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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理论探讨(5)

1病因病机

内服汤剂具有可根据辨证论治的原则随证加减,在体内发挥作用时间快、易于吸收等优点,是中医儿科临床用药的基本剂型。亦如《金匮玉函经》所说:“若欲治疾,当先以汤洗涤五脏六腑,开通经脉,理导阴阳,破散邪气,润泽枯槁,悦人皮肤,益人气血。水能净万物,故用汤也”。可是,汤剂的应用并不是将药物加入水中煎汤即可服用,而是在组方规律、容器的选择、煎煮方法及服药时间等方面都有明确的原则。目前由于许多家庭及医护人员对上述原则缺乏了解,加之中药的煎煮比较麻烦,煎出的汤剂又多有量多味苦、不易贮存及携带等不足,这样就给儿科临床汤剂的应用带来诸多困难。因此,儿科临床应用汤剂时应注意到小儿脏气清灵、随拨随应,对药物的反应往往比成人迅速灵敏等特点,提倡精方简药,煎煮时应当浓煎,3岁以上儿童应尽量动员自己服用,避免用强制的办法。乳幼儿“则以匙送下”、“须旋旋与之”,以免呕吐。哺乳期的患儿某些疾病用药时可母子同服。昏迷及呕吐不能服药者可煎汤胃管注入或直肠注入,并可采用中药离子导入等多途径给药。在一定的地区、一定的季节当某种疾病流行时,可将用之有效的处方浓煎成混悬液,再根据个体的不同随证加用少量其它对症药物,亦可将对症的单味药物浓煎液加入已煎好的混悬液中服用。病情复杂的患儿,还可数方并用,按时分服。

2丸剂散剂片剂

内服丸散片剂,具有在体内存在时间长,服用省时省事,节约药材,不易变质等优点,在儿科临床应用亦很广泛。由于目前某些内服丸散片剂还存在着体积较大、不便服用,有的主病主证及用量模糊等不足,也给儿科临床应用造成了困难。因此,儿科上述制剂的生产必须遵循辨证论治的原则,药味不宜过多,剂量不宜过大,同时某些传统产品如小儿回春丹、紫金锭等是历代医家长期医疗实践的结晶,也应继承生产。体积较大的丸片之剂可研碎后服用,散剂可加水调成糊状后服用,亦可煮服,以免呛咳。味道较苦之品可装入空心胶囊服用,还可选择一、二味对症药物煎成小汤剂送服。

3糖浆剂

其在中医药中的应用已有数千年的历史,远古时代的汤剂去滓入蜜即已具其雏形。由于药物多有酸、苦、麻、辣、涩等不愉快的味道,致使患儿苦于服用,加入蔗糖等赋型剂可以起到矫味的作用,从现代医学理论来讲,糖也有护肝的作用,所以糖浆剂在儿科值得推广应用。

4冲服剂

较丸散之剂作用迅速,较汤剂、糖浆剂体积小,易于携带,服用方便,患儿也乐于接受。可是目前某些冲服剂还存在着对所治疾病不辨证型,一概而治,以及某些产品易潮解变粘等不足,还有待于改进。

5口服液剂

中药口服安瓿剂服用方便,不易变质,且大多具有甜味,适合小儿服用。如鲜竹沥治疗小儿肺热痰咳,四逆散口服安瓿剂及生脉散口服安瓿剂对小儿危重证候的抢救收效亦好。

6蒸服剂

小儿脾常不足,某些慢性虚弱性疾病需长期服药者,可将配好的药物研末后再加入适量的水混合成糊状,蒸熟后服用,既节省药材,又易于消化。某些药物还可按食饵疗法做成饼剂、粥剂、饴脯剂等服用,如山药粥、八珍糕等。

7茶剂

小儿病因,较成人单纯,外多感于六淫,内多伤于乳食,感冒、积滞等疾病多见于临床,加之小儿脏气清灵、随拨随应,故在治疗上述疾病时可将小汤剂制成袋泡茶剂服用。如午时茶,制做及服用都简便易行。同时,某些芳香性植物药还可蒸馏成药露,当作饮料服用,如金银花露治疗小儿胎毒等。

