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迟笨的晴朝,
比年还现长得多,
像条懒洋洋的冻蛇,
从我的窗前爬过。
一阵淡青的烟云
偷着跨进了街心……
对面的一带朱楼
忽都被他咒入梦境。
栗色汽车像匹骄马
休息在老绿阴中,
瞅着他自身的黑影,
连动也不动一动。
傲霜的老健的榆树
伸出一只粗胳膊,
拿在窗前的日光里,
翻金弄绿,不奈乐何。
除了门外一个黑人,
草,刮刮地响声渐远,
再没有一息声音
和平布满了大自然。
和平蜷伏在人人心里;
但是在我的心内
若果也有和平的形迹,
那是一种和平的悲哀。
地评稳地转着,
一切的都向朝日微笑;
我也不是不会笑,
泪珠儿却先滚出来了。
皎皎的白日啊!
将照遍了朱楼的四面;
永远照不进的
游子的漆黑的心窝坎:
一个厌病的晴朝,
比年还过得慢,
像条负创的伤蛇,
爬过了我的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