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洛看了看蓝宝石,随手递给三猴子道:“看一下。”
三猴子可是名贼了,名贼的前提就是鉴赏力,一个贼如果偷了赝品,可以算得上是对他职业生涯的极大侮辱了。三猴子对于宝石了、钻戒了都可以称得上是估价专家了。
三猴子拿出了小手电筒仔细观察了一遍道:“邢洛大哥,没问题。”
邢洛在三猴子手中接过了这个蓝宝石,又放在了臧国臣的手中:“别说三天,就是三个小时之后,你也难说能在再到我。既然你喜欢这个车就二百万卖给你了。”
臧国臣一听到这里,连忙说了几声谢谢,随后又钻进了那辆橘黄色跑车里,欣赏着这辆车的每一个细节。
半个小时之后,钱已经清点清楚了。臧国臣依旧十分绅士的和邢洛握手道别道:“谢谢你。我从小就有不借钱的规矩,但是这次似乎欠了你一个人情,希望有一天再相聚的时候,我能还给你。”
邢洛点了点头道:“希望再次合作。”
臧国臣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的二百万是赞了三年,如果在合作最起码还要等三年之后了。臧国臣回到了自己的橘黄色车中,缓慢的启动了。
李清对邢洛嚷道:“那辆破越野车,留你们了。”
李清说完紧跟着臧国臣向远方驶去了。其他三辆也紧紧相随。
这时李清的手机响了,是臧国臣打来的。李清按了一下接听键道:“怎么了?”
“那个年轻人就是邢洛,真有胆子。”臧国臣淡淡道。
“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明天就可能死于非命。管他呢,反正着几辆车算是捞着了。”李清嘴巴一歪,叼了一颗香烟,深吸了一口,高兴的对着后视镜整理着头发。
“不过这个小子我挺欣赏的,想不到他和其他的亡命徒不一样,居然舍得不要我这一颗蓝宝石。”臧国臣沉思了片刻感叹道。
李清一副不以为然道:“谁知道那个小子怎么想的。其实我们这次帮了他的一个大忙。这种没经过佛鱼市老三点头的车,除了我们敢要,这一片还真找不出其他人。这个小子应该感谢我们才对。不过这小子也感谢不了几天,说不定活不过三天了。”
臧国臣听到这里,也无所谓的“哼”了一生。
这个世界上的穷人,好人,坏人,走私贩,亡命徒,其实都不过是给这些上流人物服务和烘托的而已。
如果没有这些下等角色,这些上流人物会很空虚乏味。
罗君开着那辆破旧的越野车来到了新住处的门口,老黑下车打开了大门,这时江山党的人,慌忙出来迎接。邢洛让手下把钱全部放到了邢洛的住处,然后让疤郎和王航去看守。
邢洛的口袋已经装慢了一打一打的钱,激动的对小朱道:“小朱去附近饭店订一桌子最好的菜,什么贵要什么。最近大家都辛苦了,要好好的犒劳一下。”
邢洛又对着老黑嚷道:“老黑去让罗君给兄弟们包上十几个大红包,别让兄弟们说我邢洛吃独食,哈哈。”
这时公孙登来到了邢洛身后轻声道:“邢洛,真正的困难还没有过去。三爷这一关,不好过啊。”
邢洛的笑容没有减,反而更灿烂了,让公孙登坐下道:“不用担心,我会处理。这个地方他一时半会找不到。我们尽管畅快的在这里玩上几天,几天之后我自然能处理好这个事情。”
邢洛说完之后,就不在谈论三爷的问题,反而对公孙登笑道:“今天中午你好好好喝一顿。这次能赚这些钱,你的功劳可不小啊。”
公孙登听到这里十分惭愧。这批货按照公孙登的计划,本来应该很顺利,但是还是失手了。公孙登惭愧的一笑,不再说什么,向邢洛另一个清静的房间走去。
公孙登计划着退隐,他已经没有脸面和胆色在再这个江湖上面混了。这次指定把三爷得罪了。这个邢洛也真是有胆量,得罪了三爷还不打算想对策,反而要大摆筵席。公孙登叹了口气,之后有莫名的大笑了起来,摇着头自语道:“自己年轻的时候,不正是这个样子吗?”
正在公孙登自己独自一人思考的时候,邢洛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杯酒道:“公孙老先生,你怎么在这里,来来,饭菜已准备好了,正等着你开席呢。”
公孙登呵呵一笑,把那份愁容默默咽在了肚子里,冲着邢洛笑道:“好好,带着兄弟们先喝着,我马上就去。”
大客厅中摆了两个桌子,除了看护钱的罗君和王航之外,都坐在了这饭桌前,互相推杯换盏。
不管明天要面对什么,这群人是不会因为明天的悲哀,而放弃眼前的快乐的。或许这就是亡命徒,一群真正的亡命徒。
公孙登想到这里坐在老黑的旁边,端起杯子大声喊道:“干!”
人们纷纷拿起酒杯,唯独老黑没有去动面前的酒杯,而是拿起了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了嘴中细细咀嚼着。
不久之后,菜越来越少,但酒却越来越多,碰杯的声音也越来越频繁,人们脸上的酒气也越来越弄。老黑的酒也没少喝,但是大多是独饮。
公孙登一脸醉笑的看着身旁的老黑道:“怎么今天赚了这么多钱还不高兴?”
