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人的确是解脱了,可是留下来的人呢?”景淮叹道。
冷月也不知该如何解答,自己也是深陷其中,得不到解脱。
以后的日子里,随着身子越来越重,冷月被安排迁居到宫中一处偏僻的院子里。有嬷嬷低声抱怨道:“怎么试了各种法子还是不行?这孩子真是命硬。”
冷月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知道这个孩子挺过了种种考验,还是留了下来。可是未来的日子里,自己注定不会好过。
每日有人隔门送来简单的饭菜,除此之外再无人来。无论是发烧生病还是痛苦憋闷,冷月都是一个人面对,自此完全与外界隔绝了起来。这就是冷宫吗?冷月不得而知,不过最让冷月担心的不是现在,而是孩子一旦生出来,才是最危险的时刻,宫里不能留他,到时自己该怎么办?
外面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可冷月却出不去,只能凭借狭小的窗口看一看外面洁白的世界。日子如同监狱一般,不过,冷月心想,自己没被饿死或许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如果不是太阳每日东升西落,冷月根本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
一日,冷月突然高烧不退,昏迷了不知多久,而后又醒过来,一切还是老样子,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自己,再无其他。此时此刻的北方,他在做什么?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无奈?
桑竹地处南部,很少下雪,但是今年冬天却是飞雪漫天,将天地融汇成一片苍茫的洁白之色。
冷月咳嗽不止,但自知不会有人来给自己看病,便继续闭目养神,数着日子过去了多久,孩子什么时候能出世。
半梦半醒之间,冷月突然觉得屋内有动静,自觉不会有人来,但仍是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景淮。无论他想怎样处置自己,自己都无力去对抗,索性只好听之任之。
不料,景淮却拉起冷月的手,将冷月拥在怀中,久久不言。
冷月看着景淮,那个昔日有着温暖笑容的少年,如今高高在上的皇帝。
景淮轻抚冷月额头,却发现烫得惊人,连忙叫人去传太医。待太医将药方开好,景淮随即命人去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