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权力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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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权力潜规则》后记

《史记》是史,也是文学巨著。无论将其当历史读,还是当文学读,都是横亘在今人面前孤拔的高峰,须要以登山者的虔诚来面对它。登上巅峰,并不代表征服了它,只代表你所选择的路径可以抵达顶峰。即使抵达了顶峰,你对山的了解仍不过万分之一,原因很简单:你只能选择一个路径登山,而不可能脚踏山的整体。

造物主造出了时间,造出了时间的顺序法则,但造物主自己并不受这个法则的限制,它制造出这样一个全世界普遍存在的现象:有时时间是倒流的。

执是之故,向有读古人书之说。诚如卡夫卡所言:“大多数现代书籍只不过是对今天的闪烁耀眼的反映,这点光芒很快就会熄灭,古典的东西都是把它最内在的价值表露到了外面——持久性。时新东西都是短暂的,今天是美好的,明天就显得可笑,这就是文学的道路”。

有些东西,古代的好。这是一种规律。叫它“复古”也好,叫它“怀旧”也罢,它是客观存在。《史记》神闲气定,笔墨如生,综罗百代,广博精微,几乎涵盖司马迁之前的天地万物,丑恶善美,成为中国人“复古”与“怀旧”的巨大动力。

逆时间的人或事,几乎在世界各地都出现过,只不过人物类型与时间性质有所不同罢了。西方有苏格拉底、耶稣、但丁,中国有孔子、司马迁、李白。今天,如果有一位诗人,他宣称他的诗超过了李白,那么十有八九他是疯子。同理,如果有一位史家说他写的史在文学性上超过了司马迁,我只能回敬他两个字:梦呓!

凡此种种,说明人文世界(自然世界另当别论)不存在绝对的事物。人文的发展可以不受时间轴制约,天才可以过早地出现。

像司马迁这样的历史家、文学家兼思想家,古今中外,绝无仅有。司马迁是造物主逆时间的杰作,是造物主送给中国人的珍贵遗产。中国是因为有了司马迁,才使混漫的历史有了清晰的轮廓,使后人看清了先人走过轨迹。

须声明,我读《史记》,首先不是为了治学,而是为了治病。警世发聩,治我麻痹;春秋笔法,治我愚鲁;神气毕贯,治我无采;遣兴写怀,治我消沉;疾声厉色,治我软弱;笔荡千里,治我平庸;锐意创格,治我守旧;放达形骸,治我拘谨;谑浪笑敖,治我呆板;补残钩沉,治我狭隘;爱心逾火,治我无情;见诬不申,治我鸡肠……

王文元

2004年7月12日

于苇子坑

(作者联系地址:100101北京市北四环中路33号社科院哲学所王文元;E——MAIL:WANANGEL⊙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