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房后,赵炎打扫了碎片。他又趁四周没人,将碎片扔到了山下。之后,赵炎坐在床边地上,看着还躲在床底的话痨。赵炎觉得这鸟似乎有些不寻常,至少不是学舌那么简单。他跟话痨说道:“碎片我已经扔到山下去了,你放心吧。出来吧!”话痨满眼的哀怨,如同个缺少关爱的小孩,死活就是不肯出来。 赵炎无奈,只好上床,闭着眼睛对自己的未来又作了一番考量。 赵炎觉得自己肯定是离不开吉他了,这是他吃饭的家伙,更是他心灵的寄托。每每听到吉他的乐声,他都能让自己心情归于沉静。有了吉他,赵炎可以忘掉一切。 赵炎突然想到,自己有了吉他,为什么还要去流浪?难不成自己潜意识里,还在渴求得到什么东西吗? 赵炎慢慢的思考着,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赵炎睡醒的时候,发现话痨已经爬到了他枕边,正呼呼大睡。此刻的话痨,身形似乎消瘦了一些,只是它那睡觉的憨态一点没变,依旧仰面朝天,两只小爪子聚拢,肥硕的肚子起伏着。 “看来,话痨不生我气了。”赵炎笑道。 此刻,门外一声传来。
“赵炎,我是千山,师傅有请!” 赵炎轻轻应道:“好,马上就来。” 此刻,真阳派大殿内。 离歌站在天玄子一旁,恭敬道:“师傅,今天丹房的师弟禀告说,丢失了一瓶聚元丹,请师傅定夺。” 天玄子听了微微一笑,道:“此事你不必再过问了,我已然知晓。离歌,你自幼跟随我修炼,也快有十八年了吧。我看你似已经到了瓶颈,这突破到四品地阶,恐怕除了刻苦修炼外,也需要些感悟和机缘了。不如明日,你就下山游历悟道去吧。” “弟子遵命。” 天玄子取出一个木杖交给了离歌道:“这是本门收藏的异宝,名叫青木杖。你拿去使用吧!” 那木杖表皮干涩,似几根枯藤绞结而成,杖顶却还长着两片鲜嫩的绿叶。离歌知道此物必是件不可多得的木系法宝,喜道“多谢师父!” 过了不一会,赵炎来拜见了。 待施礼完毕,赵炎对天玄子道:“前辈,昨夜我思考良久,却是越想越糊涂。我在世间流浪,自以为是喜欢无拘无束,却发现其实在我心底里,是在寻找一样东西。这东西如同道修们对天道的追求,值得我耗尽光阴去寻找,甚至拼了性命去得到。
可我还有没明白,自己到底在找什么…只可惜,我觉得这东西应该不在观星崖,我想回到俗世中去,继续寻找。” 离歌听得一愣,天玄子却是轻轻一笑,似乎赵炎的决定,他早了然于胸。 “也好,祝你早日有所收获。另外,若是哪天寻找得累了,大可来我这观星崖,遍看云海翻腾,尽赏日升日落。” “多谢前辈。” “刚好,我这大弟子也要下山去云游,不如你们一道上路吧。” 赵炎听了大喜,笑着看了看离歌。离歌站在旁边,调皮的对他一眨眼。 天玄子说道:“赵炎,你可知道修士为何都要深入红尘世间,游历悟道?” “不知道。请前辈明示!” “天道不可测,无法一步登天。只有深入红尘,经历点点滴滴,渐入道境,正如步步拾阶而上,才能最终窥得大道。赵炎,你前番在世间流浪,游离红尘之外,恐寻无所得。万事万事皆有道,你个人之道,也在天道之内,也在红尘之内,不若融入红尘,寻求你的‘道’!” “我的‘道’?”赵炎细细思索了一阵,突然恍然大悟道:“多谢前辈指点。
离歌在旁问道:“赵炎,你准备去哪?” “我想去连天草原,看看那日劫难后的几个朋友,取回我的吉他。另外佛家智空可能也在。他也正在世间游历,不如我们三人一同上路!” “还有一个,哈…” 第2天,离歌一番准备后,和赵炎拜别了天玄子和众位同门。 两人走到了涯边,赵炎看着眼前浮云万里,忽然泛起了愁:这观天崖距离连天草原少说也得有千里路,两人可怎么去呀? 离歌似乎看透了赵炎的心思,对他一笑道:“赵炎莫愁,我这有代步的法宝!”离歌说着单手一指,一团白色的云雾在指间飞出,悠悠的在他身前离地一尺漂浮着。异常凝练的云朵如同棉絮般蓬松,少了几分白云的变幻无形,却多了几分白皙和柔软。 这朵云是不可多得的代步法宝,名叫“蓬云台”,是件上品法宝。 “竟然如同实质一般,可以载人!”赵炎用手摸了摸,随即一抬脚迈上去,往上一坐。话痨此刻也降在了蓬云台上,对着它不断观瞧。离歌轻轻一跳,也搭乘了上去。接着他单手一指,蓬云台带着两人一鸟直奔连天草原而去。 赵炎坐在蓬云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和身边的浮云,一阵迷醉。
