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高中的寂寞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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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路走来(1)

梁宇

美丽的瞬闻

那是一个高高瘦瘦、洒脱自信又有一点玩世不恭的男孩。就是在要经历流火七月考验的要命的一年,他出现了。喜欢独来独往的我总是把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形状,穿梭在学校每一个角落。这年我十九岁。

清晰地记得那是一个有雾,微有朦胧感觉的中午。午饭后,住宿生陆陆续续回宿舍了,我照例皱着眉,懒懒地想着:洗衣服呢还是不洗。忽然身后有谁喊我的名字。我忍着好奇心:究竟谁叫我,好像从没听过这个声音。我加快脚步,觉得背上针刺一般,连走路都感觉别扭。可是在逃进女生宿舍大门时,我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一个高高瘦瘦长着整齐牙齿的男孩。我记住了那灿烂笑容、满脸阳光的男孩,记住了那永恒美丽的一瞬间。尽管我还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只是知道学校里好像有这个人而已。可那灿烂的笑容却在那瞬间定格在我的脑中,没有任何理由。你是不是觉得有点荒唐,可是他却不可避免地走进了我自以为一直会持续到高中毕业的心如止水的平静生活。我至今不肯把那段美好而莫名的感觉定名为“早恋”。因为我们几乎从来没有说过话。只是见面时每每交换一个会心的微笑。食堂里他每次经过我的餐桌时,都会深情地看我一眼或者会心地笑一下。我总是一手举着正在往菜上插的勺儿,一手举着正要往嘴里塞的馒头,不自然地回给一个微笑。可是有一个雨天,我匆匆地撑着伞又要开始我的午睡后的百米中刺(以防迟到)。可不远的前面一把绿色花纹的伞下有他和另一个女孩。我刚要迈开的腿硬生生地放下来。我的心猛地沉下去,犹如喝过一杯柠檬汁,虽然我们甚至从未说过一句话。我昂起头挺起胸,一脸的平静走过他们。再以后,我故意装出对他的冷淡和不屑,对他的微笑和注视都视而不见。他可能觉察到什么,因为后来,他对我如我对他一样。紧张的学习,烂熟于心记着的校规校纪,还有每次班主任传达学校旨意时那句每每引起一片不大不小哗然的话:中学生不应该.....就在这一切充斥着高中生活的最后几个月,我们的故事就这样没有发展没有高潮地悄无声息,我们都看似平静地走近了高考。

最后的那段日子里,我们又似乎恢复了彼此的微笑与默契,没有商量,也不知从谁开始,可还是从来没说一句话。直到我们真正要天涯海角各奔东西的时候,只是用眼睛说了声:再见。

再见,美丽的瞬间。

于晓玮

水晶梦

静静依在床头,呆呆地发愣。这样的氛围太过感伤。信手打开随身听,音量小小地开着,张信哲便在低低呜咽:“你伤了我的心,却又伤得不够彻底,让我恨你恨得累了之后,又开始......”泪,顺着两颊淌下,一滴一滴打湿了心。

或许根本不该再联络,为什么起初那般果断地回绝,现在却越缠越乱——情丝缠绕牵挂,无法自拔,剪不断,又心乱如麻。是我自己太傻,一错再错,既然他要走,又何必再去招惹他呢?难道动情之后再悲伤地看着他离开,这样的结局是我要的吗?记得第一次给他打电话,听到他的声音,便觉得双颊红热。莫非这是在惩罚我,惩罚我开始的冷漠。其实打电话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可现在......

终于电话响起了,扔掉随身听,拿起话筒,声音却失去了光彩。原本打好的腹稿早已被泪水浸得字迹模糊。那边传来他虚伪的挂念:

“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哭?是考试又砸了吗?别哭了,行吗?”声音急促,或许是真的担心,然而他会吗?长时间的沉默,彼此都在倾听对方的呼吸。

“你在家等了一下午?”“嗯。”

那边又传来一片嘈杂,像是沸腾的赌局。

“你是在耍我,对吧?”终于鼓起勇气,却近乎哀求地询问。

“谁跟你说了什么?”

