是“哪搭儿a35t”,特殊情况下,还有其他表处所的指示代词出现。
(1)哪边a35pia~31相对于“这边兀边那边”。
(2)哪半个a35pa55k31相对于“这半个卫/兀半个那半个”等。
(3)哪洼a35ua31相对于“这洼伟洼乃洼”等。
(4)哪陀儿a35tu35相对于“这陀儿这陀儿乃陀儿”。
(5)哪搭儿搭儿a35t31t相对于表示确指的“这搭儿搭儿”等。
2表时间的指示代词,一般情况下相对的疑问指示代词是“啥时间儿sa55s”“几时ti51s3531”“多早晚儿tu31ts”,而以“啥时间儿儿”使用频率最高,“多”使用频率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