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往上推了推帽沿,让自己娇俏的脸露出了大半,小紫看清真的是平安,眼里登时闪过一道惊喜,卓一平虽然贵为公主,但常常没有架子的跟她们玩闹戏耍,而且还会为她们打抱不平,她从心底里喜欢这位公主。
“怎么不进来啊?”
突然一道柔润的女声传入两人耳内,小紫眼里顿时露出一丝尴尬,她为自己的主子难堪,更为卓一平难为情,在后殿的这几年,她太清楚主子是如何追求平安公主的。
“小紫,你要是想以后侍侯里面的女人,就眨一下眼,要是想让我做沙甸王后,就把坛子给我,我替你进去,放心,有什么事我替你承担。”
卓一平笑吟吟地盯着她,不用猜,不用想,她知道结果一定会如自己所想,无论从她跟犹峰多年的关系,还是跟小紫的交情,以及自己公主的身份,小紫没理由帮里面的那个女人。
不出所料,小紫连想都没想便将坛子塞到了她怀里。
卓一平弯腰将坛子放地上,再起身时,莫名道了一声“对不起。”小紫刚看清卓一平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棒,头上已挨了重重一击,当即昏了过去。
卓一平轻轻将她贴墙放好,吁出一口长气,心说,小紫,我这也是为你好,一会儿你醒了,千万不要骂我哦。
这时,那女人又开口叫喊,语调已有些怒意。
卓一平学着小紫的声音应了一声,抱起坛子,扬手推开了房门。
屋里竟然点着微弱的光芒,因窗子全被重色布料遮挡,所以外面看不到一点亮光,卓一平暗在阴影里,盯着头并头躺在床上的一对男女,忽然意兴阑珊,完全失去了来时的兴致,这样的男人,即使是云端里的神人,她也不会再看一眼了。
“你怎么回事啊?还不快些倒好端过来,难道真想惹怒王上么?”那女人支起头,不小心露出光裸的肩头,连带露出犹峰长满胸毛的半拉胸膛。
卓一平心更加灰凉,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忽然感觉自己很无聊,很无趣,放下坛子,二话不说,转身就去拉房门。
“你……大胆。”床上的女人何曾见过这样的下人,一双杏眼瞪得溜圆,白晰的玉臂搭上犹峰乱蓬蓬的胸膛上,轻轻摇晃,想要得到他的支持。
但触眼间,却一阵惊骇,犹峰大瞪的双眼,似乎比她受的惊吓还甚,脸上刚刚因云雨显露的疲惫,此时荡然无存,只是那样直直的盯着身着男装的宫女背影。
半天,他才颤声问道“平妹……?是平妹么?”
卓一平没有回头,只是淡然一笑“耳朵挺好使嘛,只是一声叹息,你就听出来了,好了,你们继续,本公主不打扰了,何时你有空儿,我们聊聊国事,你知道如何能找到我。”
卓一平的手刚按在门上,犹峰已裹着被子跳下床向她扑去,他不能这样放她走,她对他说过的每一个字每一句,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她喜欢的是一双一对的情感,自己如此这般,她一定气坏了,说不定从这门里一消失,会永远躲藏起来。
她被掳的这些日子,他已受尽了相思之苦,哪里还能让她永远消失?
跳下床的时候,他根本忘了床上还有一个一丝不挂刚跟他翻云覆雨的女人,也顾不上他揪下被子后,那女人整个光裸的身子全暴露在了寒冷的空气之中,他只想着他的平安,他从小爱到今天的那个沙甸公主。
他一手揪着被子,一手一把从背后抱住卓一平“平妹,你不要走,你听我解释……跟那女人绝对无关感情,真的,我立刻就将她赶走,你不要生气啊,你怎么骂我都行,只求你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什么都无心去做,我好累好累啊。”
卓一平用力将他的手拜开,丝毫不为他说的有所心动,凭以前跟犹峰的那份友情,偶而拉拉扯扯,她还不放在心上,但经过今天看到的一幕之后,对犹峰的碰触,感觉异常厌恶,无关情感,只是觉得他现在浑身上下一定很脏。
心情却完全恢复了平静,语调也象平时一样充满了活力“峰哥,说什么傻话呢,我是沙甸公主,我自小生活在沙甸,我能往哪儿走啊?你跟那女人,是你的私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用象我解释,我也不会生气,我们又没有成亲,你干嘛这样紧张我?我来,是想提醒你一声,不管是你,还是任何人,谁若敢动我父王一根毫毛,我卓平安一定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她略带杀气的言语,突然让犹峰打了个冷战,那貌似熟悉的语气中有着生份的疏离,是两人从未有过的,从她跟他学武开始,两人就形影不离,她虽然时常耍耍小女孩儿脾气,却从未象这般生份过,特别最后那两句,更让他说不出的窝心。
“王上,她竟敢如此放肆,不治她的罪么?”床上的女人怯怯的爬下床,怯怯地走到犹峰身后,伴着怯怯的声音,手也怯怯的探上犹峰露在被外,已有些冰凉的后背。
她的胆怯,一半是发自内心,一半是装出来的,卓平安是犹峰的至爱,全世界都知道,又何尝是她这个心怀叵测的人,但她却更明白犹峰握在自己手中的短处有多重要。
但结果,竟全然出乎她的意料,只见犹峰头也未回,手用力向后急挥,惊呼刚出口,她已凌空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摔到墙上,又摔落到了冰冷的地面,随之一声惨呼,她张嘴喷出一口鲜红的血。
她忍着全身骨折筋断般的疼痛,撑起身子,拉过一件衣服,披在身上,一语双关淡声言道“王上,你这样对一个刚在床上侍侯得你服服帖帖的女人,也不怕损了脸面?王上的王位来得多不易啊,不怕这样会丢了王位么?”
犹峰突然无语。游移的眼神有恨有痛有悔,也有深深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