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军营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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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战术演习(2)

还有茶道讲究品著佳境。这样饮茶给人们带来的味美、汤美、形美、具美、情美、境美,才是极大享受。。同饮香茗,共话友谊,能使亲朋好友共享亲情。而客来敬茶的清风美俗,造就了炎黄子孙尊老爱幼,热爱和平的民族性格。听了他的介绍我在想,真不知道还有哪一种饮品能够像茶这样,打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纵横上下几千年,以“润物细无声”姿态渗透到我们的日常生活,成为妇孺咸宜贫富俱爱。以茶待客,是中国最普及,最具平民性的生活礼仪,客来宾至,清茶一杯,可以表敬意,洗风尘,叙友情,平淡之中蕴含古朴风情。在茶清雅的氤氲里,有太多丰富的意味在缭绕。直到现在,每每捧盏独品,就会想起老林的介绍,一种久违了的超然与淡薄就会漫上心头

在东山驻训,我和战友还和老林家养的小狗成了好朋友,这是一条黑白相间的猎狗,我们大家都叫它奶牛,奶牛平时特温顺,我们每次训练回来,它都要迎出几公里,欢蹦乱跳陪我们到老林家中,和每个人嬉耍,晚上站岗,它轮番陪我们,如有风吹草动,奶牛总是冲在最前面,每天早上,奶牛和哨兵晨曦中在海岸沙滩上的身影成了海滨一道最美的风景线。不光是我们班,全连都喜欢奶牛,结束驻训,我们返回营区时大家都舍不得奶牛,那天全班加餐的肉都给了奶牛,奶牛却啥也不吃,默默的陪我们整理装备,车子开动时,奶牛跟着我们的车子跑,我们不忍心看它受累。停车二次,又叫老林抱住它,后来老林来信说,奶牛在我们走的方向守了三天,才跟老林回家,看了信,全班都为奶牛的真情感动的流泪。

令人难以置信的事,2008年我到南昌陆军学院看我外甥时,发现他们收养的一条流浪狗也叫奶牛,也是黑白相间的,只不过是个头稍小,这个奶牛也是人见人爱的,看到这条狗,我又想起了老林家的狗,这个奶牛也通人性,对我特别亲热,每次我们去陆军学院,我都会给它带点火腿肠或别的食物,奶牛每次都要钻上我的车不下来,我都要陪它好久,并让外甥关起它来我才能走。后来奶牛外出时被人打死,我们全家为了奶牛难过了好久,后悔没能把它带出来。

在加强渡海登陆战技训练的时,那时也特别强化战史战例研究,由于我们一直是第三野战军主力部队,三野的成功战役战斗很多,如平潭、厦门、舟山战役,最成功的是1955年1月发起的一江山岛战役,是我军第一次成功实施海陆空三军协同作战,只经过三天战斗,我军攻占一江山岛,全歼守敌1086人,击毙敌指挥官王生明,生俘副指挥官王辅弼。但更多的强调要接受1949年10月的金门血战的教训。当时之所以对金门血战特别关注,是因为父辈曾是金门血战主战部队,那一战,有他们太多太多的感慨并影响到我们后一代。

金门血战我在当兵前就听父亲说过,当时他和我伯父两人均分别在28军司、后机关,同村的刘叔叔在85师251团。战前三人同在一起喝酒,共庆新中国诞生,相约解放台湾后一同返乡,可刘叔一去不回。刘叔和我伯父是同乡同庚,平时非常要好,刘叔牺牲后,面对刘家婶子的多次哭泣追问,伯父违反了部队暂时对金门战役牺牲人员保密的规定,实情相告,为此受到处分。尽管如此,伯父直到去世,再也没回老家,他多次含泪和父亲说,同出来一起当兵打鬼子,好不容易快要胜利了,你刘哥牺牲了,我们却幸存了,你让我如何向刘家老小解释。

后来我到作训部门,出于对父辈所在部队参加的战役关注,我特别查阅了战史中的记载,现保存的金门战役监听的敌通话录音,至今还清晰的听到敌军声嘶力竭的呼叫,共军又和我们拼刺刀了,我们顶不住了。

