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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从此皇上与皇后仍是相敬如宾,亲爱无比。二人一同上朝,一同理政,私下时依旧是琴棋书画无所不谈。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恢复了恩爱,但他们自己知道他们再也无法得回以前的那种忘形的快乐了。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伙伴、知音,但他们却都小心守着一个界限,尽管他们无话不谈,常在一起说笑,但仍然不能再过夫妻生活。因为苏凤仪作为一个女人的心永不能与人共用一个丈夫,而作为一个王者张远枫纵握有天下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不过即使隐忧存在,他们的心仍为即将到来的生命而快乐无比。

但后宫中有两个人却为同样一个生命而心如火焚。一个是林湘思,她早已死了翻身的心,她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可如今苏凤仪有了孕,万一生了一个儿子,她的靖儿哪里还有立足之地啊?芽

另一个是张路靖,他年纪虽小,但王家的孩子深知权力斗争的可怕。苏凤仪虽然对他好,可万一苏凤仪自己有了儿子,当然是亲生的为重,他日生死祸福实难预料。

不过,到了最后,他们都松了一口气,因为苏凤仪生的是一个女儿。

那一天张远枫是双喜临门,刚收到我军大获全胜,将王明思的领地全部占领的喜讯,正在举朝同庆,宫中传出了皇后临盆的消息。

张远枫急急赶入内宫,还好苏凤仪的生产极为顺利,刚到产房外,已听到里面传来婴儿的哭声。张远枫哪里再忍得下去,把上来拦阻的人推开,直接就闯进去了。

产房中下人忙跪下相迎。

侍玉将怀中所抱的婴儿交与张远枫,“恭喜陛下,添了一位公主。”

张远枫怀抱着初生的婴儿,一时间心中所有温柔都涌现出来,却仍不忘看向脸色苍白的苏凤仪。

侍玉道:“皇后平安,陛下放心。”

张远枫侧身坐在苏凤仪身边,“是个女儿,将来必会如你一般聪明美丽。”

苏凤仪微笑着道:“臣妾并非绝色,再说太聪明对女人也未必是好事。”

张远枫无奈地摇头,但语音中仍有无尽的宠溺:“你呀!”

侍玉在一旁道:“陛下请恕侍玉无礼,皇后刚刚生育,身体实在是……”

张远枫一笑道:“你不用催我,我知道。”随即柔声对苏凤仪道,“你安心歇着,我出去向众臣宣布,大家好好庆贺一番。”

等他离开后侍玉才道:“皇后你不必难过,安心休养,下次必能为圣上诞下龙儿。”

苏凤仪淡然无语,她心中明白永远没有下次了。而且她也并不为生了一个女儿而难过,如果是儿子将不免陷入权力的纷争之中,他日兄弟如仇弟,骨肉相残杀,叫人情何以堪。一个公主可以享有高贵的身份和受到最好的宠爱,却不必费尽心思去对付自己的同胞手足,超然地看着一切人类的丑剧而不必加入,实是大幸。

苏凤仪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不幸,可谁知还有更大的不幸,在偷偷逼近她。

张远枫与众臣放马奔驰,准备去迎接搬师而归的张远浩。等一切公事完了之后,他还要去看望那刚刚来到人间仙子般的女儿,他还没想好应为她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他应该赶紧和苏凤仪商量一下才是。苏凤仪素来参与国事,这一次如不是她产后体虚,也会与他同来迎接得胜之师的。想起苏凤仪,他本来的意兴飞扬忽然变成了愁怅。苏凤仪是他难解的心结,他和苏凤仪如今的相处极为亲密,但仍不够,他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妻子,可是……

正想着苏凤仪,忽听后面有人急报宫中有一侍卫飞骑前来求见皇上。张远枫心中奇怪,当即令人将此人招来细问。

那侍卫远远依礼跪下道:“皇上,皇后出事了。”

张远枫心中一惊,纵马上前急问:“怎么了?”

此时那侍卫与张远枫相距只有一个马头,他抬头急道:“皇后她……”话音未落,一根飞针已如闪电一般射向张远枫。

本来这种低级侍卫连靠近张远枫的资格都没有,但因张远枫忘形之下纵马上前,才给了他行刺的机会。张远枫本身能征善战,武技精湛,原不至于躲不过,可一听到皇后二字,他已心绪大乱,待发觉有险时只来得及一偏头,飞针擦着他的脖子飞了过去,但已经划破了皮肤。针一破肤,他已觉出一阵酸麻,心知针上有毒。

这时众人正要冲上将刺客拿下,那人已仰天长笑,“王将军,属下终于为你报仇了。”随即拔出腰刀,一刀刺下,穿腹而过,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没救了。

