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淡蓝色纸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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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雨季不再来(2)

结果,体育课上小冷就告诉我这样一个事实:乔越很出众,你们相处好了,别的女生看了当然不舒服,你瞧——

顺着她手的指向,几个女生正在那边议论些什么,滔滔不绝中,还朝这边望几眼。

我心情很糟,不禁开始思考了。

同桌的确很优秀。成绩好,个头、品貌,样样拔尖,为人处事无可挑剔,加之是学生会干部,无疑又是道光环。况且他该沉稳时沉稳,该放松时放松,光这种游刃有余在其他男生身上也是看不到的。

是该有所收敛了,虽然我深知彼此之间也没什么。

就这样,整个下午我闭口不言。眼睛的余光时常告诉我:他在盯着你。我很想告诉他,现在班上观察我们的眼睛很多,告诉他,我们应该……应该怎么样呢?我不知道。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我一直埋头奋笔疾书。

我本以为凭同桌那冷傲的性格是不会主动开口的。我只要缄默不语,他也就罢了。可我错了,自习课上,一张纸条递了过来:“怎么了,你一下午没说话?”

我看了他一眼,并没表示什么。他仿佛真的生气了,脸色铁青,头发弄得很乱。晚自习前,我发现书中夹着一封信,信封上只有四个字:回家再看。猜得出,是同桌写的,他还没来。

说实话,我并不想看。不管是什么,我相信答案总不会是美丽的。

还给他,绝对不看!

一节课,两节课,他竞整个晚自习没上,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叨。

我把信放在书包的夹层,回了家。第二天早上。

“不好了,不好了,乔越出车祸了!”有人嚷道。每个人都焦急地询问着,猜测着。

事情很快得到证实,乔越真的走了。一切还没开始,他却急急地先走了。

一瞬间,就天崩了,地裂了,整个世界都变得冰冷黯淡。说不清我们是怎样度过了那段日子。

只记得那几天班上整日死气沉沉,没人笑,没人大声讲话。惟一与这种气氛毫不协调的就是满教室的足球明星的海报,火爆,热烈。苏克,英扎吉,罗纳尔多……而我,眼圈终日被泪水浸着。

我常茫然地独自走在偌大的足球场上,任风冷冷地吹着,却丝毫不觉得冷。或者,藏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呆着想着就突然泪流满面。有时,晚自习后故意一个人走得很晚,任寂静、黑暗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实实在在地感受着心被刺伤后的疼痛……  一年多过去了,同学们都还记得他。高一(三)的足球队非常突出,大家都说是乔越拧起了这股力量。

我旁边的桌子依然空着,手表也一直被戴在右腕上。

还记得书包夹层的那封信:“如果不是我的错,请将手表戴于右腕。”

同桌,我记住了。

我想手表会永远被我戴在右腕上的,一辈子。

沈习武

转变

李凤娇是学校公认的校花。在整个初中部,谁若不知道李凤娇就像美国人不知道华盛顿。谁要犯错误有李凤娇陪同,老师肯定网开一面。学校的各项活动若没有李凤娇主持,一定会黯然失色。漂亮女生见了李凤娇只能恨老天不公,既生凤娇何必生自己呢?在男生心里李凤娇是公认的公主,谁若说了李凤娇坏话,别人一定会说:“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在陈墨林心中,李凤娇是夏夜星空中的明月。在李凤娇心中,陈墨林是夏夜点缀明月的星星。

陈墨林的记本里,夹着一张李凤娇的半身照,那是陈墨林用一块古玉换的。没事时,陈墨林常对着照片发呆,在日记本里写一些让人面红心跳的话。

一次上学路上,陈墨林见李凤娇骑着自行车在前面,他没有追上去,而是与李凤娇保持一段距离。在脑海里,陈墨林开始编织着李凤娇身处险境,自己奋身相救的编了千万遍的故事。就在陈墨林陶醉在自己的故事中时,突然听见一声尖厉的惊叫声:

“哎哟!”猛一抬头,见一位老人躺倒在马路上,李凤娇的车子飞也似的逃远了。陈墨林瞧瞧四周没一个行人,急忙下车扶起老人。老人受了惊吓晕过去了。陈墨林又是捶胸又是压臂,忙出了一身臭汗,老人才慢慢苏醒,四周早围了一大群气气人。

“现在年轻人真不得了,骑上车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以后骑车注意点,别跟玩儿命似的。”……各种各样的数落七嘴八舌地灌进陈墨林耳里,陈墨林感到脸上一阵灼热,手心不住出汗。陈墨林为心中偶像感到悲哀。

