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她便听父王训导手下将士,士气是胜利的关健,所以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鼓励犹峰,让两人可以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果然,犹峰听到她的鼓励,精神为之一振,紧张的神情也慢慢放松,两眼烁烁放光“平妹,你放心,我就是粉身碎骨,也绝不能让你少一根毫毛。”
卓一平下意识的别开脸,不让犹峰看到自己轻视的眼神,心说,人家那么多人,你我又手无寸铁,你凭什么夸这么大海口呢?
调整好心态,放稳声音提醒“峰哥,依我看,如果能智取就最好不要打斗,伤了你,平安也会难过的呀。”
犹峰一听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两眼脉脉含情地望着卓一平,红颜当头,哪里还记得什么危险什么难关,柔声问“平妹,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若伤了,你真的会难过么?”
卓一平不易觉察的皱了下眉,犹峰的误解和多情让她越来越烦恼,她说那样的话,只是出于一种兄妹之情,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即使她不喜欢他,也不能看他受伤吧?他为什么总要往那方面想呢?
她从未想过嫁人的事,在她眼里,世界上除了她父王,没有一个男人她能看上眼,思绪想到这儿,她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张绝色容颜,登时眼神飘忽,有些失神,如果……如果……能跟那样的绝世俊男在一起……
她脸上不觉浮起一抹淡淡红晕,眼神也变得异常柔和,将还在一旁等她回答的犹峰,忘得一干二净。
她异于平常的神态,令犹峰有些惊异,还未来得及问她原因,却见身前那四人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精光闪闪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们。
犹峰下意识地拉住卓一平,向后转身,却见身后早已站定四人,登时呆在了原地。
很快,前面四人也走到近前,犹峰紧紧护着卓一平,视线不住的扫着他们。
那几人散开将二人围在中间,一个瘦长脸的男子,冷声开口“速速招来,你们是哪里人氏,为何敢违反规定带女人观赏赛事?”
犹峰跟卓一平相互对视,心一松,紧跟着又是一凛,虽然不是因为西岭山之事,但这种非常时期,他们又怎敢说出自己真正的身份?
卓一平突然福至心灵,脱口说道“我们是永和县人氏。”印象中,她好象听姨娘提起过这个地名。
那人听了她的回答,脸上没有任何反映,一眼也不看她,只管盯着犹峰,冷声斥道“看你比她年长,又是男子,就替她受杖刑吧,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无视朝庭的规定?”
两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性命无忧,犹峰沉默着盯着那人,一言不发,心中虽已做好挨杖的准备,却总是气结于胸,自己身为堂堂皇子,竟然会受这种污气?
“还不趴下?”那人两眼一瞪,对犹峰的无声抗议,大为恼怒。
卓一平忽然从犹峰身后挤出来,可怜巴巴地望着那人,哀求“大人,要打就打我吧,我身患重病,挺多只能活三个月,在家常听别人谈论龙赛事场面很大,而且还可能会见到英明神武的皇上,便想在临死前见识一番,所以求哥哥带我来到了承天,现在心愿已了,不敢逗留,即刻便会返乡,没想到会被各位大人识破,呜……即如此,你们要罚就打民女吧,我怎能让哥哥代我受过呢?”
说着,捂着脸,假装哭泣,在家时,但凡娘亲生气,她常用的就是这一招。
包围他们的几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不由上下打量她,虽然看不出病态,但看她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又令人无法不信。
几人不由有些为难,卓一平貌美如花,大方得体,而且言词让人说不出的顺耳,这些本已令他们心生好感,却怎想到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会不久于人世,让他们这些男子汉大丈夫还如何说狠话?
瘦长脸冷眼盯着二人,有些犹豫不决,正想跟其他人商量一番,一抬眼,忽然看到官道上,从湖边方向缓步走来两人,均是一样的风姿绰约,虽一高一低,并无一丝的不协调。
高个男子犹为阳刚,年纪看着与犹峰不相上下,却比犹峰高出很多,皮肤虽不若水晶眸子细腻,但与剑眉星目配合得天衣无缝,更具男子气概。
伟岸的身姿衬托着夕阳洒下的背景,散发出一层淡淡光晕,加上不疾不缓的步伐,整个人看起来气质高雅,神态从容悠闲。
瘦长脸低呼出声“嗨,荀王爷怎么也在承天?”
他的低呼引起另外几人注意,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见,个个束然起敬。
等二人来至近前,瘦长脸带头跪在地上。
那人停下脚步,淡然扫了他们一眼,不愠不火地问“李坚,你不在湖边维持治安,跑这来做什么?”
瘦长脸低着头,简单向他禀报了事情经过,当那人听说卓一平是女孩子时,不由向她瞅了一眼,淡然的眼波没有一丝情绪,给人一种高傲无视一切的感觉,卓一平暗自一声冷哼,平常她最看不起的就是这号男人。
本来看他高高大大,气宇轩昂,印象还不错,但他这一眼,已令她彻底反感。
在沙甸,除了犹峰弟兄三个,从没有任何男子敢直视她,她才不会将这种男子放在眼中,别说是他,就是水晶眸子敢这样对她,她也照样无视。
那人似乎感觉到她的抵触,嘴角一扬,露出一丝笑意“李坚,有人敢公然违抗圣旨,你不处罚还傻愣着干什么?她说三个月死,你就信?她是公主,还是你是傻瓜?再说,就算她三个月后会死,也一样要处罚,制度哪容许一丁点变通?而且……谁犯的规就处罚谁,制度面前难道还分男女老幼么?”
他说话时尾音很轻,虽是怪责的话,听在人耳内,就象只是无碍的训导,而瘦长脸他们亦然脸色大变,对他们来说,荀亲王这样的语气言词,已是从未有过的严厉,他们本以为这样区区一件小事,荀亲王一定会置之不理的,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