此时此刻,不用多想大家也知道他是王明思安排在宫中的死士。在这个群雄割据的年代,在别人的地方安排自己的人是常有的事。他可能一直是为王明思通风报信的人,一向忠心,所以在闻知王明思战死的消息之后才铤而走险,行刺报仇。

张远枫一见他死就明白自己所中之毒怕是不能解了,心中也是一阵惊惶,但却立刻道:“方俊臣代朕去迎接远浩,将所有重要将领召来见朕,其他人即刻护送朕回宫。”

方俊臣道:“圣上遇刺,为臣应相伴圣驾才是,派一名传令官去迎王爷就是了。”

张远枫努力对抗着一阵阵昏眩感,不让自己失去神志的清明,“朕怕针毒难解,必须立召所有重臣,交待国事,你快去,不可有误。”

方俊臣一阵心惊,急忙领命。

张远枫由众人扶上马车,急赶回宫。一阵阵的昏眩不断地袭击着他,他以无双的毅力对抗着,他不能放弃,他不能失去意志。他还有许多大事未曾交待,他甚至还不曾为自己刚刚来到人世的女儿取一个名字。

还有凤仪,他生命中至为珍贵的女子,他要全心地惦念她,他要乘着这最后的时间好好地思念她,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和时间了。他自负雄才伟略英雄盖世,想不到不死于沙场之上,却被害于竖子之手。他原本并不十分将生死放在心上,只是想到苏凤仪,一颗心实实如同刀割一般。

苏凤仪人在深宫,抱着孩子,张路靖正在她身旁欢欢喜喜逗着这个刚刚降生的小妹妹。她含笑望着这些儿女,平生少有地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忽然间却心神一动,无端地想念起张远枫来了。

她的思念竟是如此无法抑制,此时此刻她只想静下心来好好地想想他,想想他与她自相识以来的每一件事,不想漏掉一点一滴,就如今生再不能相守一般。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心中猛地一震,然后看到何锐面无人色地冲了进来。不等他开言,她的心已沉了下去。

张远枫躺在床上,一众臣子全守在他身边,太医们个个冷汗直流,他们都找不出解毒的方法,而去查探刺客一切的人无法找到任何有关解药的线索。

张远枫知道自己身上麻木的地方越来越多,全身差不多都不是自己的了,他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幸好他早料到此,在马车里赶回时就亲笔写下自己要写的话,此刻他之所以还有毅力与渐渐侵入他脑中的昏眩作战,只因为苏凤仪,他还不曾见到苏凤仪。

就在这时苏凤仪冲进来了,因生产而苍白的脸更显得白得恐怖。她完全没有看到向她施礼的众臣,她的眼中只有张远枫。

她走向张远枫,太医在她耳边说着张远枫的情况,他已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死亡对他只是时间问题。但她连眼神也不移一下,也不知是否听到了。她走到张远枫身边,没有依礼参拜,只是握住他那曾经杀敌无数如今却软弱无力的手,仿佛想用自己这双毫无热度已极为冰冷的手把生命传给他。她一个字都不说,静静坐在他身旁,静静凝视着他。

她没有哭,没有叫,可张远枫却在她眼中看到了莫大的悲伤,看到他一生中至爱的女子,如此伤痛之至,而他却全无办法,甚至连开口说句话来安慰她都办不到。他只能用同样充满一切感情的眸子望着她。在无言中这一对相爱至深,却始终不能完全为对方所属的人用眸子清晰地传达了彼此的感情。

“我本想给你最好的一切,谁知还是害了你。”

“不,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一切。”

“我让你痛苦,而我因你的痛苦而痛苦,我知道如果我不是王者你会更快乐。”

“再没有人能像你一样令我快乐了。”

“我一直不曾给过你一个完整的丈夫,而这是你最想要的。”

“你知我、信我,给我机会展现我的才华;你重我、爱我,绝不因我是女子而轻视我。你让我得到别的女人永远也得不到的一切。认识你,爱上你,是我心中对上天最大的感激。你不要害怕孤单和寂寞,无论到哪里我都会与你相伴,我决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黑暗的世界里……”

张远枫眼中现出惊惶的光芒,他用目光表示他的反对,但苏凤仪也同样用目光表示她的坚持,就在这时张远浩一干代表国家强大的武将已经赶至,作为王位继承人的张路靖也赶来跪在床边。