他感慨道,此刻自己坐着白云在天上飞,真如同个神仙一样快活。 此刻的真阳派大殿,几名弟子慌忙的向天玄子禀告道:“师傅,昨夜丹房所有的聚元丹药瓶全都被打碎,丹药都不见了踪迹。请师傅责罚。” “什么…”天玄子叹了口气,“唉,即刻派弟子们去山中采药,再炼制一批,你们下去吧。” 天玄子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道:“被星空异兽幼体吃了,我还能怎么办,我总不能杀了它!” 几个时辰后,两人就找到了惊风寨。 当一团白云有些诡异的降落在惊风寨的时候,喽啰们还以为又有什么妖魔来袭击,寨中立刻就响起了示警的梆子声。等带人冲出来的李惊风和智空一看,却不由得连连大笑。 “哈哈,赵炎兄弟,原来是你。那****被飞剑掬走,我们可是一直放心不下。现在你回来了,太好了!” 赵炎笑呵呵的同众人打着招呼。 “惊风大哥,智空,哈哈,我中了突勒的法术,差点就死了。还好遇到了神仙救命。”赵炎一指离歌道:“这位就是我在仙山认识的朋友,叫离歌。” 赵炎给众人一番引荐。一群人欢笑的打了招呼,进了聚义堂落座,又一阵开怀畅饮。
赵炎介绍了在观天崖的经过,众人听得这段故事,纷纷一阵感叹。李惊风道:“赵炎,你竟然放弃了在仙山学法术,要是我,赶都赶不走呢!” “哈哈,惊风大哥,那法术虽然玄妙,可是兄弟我还真放不下这花花世界,放不下我手中的吉他。” 智空道:“那次劫难后两天后,我就醒了过来。之后的这一个多月,我都在这里等你的消息,还好,你平安归来了。” 赵炎当即笑道:“我正准备去神武国都城阳都,智空,你有什么打算?” 智空笑道:“当然是去阳都。”离歌也乐得热闹,愿意一同前往。 众人一阵把酒言欢,之后,赵炎,离歌和智空和豹子,与众人互道珍重后,乘坐着蓬云台,一同离开了惊风寨。 神武国都城阳都,坐落在神武国北部,人口百万。阳都正中心是皇帝宫殿,东西两城是居住区,南城设“坊市”,歌馆、酒楼、茶坊,妓院遍布大街小巷,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阳都光集市就有晓市,上午市,夜市之分。在市井传说中,在半夜还有鬼市。
这一天下午,阳都坊市走进三人,一人戴着墨镜,背着吉他,肩膀上还站着一只怪异的肥鸟;一个秃子身穿破布拼凑成的百衲衣,拿着木鱼,身边跟着一只小花猫;另外一人穿着道袍,年纪轻轻的却手持根木杖,正是赵炎三人。他们打扮非常怪异,引得不少人的好奇目光,三人却丝毫不以为意。 赵炎遛遛哒哒的在集市间逛着,看这也新鲜,看那也新鲜,还时不时的跟小贩们问上几句,那模样像活脱脱一个没见过市面的外族土包子。 智空道:“阿弥陀佛,赵炎,一切色相,皆是虚妄,就不要贪恋了吧。” 赵炎一路被智空说教,隐隐有些烦躁。他甚至觉得,这智空越来越像个絮絮叨叨的老太太。
他那讲不完的道理和佛法,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实在太长了。 “难道他想把我培养成下线?莫不是智空想忽悠我去剃度吧?”赵炎暗自咂摸着。他正要答话,忽然看见路边有一个小乞丐。 那小乞丐就趴在路边,六七岁的样子,破烂的衣服污秽不堪,脸色蜡黄。他的小腿似乎断过后没有接好,倾斜着成了一个角,如同尚未完全折断的树枝,还在勉强歪斜的连接着。 小乞丐用无助的眼神,扫过已经偏西的太阳,又看了看身前破碗里乞讨到的两个铜钱,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脏兮兮的小手怎么都抹不干满眼的泪水,满是灰尘的蜡黄小脸,很快被泪水冲了个满脸花。 “好心人,给我几个铜钱吧,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