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的造纸术外传以前,世界其他国家的民族也都根据本国的不同资源,使用各种不同的材料来书写文字。如印度主要用白桦树皮和一种叫多罗树(一种大叶棕榈树,旧译为“贝多树”)的树叶,来书写佛经,这种被称为“贝叶经”
的佛经在隋唐时曾大量流入我国。但这种书写材料和古埃及的纸莎草纸一样不便使用,且难以保存。正是蔡伦发明的纸,给世界文化带来了福音。
但长期以来,西方人并不知道纸是中国人发明的。他们将蔡伦用破布、麻绳等废料制成的纸叫褴褛纸。直到上个世纪末,他们还认为纸是由阿拉伯人传入欧洲的,而阿拉伯人的纸是棉造纸,褴褛纸则是由欧洲的德国人或意大利人发明的。1906年,英国人斯坦因在西北古长城一处发现几封用粟特文写成的信纸,他依据其他同时发现的文物,断定这是公元2世纪的文物。经化验,他认定这纸完全用破布褴褛制成,在显微镜下看,则是中国麻纤维,有些纸片用肉眼还能分辨出破布织的痕迹。此后,西方人才逐渐公认中国人最早发明了褴褛纸。
从历史上看,造纸术的外传有一个漫长曲折的过程。
西汉时的张骞通西域,使中国和西域的文化、经济交往出现了一个高潮,此时,已有一些最初的麻纸被传了过去。
东汉时,班超出使西域,致使中西交往再次频繁起来,不少西域中亚的商人来到中国。作为蔡伦的同时代人,班超当然也对受到皇帝嘉奖的“蔡侯纸”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来中国的西域商人开始用中国的纸来记录数据、书写商业往来函件,因为纸比起简牍来,不知方便多少倍了。斯坦因发现的那封粟特人信纸,距离蔡伦发明纸只有四十年时间,这时西域的粟特人已经在广泛地使用纸了。
纸传到西域后,再往西传到阿拉伯也就不困难了。在新疆吐鲁番、高昌曾经发现过用希腊文、波斯文抄写的耶稣教圣经里的赞美诗。在我国唐朝初年(公元650年左右),阿拉伯帝国已经扩张到葱岭西坡,这时,中国的纸已经在阿拉伯落户。但是,具体的制造纸的技术和方法的西传则可能要晚一些,大约是在公元8世纪的盛唐时期。11世纪时的阿拉伯旅行家贝鲁尼在他的着作中记述了这一点,他说:“初次造纸是在中国……中国的战俘把造纸法输入撒马尔罕,从那以后,许多地方都造起纸来,以满足当时的存在着的需要。”随着阿拉伯势力的扩张,中国的造纸法就继续向西传到埃及、摩洛哥,然后又到欧洲。
中国的纸往东传播的时间要更早些。公元7世纪(初唐),朝鲜派出大批留学生来长安太学学经术,唐朝皇帝也多次送给高丽、新罗王经史等书。大约在这段时间里,造纸术传进朝鲜,然后又由朝鲜进入日本。有人曾考证,至迟在7世纪末,印度已经有了“纸”字,曾由海路赴印度的义净和尚在他的着作里也表明,大约也是在这个时候,中国的纸已经向南进入印度。毫无疑问,中国造纸术的大规模向四境和西方传播,说明它对人类文化所起到的巨大作用是永载史册的。
在唐朝时,还出现了一种情况,那就是,中国国内生产的纸不能满足需要,还要从朝鲜和日本等国进口纸。元代人陶宗仪汇编的《陶氏说郛》中收了一篇无名氏的文章,叫《负喧杂录》,记载说,唐人用纸,多取自“外夷”,因此唐诗中常能发现“蛮笺”等字样。当时,每年从高丽输入蛮纸,作为书卷的衬纸。另外,日本产的松皮纸、芨皮纸和东南亚国家出产的香皮纸也都输入中国。可见那时造纸术传入朝鲜、日本之后,又在那里得到了很大发展。
直到18世纪前后,英、法、德等欧洲国家争相仿制壁纸,初期的制品还带有浓郁的中国艺术品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