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瀑布边,李泽站在滑溜的青石上,炯炯有神地看着飞流而下的泉水。 他看得如此的专注,似乎周围的轰鸣声和水流声都不存在。 青石上遍生绿苔,非常地湿滑,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掉了下来,普通人站在上面根本无法发力。 李泽却稳稳地站在上面,好像跟站在坚实的大地上也没有区别。 湍急的水流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安全,里面掩藏着可怕的杀机,一条银色的小鱼突然从直流而下的瀑布中跳出。 小鱼身上闪着梦幻般的光彩,和锋利可怖的牙齿形成鲜明对比。 银色小鱼对准李泽喷出一道水箭,接着身体也飞扑向李泽。 过程中还发出种种凶恶的叫声,使人一听知道这看上去巴掌大小的东西异常的凶残。 面对眨眼即到的水箭和满脸凶相,迫不及待想择人而噬的银鱼,李泽就像是完全呆住一样,一动也不动,既不用飞剑抵御,也不飞身躲避,就那样看着水箭和凶鱼。 就在小银鱼发出胜利的怪叫时,李泽的右手轻轻一动,一道薄如蝉翼的剑气出现了。 这道剑气最大的特点就是快,超乎想象之快。
小银鱼前一刻才看到剑气,一瞬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成为两截,破碎的还有那它以为已经得手的水箭。 银鱼和水箭都落到水中。 李泽却仍旧还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好似刚刚那一幕都未曾发生,没有凶鱼偷袭,他也没有发出剑气。 接下来,这一幕又不断地发生。 短短三个时辰,已经有几十条各种各样的食人鱼丧身李泽的剑气之下。 又一条彩虹色的小鱼从水中跳出,作势要喷出水箭的刹那间就被一道剑气迎面击为碎片。 看着脚下纷纷争抢彩虹小鱼血肉的食人鱼,李泽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心想道:“又快了一点。” 接着,李泽脚下轻轻一点,人已经飘到几丈开外。 下午的时候,李泽吸收完了灵力,重新站在了那块青石上,顿时食人鱼们又前仆后继地来送死了。 小金在旁边眼神迷茫地看着李泽,显然不明白李泽到底想干什么,同时金色的舌头一伸一卷就将过路的毒虫吞下肚去。 李泽现在无暇顾及小金,他现在完全沉浸在剑之世界中。 这些食人鱼没有看上去那么多对付。
况且,李泽给自己的要求就是一击致命,决不能闪躲或者用第二下。 刚开始的时候,李泽面对身形灵活的食人鱼和各种千奇百怪的攻击,难免手忙脚乱,不要说一击致命,有好几次都摔下了大石。 要不是兽火救命,早就没那些吃人不吞骨头的食人鱼嚼了。 后来,随着李泽越来越熟练的出剑,心也越来越静,渐渐体会到了剑心的存在。 他发现只要他和剑心感应到同一目标,那么剑气的威力和速度就会大大加强。 而要做到这一点,李泽发现就要先做到四个字,那就是剑出无悔。 李泽明白只有毫不犹豫、满怀信心的出手,才能到达剑心通明的境地。 说白了就是要一下子判断出剑气想要斩杀的目标。 这听起来好像是无稽之谈,因为剑气要进攻谁,完全是李泽自己决定的,还需要在判断呢。 实际上,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心境。 很多时候,李泽都是下意识地作出判断,然后快速地出剑。 这种凭借感觉发出的剑气,李泽都不知道它会攻向那里。
或者说,李泽知道剑气的目标是那里,只是不确定而已。 说到底,是李泽心不静,对自己发出的剑没有信心,不知道攻击那里才好。 李泽现在要做的就是最快地找到那个最佳的攻击方位。 开始的时候,李泽都是用眼和神识去找。 不过,很快发现这样太慢,会比敌人的行动慢一拍。 而且眼睛和神识都是会被敌人所欺骗,所蒙蔽,无法找到剑气的最佳切入点。 李泽仔细回忆着使用剑气来的种种心得。 综合剑祖楚湘的记忆,李泽终于明白如何找到那个最佳的攻击点,不是用眼或者神识,而是用心去感受。 在敌人发出杀意的一霎那间,立即用心捕捉到,循着敌人的杀意狠狠地将手中的剑击出,这才能做到一击必杀,剑心通明。 李泽发现有的东西虽然能够骗过眼睛,骗过神识,却掩盖不了本身的杀意。 就连那些死物都是有杀气的。 道法有杀气,刀剑也有杀气,而李泽要做的就是用手中的剑击溃任何发出杀气的人或者物,而且是用最快的速度,在杀气发出的一霎那间就将其击杀于无形。
李泽知道自己找对了练习方法,也明白了剑道的可怕,在敌人发出杀气的瞬间就以迅雷掩耳之势解决掉。 很多时候,敌人刚刚动念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李泽不由感叹道,这种剑道实在太厉害了,让人玩去无可奈何。 在这种剑道面前,一切道法和神通都是浮云,都显得苍白无力。 说实话,李泽也绝不愿意和这样的对手为敌,那实在太可怕了。 现在,李泽明白为什么楚湘能够压服万仙,因为这种剑道实在太过霸道,根本容不得人反抗。 它的存在仿佛让其他人的一切都失去了光彩。 就李泽所知,好像没有什么能克制楚湘的剑道,最多只是限制一下他的发挥。 而在楚湘的无与伦比的战斗天赋下,这种限制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 楚湘发现了剑道,而剑道也成全了楚湘。 剑道的威力在楚湘手中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即使后人完美的继承了他的道统,也无法做到他那种程度。 所以,李泽也没有选择死跟楚湘的脚步,而是努力地领悟剑道最精华的地方,并将其转化为自己独特的道。
遥想当年楚湘在剑出如神,每每将敌人斩杀于对他动手的瞬间,这种风采和神通,让他李泽畅想不已。 为了早日达到这种境界,李泽更加努力地感受食人鱼的杀气,然后一次次地将敌人一次性杀掉。 开始的时候,李泽很不习惯,总是在食人鱼发出攻击才动手。 虽然也是一击致命,不过李泽并不满意。 因为他知道,他是靠眼睛和神识去捕捉敌人的身影。 这虽然说明李泽的战斗意识不凡,但也仅此而已。 李泽还是停留在那种用眼看,用神识搜的地步。 以前李泽还不觉得什么,但体会到了剑心通明的强大后,李泽就觉得这种层次太过低下。 见识到了更高的层次,李泽已经不满足于这种很低级的层次。 因此,李泽强迫自己放弃眼和神识,用心去感受。 说实话,这很难就像让一个习惯了走的人去爬一样。 李泽也因为反应不及,而被食人鱼狠狠地打中几次,搞得遍体鳞伤。 不过,李泽咬牙坚持下来,虽然只要用眼和神识看,抬手就能解决敌人,他还是尽量地去感应那虚无飘渺的杀意。 夜晚的时候,李泽轻轻跳下青石,向前面的临时洞府走去,同时开始思索明天的修行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