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芳踪杳然
淡淡地，她回忆起了刚才的而一切。虽然只有一丝清明的意识，但那个激烈的时光片段让她永生不能磨灭。相反，那是一个深深的烙印，烙印在她的心灵，烙印在灵魂的最深处。
“哪怕再说什么迫不得已，终究已是一段空话。”楚惊风看着浑身不自在的月清晨，淡淡地说道，“重伤初愈，你身子柔弱，先歇息一会儿吧。”
罕见的温柔，让月清晨有些错愕。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她未曾想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男子，特别是这个纵横天下、戏耍天子玩弄诸侯的年轻权贵，竟然也有这温存的一面。她抬起下颌，闭上那双美目，似乎在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良久，月清晨一声轻轻地叹息，转头望向车窗之外。柔和的星辉，夏虫的低吟，全是一派温馨。但是自己的心，为何却如此的凌乱。
轻轻的，一件宽大的衣袍披在她貌似柔弱的肩头。月清晨轻轻地低头，却见肩膀上披着楚惊风的衣衫。她的灵魂似乎轻轻地颤抖了一下，无缘无故。
终于，一只大手揽在她柔软的腰肢上，没有使出力道，但依旧让她觉得无法抗拒。她随即侧身倒在楚惊风的怀中，一夜再无言语。
但是眼角两滴晶莹的泪水，似乎全世界最后一抹淡淡的哀愁，悄然滑落……
清晨，一道和煦的晨光射来。月清晨睁开了双眼，昨日的疲倦已经全无。身边没有楚惊风，她的心莫名的一阵失落。
车帘拉开，楚惊风将手伸了过来：“身体好些了吗？到外面走走吧。”
月清晨似乎有些犹豫，将自己的手缓缓伸向楚惊风。两手相触，她便知道自己已将一段感情彻底的移交。
马车依旧慢慢前行，两人却在车下并肩缓缓向前。如若陌生人见到，或许还以为是一对胆大开放的恋人。
“是叫你长老，还是清晨？”楚惊风淡淡地笑道。没有了最后一丝陌生，楚惊风的话也更随意了一些。
“随便你吧，无非是个代号。”
“嗯。”楚惊风应了一声，继续说道，“昨日如梦，但终究要有面对现实的一刻。回到离石城，我会好好安排。不是因为什么责任不责任，我，是用了心的。”
月清晨停下脚步，仔细看着他，竟淡然笑了笑，“你这人……呵呵，再说吧。”
这是昨日清醒之后，楚惊风初次看到月清晨的笑容。虽然依旧有些勉强，但至少说明她的心态已经平静了下来。为此，楚惊风莫名地感到一丝欣慰。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楚惊风悄悄拉起她的手，再次缓缓前行。
“是不是如何向大长老交代？”月清晨无意地踢开路上一颗小小的石子，仿佛少不经事的少女一般。
“呃？那倒不是，呵呵！”楚惊风心中却暗叹，似乎女人和女人之间，总有一层点不破的隔膜吧……
“其实我在想，我和你倒有很多心理相通之处。”楚惊风笑道，“昨日在……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心态圆满了许多。你和安澜不一样，虽然都是上天给予我楚惊风的厚赐，但却是完全不同的形式。这种感觉很玄妙，但我知道这是真的。”
“都落入你的魔爪了，还用这么恭维我，呵呵！”月清晨不尴不尬地开了个小玩笑，却又低头叹道：“若说我和大长老不一样，那是必然的。毕竟我……已经是个老女人了呵！”
说完，月清晨抬起头，看了看前方冉冉升起的朝阳。那象征着年轻与生命力的红日，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
莫说是这个年代，哪怕是楚惊风的前世，三十八九的女人也不能用年轻这个词汇来修饰。但是，单纯的心思和保持得令众生嫉妒的身体，却让楚惊风在她身上找不到一丝“老女人”的影子。
在楚惊风看来，哪怕前世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心思也比月清晨要成熟一些。这个世界的一般女子，单纯如水，清澈得让人不舍探手触摸。
而楚惊风两世为人，心态的成熟，哪怕四五十的男人也未必能够与他相比。没有经历过二次生命的人，是不会有他这样的感受的。所以和月清晨在一起的时候，他似乎能够放开自己的心神。用前世的话说，就是更多的共同语言。
但是，这算不算对安澜心灵的背叛呢？
心灵的背叛，远比肉身的背叛更加不道德，这是楚惊风的观点。想到这里，楚惊风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不，自己不会背叛安澜，无论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这是一个男人，对于自己的灵魂承诺。
不过听到月清晨的叹息，楚惊风还是笑道：“老女人？我怎么没看出来？从头到脚，可没有一丝老女人的痕迹呢。”
这话说得很暧昧，顿时让月清晨想到了昨日的事情。很显然，自己从头到脚都被这个男人那双可恶的双眼看了个透彻。一想到这里，月清晨的双颊刷地一下红了。她举起自己白嫩而柔软的小小拳头，狠狠砸向楚惊风的肩膀。但楚惊风似乎无意地闪躲了一下，朗声大笑着大步向前！
初升的红日，将楚惊风的身影大大地拉长。而恰恰躲在楚惊风身影之中的月清晨，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动，以及一丝没来由的安全感……
回到南阳城，一脸焦躁的王林险些瘫倒在地。不是这个七尺汉子太软弱，而是他昨夜真的过于担心了。
昨日楚惊风离开玉矿之后，王林简单安排了一下，也随即回南阳城交接城主之位。但是路上，他却看到了剧烈的战斗痕迹。而且在那战场边，他甚至看到了那两名地演修士以及两名车夫的尸体。
这些都是楚惊风的随从，全都惨遭毒手，偏偏又没有了楚惊风和月长老的影子。一种可怕的预感涌上心头，王林连忙拼命赶回南阳城，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军力，在南阳附近开战了大搜索。
“我的爷，你这是要吓死属下啊！”王林抹了一把满脸的大汗，心头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昨日遇到了袭击，所幸得以逃脱。对了，将城外两名修士和两个马夫的尸身带回来厚葬，并给他们的家属发放两倍的抚恤。”楚惊风叹道。
“尸身已经带回了。不过侯爷，卑职向您请罪。”王林心有余悸地说道，“若非属下好面子，没有禁住您来南阳的风声，或许就没有今日之事了。”
楚惊风却笑道：“不怪你。就像那伏击之人，若是昨日没有遇到，日后总还会阴魂不散跟着我。人这一辈子，哪能不遭遇些凶险？好好办你的差，别的不用多想。对了，凶手异常强大，你们不是对手，就不要费心追捕了。下去吧！”
“是！”本以为遭袭这等大事，楚惊风会将怒火烧遍南阳城。没想到此事高举轻落，倒是出乎王林的预料。不过由此王林更加感受到楚惊风对于下属的体恤，越发感激。他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当即转身出去。
“不过回想起来，昨日还真的凶险。若非你急中生智，我们现在已经……”通过楚惊风的叙述，月清晨知道自己昏迷之后，战场上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