8注射剂

有中药单味注射剂和中药复方注射剂,可经皮下、肌肉、静脉、穴位等多途径给药,其剂量准确,给药方便,作用迅速,且药物不受消化液和食物的影响,能直接进入人体组织,适用于危重及呕吐不能服药的患儿使用,应大力开发生产。

9灌肠剂

保留了传统中药汤剂的特点,体现了辨证论治的精神,可随病情变化加减化裁,灵活变通。其制备简单,操作容易,吸收显效快,且药物不经消化液的影响,保肝护胃,是一种无创伤性的安全制剂。临床应用时既可将对小儿常见病、多发病行之有效的处方制成成品备用,又可根据病情的不同随证处方煎汤使用,是治疗小儿高热、腹泻、便秘等理想的剂型。

10栓剂

在传统的中药坐药与西药栓剂的基础上发展而成,作用于局部而在局部及全身发挥作用,具有吸收显效快而规律,作用时间长而持续等特点,适合于服药困难及需持续给药的患儿使用。其临床适应症广,据此特点可生产适合于小儿疾病特点的具有退热、止痉、驱虫、收敛、止血、止痢、通便、止喘等不同作用的栓剂,以供临床使用。对于某些夜间发作的疾病如哮喘、蛲虫、发热等,可将药物制成栓剂睡前给药,这样不仅避免了夜间给药的麻烦,又起到了持续治疗的作用。同时,栓剂的生产还必须兼顾到小儿体腔与成人之不同,不能千篇一律的使用一种规格,而应在形状和大小等方面按多种规格设计。

11膜剂

根据某作用部位不同而有眼用膜剂、皮肤用膜剂、阴道用膜剂及口服膜剂等,尤其是口服膜剂具有性质稳定、给药方便、作用快等特点,且多采用舌下给药的途径,这在中医古代早就被重视,如汉代张仲景所著的《金匮要略》中就有“舌下方”的记载。试想若将对小儿热、风、痰、厥等危急重症行之有效的处方制成口服膜剂以备急用,则会给儿科临床带来诸多方便。

12蒸气吸入剂

中医古代已有烟熏剂治疗疾病的记载。近年来在此基础上发展的中药蒸气吸入剂及中药超声雾化吸入具有疗法简便、给药迅速、收效快、无痛苦等特点,尤适用于咳喘不能服药的患儿,直接呼吸道给药,收效甚佳。其可根据辨证论治的处方临时煎制而成,又可批量精制备用,以利于在急症情况下迅速用药,使症状缓解,为口服中药煎剂创造条件。

13外用制剂

包括中药涂敷剂、罨包剂、热熨剂、揩试剂及外贴剂等,属中医外治法的范畴,在儿科应用很广泛。历代医家在长期医疗实践中积累了不少外用制剂治疗小儿疾病的宝贵经验,如新鲜清热解毒药外敷治疗痄腮;囟门涂敷药物治疗小儿惊风;白芥子泥罨包治疗肺炎喘嗽;皮硝用布包扎于脐部以消积滞;食盐炒热熨脐治腹胀;温热性的药末置于普通膏药上贴脐治疗小儿脾胃虚寒型腹泻等等。其用药部位主要在囟门、病变局部及某些特定的穴位如神阙、劳宫、涌泉等,方法简便灵活,疗效可靠,适宜于服药难的小儿应用。此外民间流传的小儿戴兜肚、佩带香囊香袋、药枕等也行之有效,值得继承发扬。