“我很高兴,怎么会不高兴?”老黑冲着公孙登短暂一笑道。
公孙登已经有八分醉了,对着老黑笑道:“你逃不过我的眼睛,我好歹也是你的师父,怎么能看不到你的意思。”
桌上的人一听到公孙登说自己是老黑的师父,不由有了写吃惊。正打算问个明白,邢洛对着众人挥了挥手道:“别在意,老先生喝醉了。我们接着喝。”
其他人纷纷又举起杯,重新开始了刚才的吹牛打屁。尤其是三猴子,边喝酒边吹牛,是三猴子的人生一大快事。
公孙登又看着身旁的老黑,低声道:“是不是害怕了?”
老黑没有搭理公孙登,仍是自酌自饮。
公孙登却又干了一杯,咯咯地笑了,老黑知道此时的公孙登才算是真的醉了。曾经老黑在码头帮的时候,见过一次公孙登喝醉,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公孙登的鼻子尖都已经通红,伸出一个手指头指着老黑道:“我们当年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经偷偷走私过一趟军火。我们赚了一大笔钱。那时候我们既害怕又高兴。”
老黑冷瞅着醉醺醺的公孙登道:“知道,但是第二天我就被您送进监狱了。不管高兴和害怕都和我无关了。”
公孙登呵呵一笑,就像是在偷笑一样,指着老黑道:“你呀,没良心啊。你第二天就进了监狱,但你却不知道,第三天你那帮师兄弟都进了阎王爷的监狱。”
老黑听到这里,猛然一惊,感觉一股阴风吹过了自己的脊梁骨。老黑仰头喝尽了杯中酒公道:“你怎么没有去?”
公孙登摇摇晃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道:“那些想整我的人,不是想把弄死,把我弄死太便宜我了。如果把我这个码头帮帮主的财产全抢过去,然后在让我这个码头帮帮主跪在他们面前,磕头喝尿,这样不是更能显示出他们的优越感吗?你以为杀人才算报复?太老套了。”
老黑的脸上严肃了起来,看着这个面容满是沧桑的公孙登,缓慢道:“我被关进监狱,是太幸运?”
“幸运?哈哈!”公孙登哈哈大笑起来,桌上的人都发现了这个家伙醉了。
公孙登举着酒杯道:“太幸运,对!你是太幸运了,你摊上一个好师父。我这些年来,也在总骂我自己为什么要帮你,为什么要自己背着害你的骂名却来帮你?哈哈。”
老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在公孙登的话里,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想不到正的是这个原因。老黑不能马上把满腔的仇恨换成感激,他做不到。这个事实他接受不了。
老黑对着诸位邢洛点了点头道:“我到外面抽根烟。
邢洛看着心神不宁的老黑微微点了点头。
但是公孙登却没有搭理老黑,依旧醉言醉语的喝着手里的酒。
老黑走在了院子里,皱紧了眉头,这个突如其来的事情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他真的希望自己没有听到那个老家伙的醉话,他真的希望让自己狠这个老家伙一辈子。此时这种愧疚产生的痛苦,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些年仇恨中所带来的痛苦。
老黑双手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那个光头,突然用手狠狠地抽在了自己的光头上面,发出了“呱呱”的响声。
在楼上看到这一切的罗君哈哈笑了出来,对着老黑笑道:“嘿,你这是玩的哪一出?上来,有什么事情咱俩聊一聊。”
老黑看了一眼在二楼阳台上一脸坏笑的罗君道:“没干什么打苍蝇呢?”老黑说完正打算向别的房间走去。
罗君忙拿着鸡腿对老黑笑道:“黑,过来咱兄弟两人好好喝一杯。我这个人爱开玩笑,你别见怪啊。来来!”
老黑听到罗君说出这番话,也不太好意思拒绝,反正心里那点事越想越烦,或许和罗君这个家伙胡扯一番,自己能好受一点。
老黑来到了二楼阳台,随便拿了一个椅子坐在了罗君身旁道:“那个王航呢?”
罗君向屋子指了指道:“正在看着那堆钱呢。一千多万呀,正在过钱瘾。来先抽一根烟。”
罗君用油腻腻的手在口袋中拿出了一盒烟放到了老黑面前。
邢洛正在和兄弟们喝的正起劲的时候,手机突然想起来。
邢洛拿出手机一看,真是老熟人孔同,因为屋子里满是手下人吹牛打屁的声音,所以起身走到了外面接通了电话道:“孔同大哥啊,什么事情?”
电话里孔同的声音很严肃:“邢洛,你这几天做过什么?”
邢洛吸了口气道:“没做什么,瞎搞呗,怎么了?”
电话里的孔同停顿了一下道:“我正在你的门口,你开开门。”
邢洛呵呵一笑道:“我忘记给你说了,我换房了。你在哪里?我出去接你。”
邢洛刚说完这句话,大门外传来了汽车两声的鸣笛声。
邢洛的心猛然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