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珍藏一生的经典散文(白天不懂夜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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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永恒的瞬间

一天清晨,我在人们最不愿逗留的地方一长期看护所,目睹了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当时,我父亲和其他三人共处一室,尽管条件不是很好。

在那次特殊拜访的前几天,一对年迈的夫妇被送到这里来。由于当时已经没有空余的双人间,因此,他们只能被迫分开。其中那位名叫维斯特(曾用名)的先生被安排到我父亲的房间,而他的妻子——维斯特太太,则被安排在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和另外几位女十同住。

我去看望父亲的那天上午,在看护所遇见了维斯特先生。当时有三个护理人员正在护理他。听说他从进入看护所那天起,就没有吃过一口饭。从医护人员的表情中,我能看得出她们正在为他担心。其巾一个护理人员正拿着勺想喂他,另一个护理人员也正试着哄他喝营养汁,第三个护士则拿着一杯水站在一旁。然而,眼前这位维斯特先生就是不肯吃。

“让我们试试这个吧。”一个护理人员边说边取出一支棒棒糖,她把糖纸撕掉,然后递到维斯特先生面前。然而,他却把嘴闭得紧紧的,不听从任何人的劝说。最后,他开始念叨着一些关于他甜心的话,这一定是指她,“也许维斯特先生会为他的妻子把糖吃了。”

几分钟后,一位慈祥的老妇人被推了进来。在她手里,还握着刚才那支棒棒糖。她的微笑是那么有感染力,以至于当维斯特先生看见眼前的一切时,也禁不住开心地笑了。维斯特太太来到他的床前,轻拍着维斯特先生的手,并抚摸着他的额头。他们的爱正呈现在每个人的眼前。

维斯特太太开始用温和的声音劝说维斯特先生吃些东西。听了妻子的话,维斯特先生顺从地一边吃着棒棒糖,一边享受着妻子的陪伴,这真让我们大为吃惊。当护理人员再次喂他食物的时候,他一直微笑着看着自己的甜心。维斯特太太义开始轻声地为他哼唱歌曲。此刻,维斯特先生曾一度严肃的脸已被笑容取代了。

此时,我的眼里噙满了泪水。护理人员为他们拉上了围帘,好让他们能够单独相处一会儿。原来浪漫并不只存在于年轻人中,它会陪伴我们一生,并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发浓烈。不一会儿,我听到帘子里传出惬意的鼾声。

现在,维斯特先生和他的妻子住在一个没有任何限制、看护或是轮椅的地方。不会再有房间将他们分开,他们的眼中也不会再有泪水。我深信,他们的婚姻远远超越了“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的界限而成为永恒。就在那天,我目睹的不仅仅是一段令人难以忘怀的浪漫,也从他们早已疲惫、憔悴的眼神中,看到了永恒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