14滴鼻剂

操作简便,显效迅速,容易把握剂量。如10%大蒜汁滴鼻预防感冒及柴胡注射液滴鼻治疗小儿外感发热等都切实可行。

总之,各种中药剂型都是通过药物作用于局部或全身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都不外乎口服、注射及局部给药三种途径。口服制剂为儿科临床用药的主要途径。由于小儿苦于服药,传统的汤丸散丹多有量多味苦等不足;糖浆剂、冲剂、口服液剂等虽弥补了上述不足,但还存在着有的加入的蔗糖等调味品太多,违背了中药四气五味及升降浮沉原理;有的不分证型,缺乏辨证论治精神;有的包装欠妥,易潮解变粘;有的用量不清,或仅注小儿酌减等,这样就给口服制剂的临床应用带来诸多不便。因此,儿科口服制剂的生产必须遵循辨证论治的原则,在继承传统制剂的基础上不断创新,研制出适合小儿服用的新型口服制剂。中药注射剂目前用于儿科临床的还很少,加之其对药物的纯度要求高,某些产品仍存在着稳定性差等不足,还有待于进一步提高。局部用制剂继承了传统的给药经验,汲取了现代药物制剂的优点,避免了小儿因拒服药物带来的干扰,经得起临床实践的验证。中医古代早就注意到了局部用药的重要性,如明代韩心(矛)在其所著的《韩氏医通》中说:“八岁以下小儿,予戒投药。有疾,但以所宜药为细末,调香油,令人热蘸,按摩患处,或水调成膏贴之,或煎汤,用绢帛染试,任意活法,但使药气由毛孔穴络熏蒸透达。如不能检方用药,以油润手按摩牵引,手舞足蹈,未尝不愈其疾也”。可是,目前作为儿科局部用药新型制剂的生产还很不足,远远不能满足临床需求,还应大力开发生产。

中医儿科中药剂型的改革,是中医药现代化的主要内容之一,是儿科急症提高疗效的关键。中药剂型,因病而设,因证而别,各级医务工作者及科研人员应在中医辨证论治与西医辨病论治相结合的原则指导下,融合现代食品工艺学、化学、制剂学、心理学等边缘科学的先进理论和技术,大力开发儿科新制剂,提倡生产儿科系统化用药,尽快改善儿科中药制剂的落后面貌。在新制剂的研制中对药物的性能如四气五味、升降浮沉、有毒无毒、归经及配伍禁忌等方面都不可忽视,还应兼顾小儿的生理特点,组方用药应简便验廉,选方用法应灵活多变,不泥于古,力求其验,使新制剂不断向高效、速效、长效三方向发展,达到小儿临床用药快、稳、准的目的,并不断改进工艺,易潮解变质的药物用塑料袋及安瓿等统一采用多种规格包装,按年龄不同分用。另外,还可根据我国地域辽阔,东南西北地理条件不同,同一疾病各地用药亦略有差异的特点,提倡在医院开展制剂改革,因人、因时、因地小批量生产儿科临床所需的中药制剂,这样不仅方便病人,又能增加医院收入。

(1997年在北京召开的第七届全国中西医结合儿科学术会议上大会交流,与樊丽娟、胡清洲合作)

六、中医药治疗小儿急性白血病的思路与方法

白血病发病率在儿童恶性肿瘤中居首位,是5岁以上小儿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按其病程缓急及白血病细胞分化成熟程度,有急性和慢性之分。小儿白血病以急性为主,其中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约占75%。祖国医学中虽无白血病病名,但根据其发病急,感染发热、出血、贫血,肝脾淋巴结肿大等证候,多将急性白血病归属于“热劳”、“急劳”、“血证”之范畴。正如《圣济总录》所说;“热劳之证,心神烦躁,面赤、头痛……身体壮热,烦渴不止,口舌生疮,食饮无味,肢节酸痛,多卧少起,或时盗汗,目渐羸瘦者是也”。又说:“急劳之病与热劳相似,而得之差暴也"。

1病因病机

,现代医学研究表明,急性白血病的发病与病毒感染、电离辐射、化学物品、遗传等因素有关,其病理变化主要是白血病细胞的增殖和浸润、出血、组织营养不良和坏死、继发感染,以及抗白血病治疗的影响等。中医认为,小儿脏腑娇嫩,形气未充,对外来病毒、细菌或化学药物,或放射线等邪毒因素,均较成人敏感。每当机体正气不足时,或先天已有“胎毒"内伏,邪毒外袭,伤及营阴,骨髓受损,发生血虚;阴精受损,内热薰蒸,灼伤脉络,迫血妄行;或由于病久耗伤气血,气虚不能摄血,形成血证;纯阳之体,感邪之后易从热化,营血热炽而见高热持久不退;热灼津液,煎熬为痰,病程日久,气血更虚,气滞血瘀,痰瘀互结,脉络瘀阻形成痞积或瘰疬痰核,或发为骨痛。小儿肝常有余,邪毒泛滥,侵及厥阴,肝阳上逆,上扰清窍则见头痛、眩晕、呕吐,颈项强直,甚至抽搐、昏迷等证。又因小儿脏气清灵,随拨随应,罹患本病经治疗后,邪毒由盛转衰,正气渐复,病情可以缓解;由于邪毒未尽,当正气内虚时,常易复发。