心情复杂的陈墨林走到教室的窗口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出来:“陈墨林今天肯定栽了,骑车把一位老人撞伤了,人家还不知来不来学校找呢!”陈墨林一抬头见李凤娇正口若悬河地讲着自己。陈墨林一进门,声音打住了,各种各样的目光铺天盖地洒下来。

陈墨林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日记本连同那张照片一起撕得粉碎。

陈墨林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祁娟

口红惹的祸

17岁那年,忽然想拥有一管口红,这种莫名的拥有欲来得异常地强烈。寒假里的一个夜晚,我在妈妈膝前蹲下,小心地旋开一管口红,娇媚的玫瑰红映得我的手白嫩而润泽,点在唇上,可是两片燃烧的花瓣?

灯光里,妈妈意味深长地笑了。

对门袁阿姨的儿子从部队回家过年,未过的媳妇也来了。袁阿姨左一个“我儿子”,右一个“我儿媳”,跟我妈聊得眉飞色舞。妈妈私下里跟爸爸说,袁阿姨的儿子儿媳都才十八九岁,还是孩子呢!真是戏剧化的生活,我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继续看小说。

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有一天,我竟会走进他们的戏剧之中,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回来!

那天,我在阳台上看一本小说,不知不觉,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我站起身,刚想回屋,忽然发现袁阿姨家阳台的栏杆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他一身戎装,高大挺拔,脸上轮廓很鲜明,站在苍茫的暮色里有几分沧桑的感觉,叫人怎么也无法把他与十八九岁联系起来。我忽然想到自己中午在双唇上浅浅地涂了一层口红,是不是在他眼里,我也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女中学生?

我们四目相对,他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你好!”他的声音深沉而温柔,像极了当时最走红的天王张学友。我一阵心慌意乱,声音比蚊子哼哼还细:“你……你好!”沉默了一会儿,隔着中间仅两米的空间,我们几乎都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忽然,我脸上一热,转身就走——这样子傻站下去,太像文艺作品中常见的爱情场面了。不过,这么突然扭身而去。又像极了女主人公不胜娇羞地逃开,然后,该是男主人公怔怔地看着远去的背影,不知所措——我轻轻地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天哪,他还站在那儿!

那年冬季的阳光总是那么可爱,每天,我们在阳台上“不期而遇”。我仍然在看小说,看累了休息时,就听他讲军营里的趣事儿,他那种不动声色的幽默常常逗得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偶尔从书中抬起头,他正温柔地看着我,我赶紧低下头看书,又忍不住抿嘴一笑,刚好能让他看见。

一天傍晚,我从阳台上回来,回味着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情不自禁地旋开那管口红,对着镜子,慢慢地描摹。忽然,我看见袁阿姨正坐在客厅里对我妈妈抹着眼泪:

“说什么没文化,过日子要文化干啥?他是不懂为娘的苦处啊,这个姑娘是乡下的,就是不花一分钱也能够哄进门,要是娶咱镇上的,没几万,能成吗……”

我小心地把房门关上,心怦怦乱跳着,那管旋开的玫瑰口红躺在书桌上,格外地刺眼,我一挥手,把它扔到了床底。从此,我连晾衣服也不敢去阳台了。

开学后,我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去。口红、阳光、军装……遥远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幻,偶尔想起,也只是匆匆一掠,不敢在心中停留太久。

我考上大学那年,他退伍回来了,与那个乡下小姑娘闪电式地结了婚。

寒假里,我们家搬家,我抱着一大捆书和一个布娃娃,艰难地下楼梯。忽然,他开门冲出来,沉着脸什么话也没说,夺过那捆书就冲下楼去。他穿着休闲装,仍然是那么高大挺拔,一身军人气质。他小心翼翼地把那捆书放在卡车上后,又从我身边一阵风似的冲上楼,“砰”的一声,门关得震天响。

我抱着布娃娃,呆呆地站在楼梯上,司机在下面不耐烦地喊:“喂,还有什么东西要带走的吗?”

雨奕

风铃的故事

是她!羽儿,班里那个很可爱的女孩。见到枫,羽儿有些意外,但马上冲他友好地一笑。

“阿姨,买一枝玫瑰花。”甜甜的声音飘入耳膜,枫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是你呀。”店主从里屋探出身来,“那个男孩等你好些日子了。”“等我?”羽儿很惊讶。她看到枫涨红了脸站在那儿,“有事吗?”

