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一点,在我行针的时候,你一定要守住心脉!若是疼,比便开口叫出来。”
“开始吧。”齐宣王淡淡说道。
鬼门十三针,并不是只要施下十三根银针,而是指施针的部位是十三条奇异的经脉。文挚在旁看的一眼不眨,当看到钟离春落下第一针时,眉头所得紧紧地。
怎么会行那一针?那个穴位在医理上没有半分作用,相反下针稍有差池,反而会落下遗症。若不是钟离春首先说明了是鬼门十三针,他会以为她想谋害齐宣王。
当钟离春落下第二针的时候,文挚的眉头锁得更深了,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不可能,他忍不住要跳出来阻止钟离春了。
这是痛穴,这一针下去齐宣王岂不是要痛死?现在文挚怀疑,丑后医治是假,报复才是真的。
果然,齐宣王的身子轻轻颤动了一下,牙齿紧紧咬着下唇,眉头深深锁紧。感受到了他的身体,钟离春轻轻说道:“若是疼,你说出来,我可以给你调配麻药。”
鬼门十三针,若是不用麻药麻痹,其疼痛不是常人能忍受的。这只是第二针,接下去会越来越疼,倒并不是钟离春故意夸大。
“不用,尽管施针,寡人还没怕过什么。”身体虽然微微颤抖,声音却坚定无比。
“好!”钟离春发自内心地赞了一句,当下不再多言,凝神施下第三针。她动作迅速,银针落下处穴位精准无比,即便是文挚也露出了敬佩之色。
昭霞殿内寂静无比,即便是银针落地也是清晰可闻。钟离春神色凝重,专心致志地施着银针,而齐宣王身体轻轻颤抖,俊秀的脸有些扭曲。
疼,身子无法抑制的疼痛,要不是他性子坚韧,早就痛的叫了出来。饶是如此,麦芽色的肌肤上布满了汗水,如同一条条细小的河流不断落下。
而钟离春的额头也布满了细密的汗水,如此施针极其耗费心神。一旁的文挚则看的惊心动魄。
鬼门十三针,果然名不虚传,行针之位每每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他仿佛亲临了一场险恶的战争,其中凶险让他汗水遍体。
钟离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下这一针事关此时成败,她凝神静心,缓缓朝那个大穴刺去。
“且慢!”文挚看到钟离春落下的大穴,神色大惊,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
百会穴,人之阳气聚集的大穴,不能施针,否则阳气所损,轻者会落下一身病根,重者便会有性命之虞。
在针灸的医术上,百会穴是禁止施针的部位!现在钟离春却朝这个重要部位落下,这简直是违背常理。
“文神医有什么事情?”钟离春望着文挚,缓缓问道。
“你可知这是什么穴位?”文挚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神紧张无比,仿佛施针的是他。
“百会穴,人之阳气所集。”钟离春淡淡回道。
“你知道了,还要施这一针?”文挚几乎要跳出来,这个丑后不是一个天才,就是一个疯子,行为处事简直不是个正常人!
“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差距,也是鬼门十三针的精髓所在!”钟离春快速地回了一句,同时将全部心思集中在手上的银针上。
“不行。”文挚却又阻住了她,“作为医者不能就这么贸然施针,一定要告诉患者的,你必须咨询他的意见!”
“哦?”钟离春放下银针,问身前的齐宣王道:“接下来我施针的部位是百会穴,你要不要继续,我不勉强。”
“动手吧,我相信云梦山的医术。”齐宣王咬着唇,坚定地说道。
倒不是他将生死置之度外,主要是因为钟无艳是鬼谷子的门人,若无一定把握,是不会贸然施展鬼门十三针的。
鬼门是兵家至尊,兵家顾大局,行事稳重,怎会因一点私怨,害他性命,堕了鬼谷一门的名声?所以他才会这般毅然。
“算你识相!”一声轻哼,声音不再沙哑难听,动人无比,宛如黄莺初唱,让人心醉。
这声音。齐宣王身子猛然一震,不错若他没有幻听,绝对与那个紫衣女子的声音一般无二。他正要开口询问,陡然听到身后的丑后沉声说。
“守住灵台,心神合一,排开一切杂念,我这便施针!”
齐宣王只能闭上眼睛,抱守灵台,而这时候钟离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手中的银针。银针虽细,稍一疏忽,就有可能夺人性命,且是齐国君王的性命!
银针缓缓落下,再即将碰到齐宣王的发髻时候,速度猛然加速,闪电般地刺入了他的百会穴中。
“轰”的一声,身子里宛如有什么东西炸开一样,如同堤坝被破,经脉里的气流血脉如大江海流一样汹涌澎湃。
齐宣王的身子不由一颤,覆在眼皮上的睫毛剧烈地抖动起来,而这时,钟离春没有松懈下来,双手急抖,一口气竟在齐宣王身上同时落下数十针。
“这。”文挚看的目瞪口呆,只觉得今日所见所学,几乎颠覆了他的知识。
鬼门十三针,果真是玄幻莫测,竟然从十三条奇异的经脉入手,想寻常人所不想,做寻常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落完所有的银针后,钟离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额头已尽是汗水,她转身,用袖觉擦着脸上的汗水。
文挚原本正在注视着齐宣王的动静,这时偶一抬头,刚好看到钟离春在擦汗,在她鬓角处看到了一点白嫩的肌肤,与脸上的肤色截然不同。
难道这真是高明的易容术?他一惊,望向钟离春的目光更加不同了。
由原本高傲,不可一世,已转为震惊和佩服。他正要细细打量,这时候盘膝坐在床上的齐宣王忽然轻微地呻/吟一声。
“大王……大王不会有事吧。”他看着一脸痛色的齐宣王,心里还是没有底。
“没事,正在排毒呢,当然会有点痛苦了。你就在这候着吧,过一个时辰,便将银针取下。我还有事,先出去一下。”说完,便撇下他们两个,一个人走出了昭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