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樱笑的灿烂,本就漂亮的脸蛋更加的耀眼起来,她一蹦一跳的跟着白原向她住的屋子里走去,翠鸟献媚的跟在小樱的身后,尽说着些漂亮话。清水怔怔的站在原地,望着前面一大二小三个身影,突然觉得在他们三个人中间根本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眼睛忽然湿润了起来。
“清水姐姐,你怎么了?快点来啊。”小樱微笑着看着远处呆楞的清水,却见清水仿若没听见般的站在原处,小樱微微一楞,随即开心的跑了过来,伸手轻轻的拽了下清水的衣袖。
“清水姐姐?”
“嗯?”清水回神,含笑看着小樱。
“你怎么了?呆呆站在这里,叫了好几次都没见你应声。”
“哦,没事,呵呵。”清水慌忙吸了吸鼻子,不经意间擦了擦将溢出眼的泪水。
“姐姐,你哭了?”
“没,风沙吹进眼里,迷了眼睛。”清水干笑了几声。
“哦,那我们走吧,今天我特意弄了些好吃的东西呢。”小樱扯住清水的衣袖,不管她是否愿意,硬拉着她回到了村子。
说是好吃的东西,只不过是汤里多加了些野味而矣,清水只略微吃了些,白原根本没有动,翠鸟也只略微吃了一点。只有小樱笑的开心,似乎只要有白原和翠鸟在,不管他们吃不吃这些所谓好吃的东西都没有关系。
看着小樱,让清水的心里有一些不是滋味,小樱的心愿就这么简单,她只是想在生辰之日,能和白原、翠鸟一起就好,无所谓他们是否会吃自己新手做的饭菜。
可是自己呢,和小樱比起来,自己似乎是那么的渺小,竟然不自觉的想要和小樱去比。可是却不知道,三年的时光比起十几天的时光来,久远得多,是无法相提并论的,那么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看着小樱仍然在和白原、翠鸟开心的说笑着,她悄悄离开了屋子,屋外月光明亮,微风徐徐而来,轻摇起满头的发,悄悄飘荡着。她背靠在树上,望着天空的明月,满天的繁星,突然心情开阔了起来。
自己生活的时代是没有这样的空闲夜夜望月,时时数星的,可是现在却是如此的清闲,人常说“偷得浮生半日闲”,而自己现在却是“活得浮生日日闲”,真是悠闲的年代啊。
远处的小河面、稻田里闪着点点银光,树林里不知名的虫儿鸣唱着不知名的歌,她轻笑着,闭上眼享受这只属于自己的宁静。淡淡的太阳味儿若有若无的传进了她的鼻息。
“怎么出来了?小樱睡了吗?”清水幽幽的问道,不用看也知道是白原,他的味道她是不会记错的。
他没有说话,倒是挨着她席地而坐,衣服的轻微摩擦声只一刹便消失。她低头,看着他坐在地上,不愧是狗妖一族的王,连坐在地上都那么的优雅。这些日子来,她从翠鸟的口中或多或少的知道了白原的身份。
其实她早就应该猜得到的,从她第一次见到他,她就应该知道的。无论他身处何时何地,总是那么的优雅自若,那么的自信,仿佛就是天生的王者,而一身的洁白正是王的代表。
她也轻轻的坐在了他的身旁,将腿自然的曲向一侧,将身子一侧的重量依在了他在身上。他没有躲闪,任由她靠着。
“小白,我们之前是不是也这样坐着看过夜空呢?”清水柔柔的轻声问着。隔着衣衫,传来他淡淡的体温,也传来他一现而逝的轻颤,她微笑。他转头,对上她的眼神,他的眼睛幽深,黄褐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显得那么的不真实,却只是一瞥,便将目光飘向远方的某处。
清水有些许失望,她是知道的,他亲眼看见她死去,此刻的她只是另外一个人,不是那个她。她依然微笑,却笑得凄苦。
“啊!原来白原大人的小名是小白啊,呵呵,以后能这么叫你吗?”清水嘻笑着问道,悄悄收起自己的失落。
他斜睨她一眼,便不再理会,不知在想些什么。看着他的侧脸,让她不由想起三百年前的时光,那时,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变成人类的样子竟然是这样的好看,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么那时也许就不会因为他而把自己的心遗失了吧。
遗失了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也许是在看到他为了自己而流的那滴本不应该存在的泪吧。呵呵,原来他在自己的心中已经那么的深了。可是结果呢?过些日子她就要离开了,他显然是她永远不能实现的梦想,要忘记吗?能忘记吗?
她将头轻轻靠在他肩头,第一次这么亲近他,也是第一次,他没有拒绝她的触碰。啊!就让这一刻永远牢牢记在自己的心间吧,就算哪一天离开了,也不会忘记。
是的,她忘不了,可是他,会记得吗?无论是三百年前的虹巫女,还是此刻的清水,也许早已注定都是他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当自己离开的够久的时候,他终究会把自己忘记的,一如三百前的自己。
“呐,白原大人。”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
他轻颤,只一下。
“啊!白原大人真是冷漠啊,连句安慰的话都不会说呢。”清水仰起头看着依旧冷漠的面孔。
漂亮的银色弧线一闪而过,身边突如而来的空缺让她的心不由的一紧,留在身上的他的体温渐渐被风吹散,太阳的味道也突然消失不见。泪滴划下,嘴边却是上弦月的弧线,轻抚着他曾经坐过的位置,她知道,他们永远也回不到三百年前了。
手拭轻泪,悄然起身回到屋中,小樱早已睡去,火堆也快要熄灭了,翠鸟尽职的守在小樱的身边,却是在梦中守着的吧,早已睡去的模样让她笑了起来,鸟儿的睡姿很不雅呢。
她找处温暖的地方,把自己蜷缩在一角沉沉睡去。她刚睡去,一又明亮的眸子忽然闪亮了起来,盯着她的眼神是痛苦的,却又是无奈的,悄悄起身,消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