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到地上的那名女子眼看着匕首刺来,感受着那锋刃上的森森寒芒闪电般刺下,逃无可逃的她,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睛,等待着自己生命的终结。
眼看匕首锋利的短刃就要割断那人颈侧的动脉,说时迟那时快,两道细小却又急促的破风声响起,那握刀的彪悍女子“哎呀!”一声痛呼,手中的匕首当啷落地的同时,她的双手也捂住了自己的右眼……
下一瞬,本想伤人的女子,已经捂着眼睛,跌倒在地上,痛地翻滚起来。
几个打人的凶煞女子,顾不得那几个奄奄一息的对手,纷纷上前查看翻滚者的伤情。
其他人却没有多少心思理会伤者如何,周围看热闹的人,还有几个被打的女子,在同时舒了口气的同时,也在暗暗诧异,是什么人,又用的什么武器,竟然在这么危机的时刻,救下了一条性命。
这一寻找之下,还真让他们看出了一点儿门道。
就在那柄落地的匕首一旁,一颗滚圆的银豆子,骨碌碌打了几个转儿,明晃晃地躺在了那里。而那个女子用手捂着的右眼处,一截乌黑的小木棍儿,已经被喷涌的鲜血,染红了大半……细看之下,很快就有很多人看出,那不过是一截普通的竹筷!
一时间,惊诧声夹杂着赞叹和痛呼哀嚎怒斥,乱纷纷响成一团。
三名被打倒在地的女子,心思也算是灵活聪明,知道眼下这短暂的混乱,是她们逃得生天的唯一机会,于是趁着众人的指点议论那诡异的碎银和竹筷之际,终于咬牙挣扎起来,相互扶持着,挤进围观的人群,就要逃离……
那边察看伤者的一名打手,察觉到了逃跑的对手,吆喝一声,就要上前阻拦。
只是她的脚未能迈出两步,又是一个破空之声响起,一根乌黑色的竹筷,再次凭空而降,贴着她的脸皮,直cha进她脚下的地面。半截筷子,插进坚硬的三合土地面,地面上露着的半截,颤巍巍地晃动着……
而在那跟半截入土的筷子旁边,则又是一颗白胖胖的银豆子,在骨碌碌翻滚着,耀花了周遭人的眼睛。
那带头追击的女子,嘶地吸了口冷气,一身冷汗,瞬间把脊背上的夹衫湿透。
经过这一番阻拦,那三名被打的女子,早已经逃的不见了踪影。
剩下的一伙儿,知道遇到了硬点子,若是不再收手,只怕不但落不了好,还会再有人受伤,甚至搭了性命。不得已,她们也只得垂头丧气地扶起伤者,去寻找郎中医治。
聚集的人群,见没有热闹可看,也或叹息,或兴奋地纷纷散开。
转瞬间,拥堵阻塞的街头,人群散去,来来往往的行人、脚夫、乃至小贩的吆喝声中,若非亲眼所见,任谁也不会注意到,行人的脚下,那点点滴滴还未完全干涸的腥红。
“啧啧啧,就这么散了,真没劲……”美丽姑娘显然没有看够热闹,惋惜地将目光在街道上睃视了几遍,一脸的意犹未尽,懒洋洋地从窗口缩回身子,再次做到座位上,吃她未竟的午餐。
宋昭的目光追随着那三个被打女子消失在街角的身影之后,又从那一名正走下楼梯的估计灰影掠过,神情淡然的起身,轻飘飘地扔给美丽一句:“我去洗手……呃,方便一下。”
说洗手乃是现代社会的习惯性用语,这里不明白吧?反正宋昭也不是这里动辄羞红脸的娇柔男人,这方便说的也是很顺溜。
说着,宋昭并没有等待美丽的回答,径直从楼梯上下去。转过楼梯拐角的他,却突然听到楼上美丽穿过来的声音:“姐儿,您随意‘方便’,美丽就在此等您,不会乱走!”
宋昭恰巧走到了最后一个台阶,脚下一个踉跄,要不是如今对这身体已基本适应,灵活性大涨,只怕就此摔倒在地,来一个嘴啃泥了。
心里一阵恶寒,宋昭仿佛看到二楼上那个叫美丽的女子,那一副‘诚挚的’笑脸。
出得闻香楼,宋昭很细心地沿着他早已经看好的,那三个女子一路留下的点点血迹,寻踪而去。约摸走了四五条街,宋昭终于在一片平民区中的一个小院门口停下了脚步。
这个小院位于一条隐蔽的小巷之中,半掩着的黑色院门,油漆斑驳脱落,门框上残留着对联的残迹,就连墙头上,也长着几株被夏雪冻枯的小草,正在微凉的风中瑟瑟摇晃。
宋昭站在门外,望着门口地下的一小汪鲜红的血迹,微微一顿,正要举手敲门,院子里却突然传出了一声狂躁的怒吼。
“又是血刃帮那帮混蛋,今天还将老大打成了这般模样,我这就去召集姐妹们,去为姐们几个报仇去!”一个大嗓门呼喝着,快速的向着大门走来。
房间里有一个暗沉嘶哑,明显是受伤人之一的声音,焦急阻止道:“虎子,回来,别莽撞,咱们人手少,打不过她们,莫要枉送了姐妹们的性命……”
“青姐,大不了我虎子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为姐姐们一报此仇……”虎子的声音里只有熊熊的怒火狂炎,话未说完,一把扯开院门,却猛地看到门口站立的宋昭,微呆了呆,伸手向着宋昭横扫过来……
宋昭出手如电,一个漂亮的小擒拿手,虎子的伸过来的手臂,已经被宋昭扭到了身后,整个人,也已经被宋昭按到了墙上。
“啊,混蛋!你是谁?为什么制住我?他爷爷的,是不是又是血刃帮的人?”虎子的怒吼并没有完全喊完,宋昭已经扭着她的手,将她推进了院门。
院子里,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子,正追着虎子从房间里跑出来,见到被宋昭制住的虎子,微微一愣,旋即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制住我家小妹,冲进民宅?”
宋昭目光扫过,已经看清出来的的女子,半边脸青紫肿胀,身上的衣服,也多处撕破,沾染了许多的泥灰污渍,在前襟处,还有染着点点的血迹,很明显,正是刚刚被打的三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