侍玉也手抱着注定刚出生即丧父的小公主前来,在苏凤仪的示意下将孩子交给她,由苏凤仪抱给张远枫看。

张远枫望着这个自己本打算要千般疼爱却无缘的孩子,目中的怜惜和无奈足以令人泪下。

他勉力抬头看着痛哭的儿女,和上前恳求示下的张远浩以及方俊臣这一文一武两大重臣亲信,抬手指向放在桌上那道他拼尽全部力量写成的圣旨。

方俊臣忙上前展开旨意宣读:“朕自登基以来,自问为国为民颇尽心力,岂料奸人暗算,难尽终年。今将国事托于众臣,望能为国辛劳,不辞辛苦。尔等当各尽所能,以护国本,太子年幼,恐难尽理国事,所以自朕崩之日起,即由皇后摄政,总理全国大事,待她认为新皇已能独立治国时即将政权交还。皇后久掌朝政,公正英明,深为群臣所知,必能使我国运昌隆。众臣应尽心歇力辅助皇后,凡有二心者乃对朕不忠。钦此?选”

众臣虽口中遵旨,心中实奇怪万分,这样一道旨意等于给了苏凤仪绝对的权力,没有人可以有任何借口夺走她的权力。苏凤仪将在张远枫死后成为这个国家的最高掌权人。从来没有一个帝王会给后妃这样的权力,而苏凤仪的权力已远远超过了张路靖。

旨意上没有要求苏凤仪照古例等张路靖成年时交出政权,却说等苏凤仪认为合适时再交出政权,如果苏凤仪一直认为不合适,那就可以永远不交还政权了。

张远枫怎么会立下这样的旨意,但他亲手写下的旨意却是任何人也不能视若无睹的。难道他如此信任苏凤仪,全不担心自己的儿子?可无论如何,旨意已下,不是任何人可以改变的。从没有人下过类似的旨意,这一道旨意令一个女子有了超然于君主之上的权力。

众臣听得发愣,张路靖也是百感交集,苏凤仪心中却是一片凄然。这样至高无上的权力,她垂手可得,但这却不是她所想要的。她此刻全心所求只是张远枫的生命,可却是最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她望向张远枫的眼眸深处,看到他眼中的焦急和哀求,她明白他是在为自己担心,她知道他下这道旨意,固然是为了国家前途、子女的安全,更重要的是为了她能够有一个活下去的原因。

她望着他,一字字道:“你放心,我会为你守住这片江山,他日我还你儿子一片大好山河。”话音一落,她低头在他唇上深深一吻,把身后所有的臣子视如无物。良久,才慢慢抬头,却又立刻俯下身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那句话只有天地和她与他知道。那是一个永不变更的诺言,她为他许下的承诺。

张远枫眼中一片焦切,他不同意。但苏凤仪的眸子有着平静至极点的坚持。张远枫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决定是不可动摇的。苏凤仪仍是那个固执到极点,没有人可以改变的女人。

他放弃说服她,只用眸子静静地望着她。此刻他们的目中都是一片平静,他们忘记了身外的一切,国家的将来未卜,众人的哭声震天,都不能影响他们,他们只是深深地望着对方,仿佛要把对方的容颜铭记心中直到来生。

就在这静静的凝视中,这雄才伟略的帝王就这样闭上了眼睛,再不曾睁开,至死不曾与他最爱的女子交谈过一句。

众人一起大放哀声,苏凤仪却从头到尾没有流一滴眼泪,只是脸色白得有些异乎寻常。

张远浩强抑悲伤上前道:“陛下驾崩,皇后节哀,我等应安排陛下的身后之事。”

“不!”苏凤仪语出惊人,“暂时秘不发丧,你们立刻传下将令,令各处将领准备战事,小心防守,不可给旁人可乘之机。”

众臣皆是一惊,但方俊臣与张远浩都是人中俊杰,立刻领悟,心中佩服。张远浩平了王明思的势力,其他诸侯能不自危?如果突然传出张远枫的死讯,人心大乱,其他诸侯必会乘机发兵,到那时只怕基业难保,真亏了苏凤仪虑及于此。

苏凤仪目光深深望着跪在地上痛哭的张路靖,那是她今生至爱之人的骨肉,无论如何她也要保住他的事业,护住他的后人。

这时张路靖抬头看到苏凤仪深深的眸子。她眸中有一个谜,张路靖看不懂,不知这个从今日起掌握这个国家也掌握他的一切的人心中在想什么?唯一能弄明白这一点的人已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张远枫的后事,全都是苏凤仪一人操办的。

她为他换衣服,为他梳头,为他系上配剑,所有的事,都亲力亲为,不肯假手于人。

她神色温柔,动作轻柔,仿佛张远枫在生时服侍他一般。

有臣子看得不忍,出言相劝,有宫女太监侍从要过来帮忙,都被苏凤仪赶了出去。

她在静室之中,守了张远枫的尸体七天七夜。因为有太医送来的药物,所以在室外倒也闻不到尸体腐臭之气。然后才亲自装棺,亲手合上棺盖,仿佛最后的每一个瞬间,她都无比珍视,不愿被旁人抢去一丝一毫。