“没,谁也没说。”心跳一百六。“那你......”

“只是感觉。”泪水在悄悄地流。

“天本来就下雨,你一定要搞这种气氛吗?”故意叉开话题。

“不是我,是你。”赌气似的说了,又开始后悔,想挽回却不知说些什么。

又是沉默。这死寂的时间飘逝,却让我的心渐渐平静。没什么可说的,何必浪费电话费呢?

“今天就到这儿吧,再见。”虽说了再见,却迟迟不肯挂电话。他或许是呆住了,握着电话也没挂,是舍不得吗?

就这样僵持许久,直到钥匙与锁磨擦发出挣扎的声音。早早上床,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回想上几次电话里的温情甜蜜,才明白什么是花言巧语,心中涩涩地无法言表。一开始就有人提醒他不过是在玩,自己不也没想认真吗?怎么还会陷进去呢?可即使是被他耍了,在我最低潮的时候给我安慰和勇气的还是他。算了,就这样忘记吧,本也没奢望什么好结局。擦擦眼角的泪,收拾起潮湿的心,狠狠地闭上眼,单纯地以为闭上眼就可以忘掉一切。

“能出来吗?”

“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言不由衷,明明很想见他。“就出来见一面,我明天就要走了。”

“......“

“出来吧,好吗?”

比约定的时间早到十分钟,为的是个白他等,虽说平时我经常迟到,可对他绝对不能。时间凝结了,心却渐渐烦躁不安起来。终于他出现了,迟到了两分钟,很尴尬地四目相对,瞬间又都将目光移开。

“这个送你,留个纪念。”又一次看我,尽管我未转头,但仍能感觉得到。

“一路顺风。”

“那好,我家里还有朋友,先走了,再见。”

狠狠地咬着嘴唇,连见面也只有一分钟,倔强地掉头就走,却又忍不住回头,有冲过去拦住他的冲动。而他,则丝毫没有留恋的意思。泪,不争气地在眼眶打转。

打开礼包,里面是条围巾和一封信。

“我很坏,说过许多谎话,但这句是真的,"我会在遥远的地方为你祝福,直到永远。”

不知他是否了解围巾代表什么,或许一切都只是巧合。假期总是很短暂,开学的头一天就收到他托人转交的磁带。那是我央求半天他才答应却一直未兑现的他的“专辑”。翻开杂志,作了个心理测试:把握时机,勇敢出击,会成就一段不错的友谊。

一个月后,收到他自异国他乡寄来的信。我笑了,这的确只是段友谊。

孙新建

蓝蓝的天

天,蓝蓝的,没有云。

他看看表,才一点钟,离上课还有30分钟,今天中午时间可过得真慢呀!

第一节课是数学。昨天,数学老师布置了作业,临走时还严肃地说:“这次作业题量大,难度深,要全做出来,是很不容易的。”果然,同学们都被难得叫苦连天。而他,很快做完了,还从头到尾检查了两遍,没发现一点错误。他非常高兴。

他抬起两手,贴着耳根向上举起,用力舒臂,达到最高点,一顿,猛然击掌,笑一笑,然后轻松地放下。上课之后,会怎么样呢?老师会问:“这次作业有谁全部做完了?”同时,老师环视一下教室,会发现只有自己一人举着手。老师会满意地笑笑,再夸我一番,肯定是的。但,老师会怎样夸呢?说我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或者说我......这时,同学们都向我投来羡慕的眼光。啊,那太舒服了他抬起两手,贴着耳根向上举动,用力舒臂,达到最高点,一顿,猛然击掌,笑一笑,然后轻松放下。他又突然不安起来。如果还有别人也做出来了,那该怎么办?同定也向他投去羡慕的眼光。不,不可能的!这次作业这么难,他们没有怂,但,万一有人做出来了呢?那该怎么办?他又忧虑不安起来,如果可能的话,也就只有课代表了。他数学很棒,可惜比我差些。他稍稍安点心,但又觉不妥,还是问问好。