主攻团团长兼政委邢永生下海前,炊事班做好饭,他说:“回来再吃!”结果他永远也吃不上了。邢永生牺牲时年仅30岁。他的妻子林光27岁;大女儿邢光生2岁;小女儿邢闽闽才来到这个世界。

好长一段时间,每天黄昏,在大海的边上,时常看到一个瘦弱的女军人。她一手牵着孩子,一手抱着个婴儿,在海风中遥望金门,久久伫立。直到1983年,父亲离休前回到老部队28军,回来后对我们说起这事,你们林阿姨每次吃饭时,总要在桌上多摆一双筷子,对孩子说:“这是你爸爸的筷子!”

刘天祥,助攻团团长。他的部队在古宁头登陆,建立了登陆场,最后也是他的部队坚守到最后一刻。他率部与胡琏十二兵团在古宁头村展开逐屋争夺,战况空前酷烈。至今古宁头仍屹立着刘天祥的团指挥所,上面弹痕累累。

胡琏曾视察刘天祥部的阵地,对手下军官说:“我就是要你们见识见识,看看人家战场是什么样子。人家上岛到现在,没进过一粒米水,一个人对我们好几个人,这仗还不残酷吗?你瞧人家的阵地,连块像样的纸片都没留下,你们做得到吗?这样带兵的,才够格。”

最后失利前,刘天祥打开报话机与28军副军长肖锋通话。刘天祥的最后一句话是:“敬爱的首长,我的生命不在了。为了革命没二话,祝首长好。新中国万岁!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步话员则最后说了一句:“永别了,首长!”耳机里随即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大陆指挥所里的人无不落泪。

徐博,原29军85师253团团长,原名徐泽民,浙江人,1939年参加新四军,淞沪战役后由254团副政委改任253团团长。金门战斗助攻团团长。徐博当年30岁,他和未婚妻约定厦门解放后结婚,可是厦门解放了,253团又受命参加解放金门战斗。他愉快地接受新任务,推迟了婚期。1949年10月24日夜,徐博和政委陈利华率领全团2000多人,乘坐数十条木船扬帆启渡。25日凌晨,253团在金门岛西北部古宁头半岛顺利登陆,击溃了守敌蒋军201师601团,控制了整个古宁头半岛及其沿海。尔后,徐博又指挥一个半营向金门县城进攻,夺取了林厝、埔头两个村庄和132高地。根据情报,敌胡琏兵团24日下午只有两个团在金门登陆,但在解放军登陆前,敌19军三个师已陆续上岸投人战斗。25日天亮前,敌即向253团反扑,夺回了132高地。当天上午,徐博指挥部队同敌人争夺埔头,敌空军也从台湾飞来助战。在杀伤大量敌人后,解放军不得不撤回林厝。徐博看到在古宁头以东海滩登陆的兄弟部队,在占绝对优势并有坦克配合的敌人攻击下先后受挫,解放金门的计划难以实现,便果断地把部队收缩到林厝及以北的古宁头半岛,并打死了向林厝进攻的敌14师42团团长李光前。25日黄昏,251团团长刘天祥、政委田志春率余部撤到古宁头同253团会合。他们决定固守待援。但25日凌晨,运送三个团的200多条船全部搁浅,被敌人炸毁烧坏,后续部队无船难以增援。26日整天,解放军在古宁头半岛以东以南,同敌人的坦克和步兵拼死作战,但终因敌众我寡,被迫撤出林厝。三个团的首长开会决定,冲出古宁头到海边找船回大陆或潜入山区打游击,等待解放军再攻金门,当突围队伍被冲散时,他钻进了金门岛东部的北太武山,在山洞里隐藏下来,等待解放军再进攻金门时,出来参加战斗。就这样昼伏夜出,三个多月毫不气馁。胡琏清扫战场时,在俘虏中查不到徐博,在死尸中寻觅亦不得。胡琏不相信徐博会洇水逃回大陆,始终不放弃寻找。后一位北太武山的村民向蒋军报告:他种的红薯常常在夜晚被部队偷吃,查附近部队无此事,胡琏判断可能是藏匿解放军所为,于是出动一个师的兵力进行搜山,终于将徐博搜出。台湾报刊说,当时他“长发长须,形同野人”。他这种罕见的共产党员的坚强信念和斗争意志,连敌人也为之惊叹不已。徐博在内湖集中营时间不长,就被敌人押走并秘密处死。他的优秀党员的伟大形象,永远留在同志们心中。

