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仙仙从chuang上翻下来,已然挡在唐遵旨的身前。
“你要打就打我。”她倔强地望着云朝。
云朝一口气喘不匀,手硬生生举在半空中下不来。
唐遵旨难言地动了动唇。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柳仙仙没有回答,她还是护着云朝。云朝的手颓然落下,柳仙仙猛地打了个颤,泪珠就滚了下来。浓重的死寂从父女之间迅速地扩散开来。
开门声在其中格外的显眼。
“小叔,母亲找你。”是那个柔婉的中年夫人,柳仙仙背上的压力倏然一松,她用手背抹去了眼泪,只能低低地垂着头。
云朝将头偏向了别处,郑莲花隐约看见了他微红的眼睛,他缓缓转过身去,那挺拔的脊背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优雅。
郑莲花想到,若是自己这样对郑爸会怎么样?她握紧了柳仙仙冰凉的手。
“你爸爸走了。”
柳仙仙啜泣了起来,她扑到郑莲花的怀里。郑莲花觉得此时唐遵旨该说些什么,但是……没有任何话语。
金斯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个心情。
围观一场为爱斗争的大戏的心情?
他有些不自在,或许是想起了前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他才不是……
“我们什么时候走。”他找到了一个打破寂静的方法。
唐遵旨率先从这令人生厌的房间走了出去。柳仙仙越哭越响,像是要将整个天都哭塌下来。郑莲花好说歹说哄着她去洗了澡,找了间干净的房间把她安顿下来。她从柳仙仙的房间里走出来,看见金斯猛地叹了口气。
“回家吧。”她握住了金斯的手,忽然很想说些什么。
金斯感觉到郑莲花的视线更加不自在,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两人走进了电梯里,时间仿佛静止。
红字跳定的那一瞬,大门被缓缓打开。郑莲花看见了刘牧从容离去的背影,但她认定这背影里面一定还有别的什么。
“我想,可能是你爸……帮我们。我看……”郑莲花抿了抿唇,“你不跟他说感谢什么的吗?”她挠了挠脖子低下了头,猜不出会发生什么事情。
金斯径自向前走去,但是预期中,金斯别扭的声音没有响起。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回不回家啊。”金斯倚着门,脸上全是不耐。
然而郑莲花的视线里已经没有刘牧了,她快步走向了金斯,金斯先她一步迈出脚步,还是被追上了。
“你没有跟你爸道谢吗?”郑莲花质问道,虽然这件事情跟她无关,甚至她可能是造成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默默围观这件事的小萝莉开始觉得不妙:“别冲动,花花。”
听到郑莲花严厉的命令,金斯有些不悦:“请你别管。”
郑莲花失望地看着金斯:“但是你爸很明显在这里等你,你总该问一句,无论再怎么讨厌他,无论他再怎么……?”
“你懂什么!”剧烈的怒火从金斯的xiong膛里炸开,他收回指着郑莲花的手,缓缓地呼吸,踉跄着退后了几步
“你什么都不懂。”金斯从门口跑了出去。
郑莲花攥了攥空荡荡的手,脑海里是小萝莉的絮絮叨叨。
“你有没有想过他有什么原因啊,你没有没想过他是不跟他爸爸有什么矛盾,你就这样说他咩。”
“他现在觉得你无理取闹怎么办啊。你真的是,万一他不喜欢你了……你就……任务失败了是不是?”小萝莉觉得当时设定一个任务目标太糟心。
郑莲花做了一个深呼吸,又做了一个深呼吸。
“可是现在已经发生了,我不认为孩子和父亲之间应该有什么深仇大恨。”
“如果是你和你姐姐呢?”小萝莉问出了自己的私货,她曾经无聊的时候,读取过郑莲花的某些记忆。
正如她自己所说,她和自己的姐姐有什么深仇大恨。
郑莲花再次深呼吸:“我也不认为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就没关系,反正金斯跟他爸有什么摩擦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他现在肯定很难受。”
“肯定嘤嘤嘤地哭泣,为什么我女票要误会我,我好难过,我心中的痛跟谁说?”
“我说你这么多嘴干什么啊,你好好完成任务不就是……”
……
这飞一般的酸爽。
萝莉姐表示这种柔风轻抚着她整个身体的不能够更美好,这惬意的夜风将她炽热的cpu都捧了起来。
郑莲花运转起系统的追踪功能。
金斯的小红点在视线里不断跳动着,好像世界的稍一震动他就会消失。每一个巷子的尽头,每一条小道的犄角都在她的眼前清晰地滑动。
红点就在眼前。
她抬眼望去,金斯正静静地窝在一张石凳上,路灯刚好罩着他半边身子。
手机上的荧光照得他眼角微亮。小飞虫在他的头顶飞舞着,似是为了他的英俊迷醉,摇摇欲坠。
“金斯。”郑莲花轻轻地唤了一声。
然后金斯的手机掉到了地上,发出了痛苦的闷哼。
金斯发现刚才的突袭弹已经在他身上哭成狗。他被压在石凳上,剩下的最后一点郁气也被压出来了。
“松手。”
郑莲花猛地松开了手,跪在凳子上瞪着金斯。
“我跟你说一件事。”她下定了决心,“我家以前东西被……人偷了,我把我爸最后一点钱偷去买包子。”然后她就低下了头,准备接受金斯的批判。
金斯觉得莫名奇妙,但还是准备吓一吓郑莲花。
他冷漠地站起身来。
“对不起。”郑莲花拉住了金斯的手,险些跌下椅子。
金斯斜了斜眼:“知道错了。”
郑莲花赶紧点了点头。
“我以后一定搞清楚再跟你发脾气。”她靠在金斯的腰上,“你跟你爸爸没准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金斯刚酝酿起来的得意就消失殆尽了。
“没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到底在想什么。”
郑莲花呆呆地望着炸毛的金斯,她顿了顿:“那是一点点过往。”
她又抱住了金斯的腰。
“没有什么狗屁过往。”金斯不知道她的脑回路怎么长得。
他又暴躁起来,但是事实这没什么好暴躁的,除了当年,那男人跟他/妈吵架弄死他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