“你的数学作业完成了吗?”他试探性地问道,“什么,完成?怎么可能呢?”他的忧虑完全消失了;其他的人,是不用担心的。

他又看看表,还有10分钟。快了,老师很快就会微笑地走过来,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慈祥的,和蔼的。他看看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飘来几片透明的云,挂在天边,远远的。他抬起两手,贴着耳根向上举起,用力舒臂,达到最高点,一顿,猛然击掌,笑一笑,然后轻松放下。老师会怎样呢?也许会让我念答案吧?肯定没错的。

当我念完时,老师会说:“全对了!”说不定他还会鼓一次掌呢{他从来就没有单独为哪位学生鼓掌,但愿如此,哪十白只有一次。这时,同学们都会看我,承受他们那羡慕的眼光,真是幸福极了!那位“她”也一定会向我笑一笑,甜甜的,一定的。他看看她,她正在苦想着,看来还没有头绪。他真想过去帮她一把,可是,不行......万一我做错了怎么办?不,不可能的,可是,万一......不!绝不可能。这些题目很难,可难不倒我。况且,我又检查过了,没错的,绝对没错。他有信心地笑了。

他看看她,她正咬着笔......

当当当,预备铃响了。他看见老师远远地走来,似乎带着微笑,善良的,慈祥的。唉,你为什么不快些!快些!

“同学们,十分抱歉。由于我的马虎,昨天布置的作业超前了。我们以后再做......”

他大瞪着眼睛,猛然站起来,同时班长喊道:“起立。”

王蕾

淡淡地友情

我喜欢淡一点的颜色,淡一点的云,于是我与凌崴之间选择了一份淡淡的友情。因为淡所以久远......

五年中,我们一起学习,一起努力,淡淡地交往着,也默默地竞争着。我们彼此都谨慎地保护着这份纯洁的友情。偶尔有些涟漪,但总会被我们那平静的心抚平,因为我们都有一个更高的理想在激励着自己,路途中是不可以玩耍的!但彼此之间的那份真挚与关爱却时时感动着我。记得我家刚搬到新村时,附近有个精品屋,里面挂着琳琅满目的装饰品,尤其是那一串串美丽的风铃,微风吹来“叮当叮当”地响。每天上学,放学我都是伴着这清脆悦耳的音乐走过的。我曾经不止一次地下过决心:一次,一定来买下它!可那时正逢学习紧张的时刻,时间如分数般重要,总也舍不得那份空闲,于是只能在路过的时候去听听那梦幻般的天籁之声。

十六岁生日那天,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摆在了我的面前,是凌崴送我的。一时之间,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我们是道义上的“死党”,可从来没有互送礼物的习惯,生日、节日也就一句祝福的话罢了。而此刻......尤其是他那夹着一丝神秘的笑,更让我觉得这礼物的特殊,会是什么呢?

徐徐的微风中,我轻轻地打开了这个精致的小盒子。刹时,旷野之中响起了那曾经让我神往、溺爱的声响:“叮当......叮当......”我太高兴了,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会是一个彩色的风铃,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溢满了我的心田。当我问起他为什么送我这串风铃时,才记起不经意的一次向他提起过,没想到他竟悄悄地记下了,所以才选择在这个时刻给我一份惊喜。一种朋友的理解与关爱又一次让我感动了,眼角竟漂出了泪花。于是我又?T—,D,地笑了,笑声伴着铃声被风吹得好远。

第二年春天,他参加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获得二等奖。为了祝贺他,我跑遍大街小巷终于买到了一个同样的风铃送给了他,并在卡片上调皮地写下了:我们扯平了!他似乎很开心,因为我们一直是平等的。

也许是上帝嫉妒我们了吧,横下心来把我们这两位友人给拆散了。

中考结束后,突然有一天,他约我到海边走走。我很奇怪,但没有拒绝。长长的海滩上,我们一直静静地走着,直到夕阳的余辉染红了海水,他终于开口了。他说他不能和我一起念高中了,由于父亲工作的调动,他不得不跟随到江南的一个小城去读书。一时之间,我愕然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这样的好朋友却要被分开?我很想哭,但还是忍住了。因为我知道,那一刻的他又是多么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