孙云秀,团长。10月25日夜,兵团和28军派孙云秀率四个连增援金门。孙云秀明白,这种后来被人们称作"添油"式的增援于战局无补,此去必死,但他凛然受命。他把手表摘下来,连同他最心爱的钢笔一起交给师领导,庄重地说:“这一回我是革命到底了。这就作为我最后一次党费吧。”头也不回地下海。上船时又请通信员转告肖锋:“我死后,请肖军长和贡大姐代我告知洛阳城东老家父母,并让妻子王佩兰改嫁。”

孙云秀上岛后,一度将战局改观,但终因胡琏十二兵团参战,寡不敌众,失利后撤入深山。10月28日清晨,敌人从四面包抄过来。警卫员递给他一把花生米,他吃了一粒便吐出来,说:“他妈的,吃饱了去做俘虏吗?”他与几个战士被敌包围,突围无望,他突然跃起,对着敌人高喊:“朋友,过来吧,我就是团长!”他打倒几个敌人后,对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国民党军史上讲:“孙匪云秀极为彪悍,饮弹自尽后,尸体兀自屹立不倒。”

我军广大战士亦无比英勇,喋血苦战,直到弹尽粮绝,至死方休。

10月27日,金门岛上战斗已基本结束。蒋军海军永安舰在古宁头海面巡弋,看见有一艘帆船在飘移,随即赶去,发现那是解放军的船,船甲板上躺着十几个满身鲜血的解放军重伤员。他们都默默地擦枪,显然已无子弹。蒋军令他们投降,他们无一回答,继续擦枪,蒋军没有一人敢上船,最后用机关枪一通狂扫,鲜血染红了大海。

11月5日,已是金门战役十天之后,国民党军忽接到古宁头村民报告,说山根下发现一名共军。国民党派一个连赶去,看见在远处田埂边跪着一个解放军,头从田埂上伸出来,端着一支步枪,作瞄准状。蒋军卧倒,喊话,良久,那解放军纹丝不动。小心翼翼地过去,才发现那解放军士兵早已死去多时,只是战斗姿势不倒。

2000年10月,金门作战五十一周年之际,现任国防大学政委的刘亚州将军曾来到了与金门隔海相望的福建崇武。这儿有一座全国独一无二的“解放军庙”,庙里供奉着28军27名烈士。这是当年一位被28军官兵从敌机轰炸下救出的小姑娘所立。当时住在她家的27名解放军战士全部战死在金门。如今,姑娘已是67岁的老妪。将军和她一同攀上山岗,远眺金门。将军特意带着驻军的一个司号员。老妪指着金门告他:金门战役一个月以后,岛上还不时传来枪声。那是濒死的解放军战士在做最后的战斗。将军命令司号员对着大海,对着金门,对着无垠的天空,吹起熄灯号,英灵应当安息了。

金门之战是我军宝贵遗产,九千烈士的忠贞精神。他们的浴血苦战并未改变历史,但他们的精神必将改变历史。他们的作战极为英勇顽强。他们事迹惊天地泣鬼神。他们死了。他们败了。他们仍然是我军的旗帜和军魂。在未来的祖国统一之战中,我们后辈将了却他们未竟之愿。

从战史的角度看,金门失利主要有以下教训:

一是部队从主帅到士兵,普遍弥漫轻敌思想。

二是准备工作不充分,尤其是敌情地形侦察不细。

三是渡海工具准备不足。

四是三个团的兵力登陆,竟然没有一名师指挥员随同登陆指挥。

五是无海、空军掩护作战和制空制海权。

金门战斗的失利使毛泽东主席非常重视海南岛战役的准备工作。他对潮水、风向、运力、兵力、粮食以及指挥都做了详尽的提示,并要求四野及十五兵团调查金门渡海作战的全部经验,以免重蹈金门覆辙。

1949年底,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遵照中共中央军委和毛泽东主席关于争取在1950年春夏两季解决海南岛问题的指示,以第四十军、第四十三军及炮兵、工兵一共10万余人组成渡海作战兵团,由第15兵团司令员邓华、政治委员赖传珠、第一副司令员兼参谋长洪学智指挥,进驻雷州半岛。

1950年2月1日,叶剑英在广州主持召开海南岛作战会议,确定分批偷渡与最后主力强渡相结合的战役指导方针,并作出具体部署。

3月上旬,渡海作战兵团组成4个先锋部队,在二十三年红旗不倒的琼崖纵队的接应下,分两批4次胜利潜渡,与琼崖纵队会师,加强了岛上接应力量。

4月16日晚上6点半钟,渡海作战兵团主力组成两个梯队2.5万余指战员,分别由兵团副司令员兼第40军军长韩先楚、副军长解方和第43军副军长龙书金、第128师师长黄荣海和政委相炜率领,在琼崖纵队参谋长符振中等协助下,分乘380多只帆船从雷州半岛出发,以木帆船打退了国民党军军舰,强渡琼州海峡。在冯白驹领导的琼崖纵队和先遣登陆部队接应下,从临高角至澄迈县的玉包港一带突破敌军的“立体防线”,成功登陆。

登陆后向纵深发展,在黄竹、美亭地区与国民党军决战,歼灭了国民党军主力。23日解放海口市。登陆部队与琼崖纵队又分东、中、西3路追击南逃的国民党军。国民党军被歼三万余人,飞机、舰艇和一部分陆军逃往台湾。

经过十五天的激战,5月1日全岛解放。

1954年,毛主席钦点在解放海南岛战斗中身先冲锋的兵团副司令员兼第40军军长韩先楚担任福州军区司令员,这让台湾当局着实紧张了好多年。

记得父亲多次说过,金门失利后,28军和整个三野部队誓言报仇。1950年,美国干涉朝鲜战争,党中央、毛泽东主席决定停止解放金门的任务,集中全力剿匪,这样,10兵团的将士失去了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而被抽调到朝鲜战场的三野部队,把美国军队当成出气复仇对象,其凶猛劲让敌人胆寒。在长津湖之战中,20军部队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奋勇作战,掐死了美军陆战1师北进南逃的通路。由于没有棉衣,甚至有整个连队冻死在阵地上。在下碣隅里东南的1071高地上,连长杨根思在打到弹尽援绝后,怀抱炸药包扑入美军群中,产生了志愿军中的第一个特级战斗英雄。其勇敢无畏连敌人也敬服。27军在新兴里全歼美7师31团,新兴里之战成为朝鲜战争中中国军队歼灭美军团级战斗单位的唯一一个战例,辉煌确属27军。20军和27军双双成为抗美援朝十大王牌军。

金门之战,9000多人民解放军英烈永远受人民敬仰。至今在福建崇武,有一个全国唯一供奉解放军的“神庙”。

1949年9月17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叶飞率第十兵团28军84师251团奉命解放金门,调兵自平潭,集结于崇武。木船方抵西沙湾,即遇敌机空袭。时渔镇正逢集市,人流疏散未及,劫难将临。我指战员当机立断,依船体或卧沙坑对空御敌,转移目标。终以牺牲廿四名另地三名计廿七位官兵之巨大代价,拯满城生灵于血火之中。

呜呼!激浪滔滔如泣似诉,秋风惨烈壮歌萦廻,英雄群像映现于海天之间。

而今国家昌盛,人民安康,昔日之西沙滩已辟为旅游胜地。为缅怀先烈激励后人,特于廿七烈士殉难处勒石树碑,永志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