但是在这七天里,她绝没有仅仅沉湎在痛苦之中,在静室之内,她不断下达政令,使得正自惶然的群臣皆有所依。等到她确定国中一切事务皆可正常运行,边关防守也无懈可击才正式对外宣布了张远枫的死讯。同时张路靖登基成为新皇上,苏凤仪垂帘摄政。凤仪天下,权力皆归于这一柔弱女子之手。

张路靖登基之后第一件大事就是处理张远枫的身后之事。苏凤仪言及国家多事,危险重重,一切仪式从简,不可多费钱财,虽引起朝中臣子不少非议,但苏凤仪目光冷冷一扫自有威仪,也无人胆敢多说。然后是论及该由哪几位妃子殉葬,依旧例,每一代皇上死后,都要由几个妃子与之同葬。可苏凤仪却将这一提议驳回,说到皇上素来仁厚,必不愿枉伤性命,不肯将人同葬。群臣虽再三上本,但她不肯,大家也就不再说话了。

虽不合古法,但不关国家兴亡,无须争执。其他众妃大多松了口气,只是心中奇怪,苏凤仪为何不报旧仇,反而宁可违背古法,不依旧例。

一切都商量妥了,应该去进行仪式了,可苏凤仪却道:“慢,应该先为先皇报仇,否则先皇纵在九泉只怕也不会安宁。”

众臣皆是大奇。方俊臣道:“王明思已死。王明珠早已贬了,那刺客更是自尽了,请恕臣无知,不知太后所说报仇何指,莫非是处死冷宫的王明珠?”

苏凤仪笑道:“此事与她无关,来人,将龙非烟和孙钟玉提来。”

众臣更是莫名其妙,张远浩忙道:“太后,此二妃皆是先皇旧宠,如果将二妃召到殿上面对群臣,似乎有些不合礼法。”

苏凤仪淡淡笑道:“我明白,我自有分寸。”

众臣在苏凤仪积威之下不敢多言。心中不免暗测苏凤仪是因为妒嫉二女昔日颇得宠幸而有意报复。此二女的背景非凡,苏凤仪若真要在这刚刚丧君的情况下对付她们,不免有点不识大体。不过他们也不敢过于肯定这种想法,因为如果苏凤仪不识大体到这种地步,刚才论到殉葬时就该点二女之名,那还名正言顺一点呢。

就在揣测间,龙非烟和孙钟玉一身孝服,满面泪痕,上殿听旨了。

苏凤仪目光淡淡一扫道:“你二人可知罪?”

二女相视一眼,齐声道:“臣妾不知所犯何罪。”

苏凤仪冷笑一声:“谋害陛下,罪可及天,你二人胆敢口称无罪?”

二女同时吓得面无人色,跪在地上,“太后,此等谋逆之事,我们怎么敢做?”

“太后,我二人深受陛下恩宠,岂敢加害陛下。”

苏凤仪冷笑道:“还敢嘴硬,看来不动大刑你们是不招的了,来人!”

事已至此这两个女子倒露出了出身诸侯之家的威仪来。孙钟玉急道:“慢,太后无故对先皇宠妃妄用非刑,只怕天下人不服。”

龙非烟也是煞白着脸道:“太后要杀我二人,我们也不敢有怨言,但要将谋害先皇的罪名加在我们身上却是万万不能的。”

众臣听着皆以为然,方俊臣出班奏道:“太后,刺客是王明思的死士,与二位皇妃似乎并无关系……”

苏凤仪不待他说完即道:“你们两个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了吗,我本可以用刑逼出来的,也可以将你们给先皇殉葬,也无人能说我的不是。但你们既自以为得计,我就叫你们心服口服。这些日子我已彻查先皇被刺一事,那刺客是宫中的低级侍卫,名叫林光。此人一生都不曾到过王明思所辖境内,也没有任何机会和王明思的人接触过,说他是王明思的死士如何令人能信服。我看倒是别的人令他行刺,又在死前说那么一句话,让别人以为他是王明思的人,以放过主凶。我查过他的来历,他本是江川一带的人氏,七年前由孙家的一个臣属做保人,荐入宫中任职的。孙钟玉,你以为他更可能是谁的死士?”

众臣听得大惊,心中也惭愧极了。他们听了林光的话就认定了他是王明思的人,全没有想过要查一查,差一点就让真凶逍遥法外了。

孙钟玉脸色惨白道:“就算他不是王明思的人,太后也不能只凭这一点就加罪臣妾。”

苏凤仪淡然道:“我先确定了他不是王明思的人,那他是谁的人呢?先皇仁政爱民,百姓无不敬仰,朝中众臣归心,有谁会想要害他。当然是你们两家在王明思之后自危之下才派人行刺以求自保了。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吗?”

此言一出,众臣无不点头,可见苏凤仪的推测极为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