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滚字咕噜噜地落尽了金斯的耳朵,发出了一声巨响。
“那我就滚。”金斯发了狠,顺着那怒气的冲击走出了老远。
郑莲花望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拦住了他。
她对准金斯被光线搅得迷乱的眼睛,握住了金斯的手。
“你会后悔吗?”她拉紧金斯,两人的手心贴在一起,弹动的脉搏让她不至于忘记自己的信念。
但是如果金斯会后悔……
金斯还沉浸在那怒气里,他缓缓地呼着气。
郑莲花想起了金虹颤抖的手。她扑到金斯的跟前,狠狠地勒紧了金斯的身子。她第一次试着将头埋进金斯的劲窝里。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的耳朵边连汽车的呼呼声也没有。
“你现在可以说你会不会后悔了。”郑莲花避开金斯的视线。
金斯蠕动了一下嘴唇,他稍稍平静的大脑里一团迷雾。
他不知道自己会遇见什么。
郑莲花见到了他的犹豫。
“你再让我抱一下。”她的两片嘴唇几乎要绞在一起。她抱住了金斯,紧紧地抱住。
“只要你不后悔,我一定不会先放弃你。”此时,她能做的承诺只有这个。
如此瘠薄。
金斯望着她,举着手臂手足无措。
橙红的灯光几乎要将两人的视线间隔开来。
金斯绷紧了手臂,终究还是抱住了郑莲花。
那个未来令他恐惧,他隐约知道了他在惧怕那不确定,尽管他是无所畏惧的金总。
他害怕自己会先放弃。
无论是养狗,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只要你不后悔金斯,我永远跟你在一起。”郑莲花埋在他肩头说到。耳边模糊不清的电子音,让她更加拥紧了即使你。
金斯总算有了丝向前行走的力量,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向了远方。
郑爸望着在家门前排排坐的,三个人。早先回来的柳仙仙来不及溜,后悔得要死。
“你跟我说出去逛街,就领回个这么个东西。”
“爸,金斯是我男朋友。”郑莲花坚定地说到。
金斯望着她肃然的目光,赶紧正襟危坐。
养女无用,都尽想着外面的野男人!郑爸虎着脸,猛地拍了下桌子。桌子上的东西似乎都跟随着郑爸的怒气微微浮动。
“哎呦,我的xiong口好痛,哎哟呦……”郑爸哀嚎起来,“黄天三宝,我要被这个不孝的气死了。哎哟呦,带回个野男人……”郑爸悲戚地捂着xiong口。
柳仙仙为郑爸的演技所折服,她笑得发抖起来。
郑莲花:“……爸,金斯都借我们屋子住了,还有往返飞机票还有你去警察局的罚款,还有你上次吃得晚饭的钱……”
郑爸听着女儿心底的一本账,晚饭都要被怒气冲出来了。
“你到底是我女儿还是他女儿!”老头子精神矍铄地走了。
金斯:“……”
金斯被安排在闲余的空房。郑莲花只晚上打扫了一下,那胡乱堆着的东西还一分一毫没有收拾。
金斯被chuang嗝得整夜睡不着觉,心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换个舒适些的chuang垫。只是一推开窗户,烦躁的心情就松快多了。
比起鑫苑里整齐划一的园景,这一点缝隙也不放过的生机也是不错的。但是上天不愿他有如此心情,噪音拧紧了他的神经。
他循着声音过去。是一处厨房,虽然整洁但难免陈旧,煤气灶上的指纹痕迹更是他从未见过的。
郑爸正费力地摆弄着煤气桶。
炉子上的火有气无力地烧着,真真气煞他也。偏偏不孝女出去买菜和早餐了。他想偷吃点方便面也不如意。
金斯站在狭窄的厨房门口,狭促地笑着。却不知道老头子也在看着他。
“那个小子。”郑爸撸起袖子勾勾手指。
“伯父,我叫金斯。”金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郑爸晓得他在作死。
“哎呦呦,我的xiong口。”
那一副脸色青紫的样子,总算让金斯怕了。他赶紧迎上去,扶住了郑爸。郑爸倏然睁开了眼睛,勾住了金斯的袖子。
“小子,你帮我把煤气桶换上,快点,如果不换上——我就当场倒在你的怀里。”
金斯被那出奇狰狞的脸唬得一阵一阵的。他赶紧将郑爸放在旁边,摆弄起了煤气桶。
不过,天知道煤气桶怎么换。
他蹲在那里弄气阀都弄了半天。郑爸相当不满意,低头一看,突然发现那桶煤气是空的。
“你打个电话给煤气公司,叫他们送桶煤气来。”
金斯斜眼望着他。
送煤气的就将煤气丢在了院子里。金斯得自己抬,作为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他每周都会去健身,周身散发着深厚的男性魅力。他的肌肉富有弹性……
但这对于将煤气抬过高高的门槛没什么用处。
郑爸想要帮忙,但是他刚刚大病初愈,身子骨还太过虚弱,所以没有然后了。
“你到底行不行?”郑爸百无聊赖地做在凳子上。
金斯被这声质疑刺激得使了最大的力气了,那桶煤气还kuang的调到了地上。
“哎呦,我的天哪这不孝女找了个什么家伙。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还不想跟她结婚,除了这张好脸。
郑爸一想到这个就来气,还死心塌地的。
真、来、气!
金斯扶着煤气桶,他真的搬不动了。这老头还在那里叫,简直跟他做对。
一起有过革命情谊也不行。
“请你别吵了行吗?”他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郑爸瞟了他一眼:“不行吗,我天生嗓门大,比起你这家伙,我说你还是赶快走吧,我是莲花他爸,你这个外人……”
“你才外人,莲花说跟我永远在一起。”金斯生气了。
“笑话,小子你趁早走,什么都帮不了她,你知道什么才是内人吗,夫妻才是。你顶多就是口吃剩下的菜。”
金斯深呼了口,他不想跟这不讲理的老头计较,但是对于他的咄咄逼人他不能不计较。
“我为了莲花跟家里分开,而且我能演戏,我怎么不能帮到她。”金斯一发横,就将煤气桶放进了门槛里。
“我跟你说小子,你会演戏顶个什么用。你能给她未来吗?就你这张好脸再待在那地方,不招蜂惹蝶就算不错呀!”郑爸也来了火气。
“你说什么老头!”金斯指着郑爸骂道。
郑莲花提着菜怔愣的站在后面。
“你们在干嘛?”
围观的邻居纷纷将头缩回去。
金斯喷了口气,将煤气拖进了厨房,框框几下就修好了。
他一转身碰到了柜子,腿上一阵抽痛。怒火顺势随着重重砸在的拳头宣泄开来。
也许郑爸说得对,哪一天如果他厌倦了,他抛弃了郑莲花……
砰!
金斯再砸了一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