“没,啊不,有事。”枫很激动也很慌乱,“那只很美的风铃,是你买的吗?”羽儿点了点头。“我可以看一眼吗?只一眼就够了。”枫不敢看羽儿的眼睛,生怕她会说出个“不”字。

羽儿没有回答。她想了一下,问道:“你很喜欢那只风铃,对吗?”

枫点点头,但马上又说:“不,不是这样,我……”

枫不说话,两个人都沉默着。突然,羽儿打开背包,取出了那只已经包装好的风铃。她将风铃放到了枫的手上。

“听你的好朋友说,你很喜欢这只风铃,所以……不过,

直到今天才有机会送给你。好好地珍爱它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羽儿很平静,她不知道这算不算说谎,但她知道,她应该这么做。

枫完全相信了羽儿的话,眼里流露出一份惊喜。羽儿仍旧友好地笑笑,转身离开了。她要将这个故事告诉哥哥——作为他16岁的生日礼物。

曾宇慧

起跑线

寒风夹着细雨袭来,校运会仍在进行,参赛者们继续拼搏着。“我也不能退缩!”跑道边一个穿着风衣挂着“值日生”牌子的女孩这样想。她一边搓着冰冷的手,一边协助学生会维持跑道两边的秩序。

“这见鬼的天气!早知该穿多两件衣服。”昨天的彩排,女孩已经淋了一天雨,今天又要站在风雨中,单薄的身子不停地哆嗦。

这时,换好运动服的男孩细心地发现了这些。他赶忙跑去刚换下来的外套拿来,二话不说披在女孩身上。女孩先是愣了愣,随后感激地微笑:“谢谢!”犹豫了一下,又加上一句:“比赛加油!”男孩只是憨厚地回她一笑。

看着男孩向起跑线远去的身影,女孩想起了几个月前——男孩是个颇优秀的男生,吸引了不少女生的视线,女孩也陂他吸引了。然而有一天,这个受欢迎的男孩,竟然对她说,限喜欢她,想和她交往。在这个学校,“交往”是谈恋爱的意思。女孩吓了一跳,她从来都没想过,他竟也被自己吸引。她均心狂跳不已,不知应该怎么回答他。“我……我……”平时舌泼的她,紧张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好。“我也……我也很喜欢际,一直都很喜欢你,可……可是……”她的脸涨得通红通红均,最后却害羞地跑开了。那一整天,她都在避着他。

那天晚上,女孩兴奋得睡不着。“真的要答应他吗?”她冷静下来问自己。恋爱很美,这她早就向往了,可是现在这年纪,合适吗?“早恋”当然也非常美,美得让人忘记现实,忘记该做的事,但美丽的后面,是可怕的深渊。身边好友的经历,此时浮现在眼前。她猛然发觉,她对他的感情不是“爱”,而且远不及“爱”,他对她的感情当然也只是十四五岁的冲动而已。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拒绝!

第二天,女孩鼓起勇气,找到男孩。

“关于昨天的事,我突然跑掉了,对不起!”“没关系。”男孩很大方地说。

“我觉得你……你是个很不错的人,我也非常喜欢你。可一是……你不觉得,中学生的恋爱,很不可靠吗?”女孩强忍激动,故作冷静地说。

男孩无言以对。

“其实,你不觉得……我们就算真的交往,又能做些什么?只不过是每天接多一个电话,每个节假日见多一两次面。像以前一样做好朋友,不是更来得轻松愉快,玩得开谈得来吗?”

“……也是!”男孩想了想答。

“……如果我们真的有缘的话,到了一定时期,我们说不定还是会在一起的,对吗?”

“对!”这次,他回答得很干脆,也很大方,似乎想通了。女孩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就这样,男孩与女孩的关系,还是和以前一样——朋友,仍然以朋友的方式关心、体贴对方。那是与所谓的“恋爱”不同的。再后来,看到又有因早恋而哭红的眼睛时,女孩很庆幸自己没有掉进那个华而不实的无底洞。

“砰!”发号令的枪声响起,将女孩从回忆中拉了回来。男孩开始跑了。女孩有了他的外套,已经不再哆嗦。她在替他加油,就像替别的朋友加油一样,由衷地鼓励他向前冲!

花蕾

画笔人生

那年,学校开设了第二课堂,几乎没有什么犹豫,我便选择了美术。现在想来,让画笔走进我的生活,的确是一种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