2辨证论治

基本方:天蓝苜蓿、墓头回各15~20g,龙葵lO~15g,紫河车(装空心胶囊服)1~3g。

2.1邪毒炽盛痰瘀互结,

相当于疾病初期,未进行化疗或化疗诱导阶段。病情特点是邪实正盛或正虚不明显,以邪实为主。证候表现:起病多急,壮热烦渴,头痛,唇焦,鼻衄或尿血、便血,皮肤瘀点瘀斑,尿赤,便秘,瘰疬痰核,或胁下痞块坚硬胀满,胸骨闷痛,甚则神昏谵语,或口舌生疮,咽喉肿痛,牙龈肿胀,咳嗽黄痰,肛门灼痛。舌质红绛或有瘀斑,苔黄腻,脉数或涩。此期邪毒已炽盛,正气尚未衰,邪正相争,热盛伤津,营血受扰,迫血妄行,甚则邪毒蒙蔽心窍;热毒煎熬津液为痰,壅滞骨髓,瘀阻络脉,气血运行受阻,滞于胁下,结于颈旁、腋下、胯腹等处。此时最为危急。治以祛邪为主,用清热败毒、活血化瘀、化痰散结之法。方药:基本方加半枝莲、白花蛇舌草各15~20g,仙鹤草、白茅根、虎杖、夏枯草各10~15g,赤芍、山豆根、炙鳖甲(先煎)各5~10g,青黛(冲服)3~6g,每日1剂,水煎服。

2.2邪毒渐退气阴两虚

相当于疾病中期或缓解后的巩固强化治疗阶段。病情特点是正虚邪不盛,标本同病。证候表现:低热不退,或午后潮热,五心烦热,头晕耳鸣,汗出乏力,肢体酸软,纳呆痞满,或恶心呕吐,皮下瘀点瘀斑,鼻齿衄血,口咽干燥,身痛骨痛,胁下痞块缩小或消失。舌质

红或淡红,苔少,脉细数或虚数。此期邪毒虽渐退,正气已受损,热毒内郁日久,势必耗气伤阴;水不涵木,肝肾阴血俱亏;虚火滋生,内热薰蒸,湿热内蕴,脾胃受损,运化失常,气逆不降。此时标本同病,病情仍重,容易感受客邪。治以扶正祛邪,标本同治,用益气养阴、解毒化瘀、健脾和胃之法。方药:基本方加黄芪、女贞子、旱莲草、半枝莲、白花蛇舌草各15~20g,太子参、当归、生地黄各lO~15g,茯苓、白术各5~10g。

2.3气血不足阴阳两虚

相当于疾病后期或缓解后的维持治疗阶段。病情特点是邪去正衰,以正虚为主。证候表现:面色萎黄或苍白无华,倦怠乏力,心悸气短,动则尤甚,汗出,四肢不温,唇甲色淡,纳呆,虚烦,或有瘀点瘀斑。舌质淡,舌体胖大或有齿痕,苔薄白,脉虚大或见濡细。此期邪毒虽去大半,气血随之而虚,脾胃虚弱则气血生化乏源,无以滋养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久病消耗,肺气更虚,气血虚少,心神失养,鼓动无力;肾气不足,精乏气养,骨髓空虚;肝肾阴虚,精不化血,甚则阴损及阳,精气两伤。此时正气未复,余邪未清,容易复发。治以扶正为主,兼清余邪,用补气养血、益肾填髓、扶正化毒之法。方药:基本方加黄芪、鸡血藤各15~20g,党参、当归、熟地黄、补骨脂各10~15g、山茱萸、菟丝子、土茯苓、阿胶(烊化兑服)各5~10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