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起来，招呼他拿起刀叉：“其实没什么，臣妾只是愿意比皇上先死！”
“为什么？”
“死去的人，是没有感觉的，后死的那个人，才会一直记住先死的那个人。”我继续笑，“臣妾想让皇上多记住臣妾一会儿，臣妾自私，不想接受皇上死在臣妾面前的痛楚，那种刺骨的思念，就让皇上承受吧……”
话没说完，我的手已经被一把拉住：“别说了，我们谁也不死，我们都活着，活得好好的……”
我眼眶有些发热，却还努力笑着：“好，我们都不死，我们活着，好好活着，活到很老很老，牙齿掉光，头发花白……”
“吃吧，该凉了！”殷少离慢慢松开我的手，学我样子，“是不是这样吃？”
“是！”我笑，拍拍手。
音乐声起，悠远清凉，随缓慢，却依然透着喜气，不会太哀怨，也不会太轻快。
烛光摇曳中，气氛十分浪漫。
以前佟长生常说我不懂浪漫，不知道怎么去讨好男人，不知道怎么营造浪漫的气氛。
或者，我真的该改改。
可其实，我真的不是不知道，而是，佟长生原本就有很多女人，那些浪漫的招数，他都用遍了，而对于我，他也用，让我都没有这个力气去想着怎么自己去营造！
况且，在现代的时候，我还要忙着还贷款，身兼数职，哪有时间去做饭菜，吃烛光晚餐呢？
“在想什么？”殷少离凑近我，“当着我的面，不许想别的男人！”
我一惊：“我哪有？”再回头，整个室内早就没人了，不由有些惊讶，“咦，人呢？”
“都走了！”殷少离瞪我一眼，“你的心飞到哪里去了，朕让他们退下你都没看到？！”
“只是想起过去的事情！”我尴尬地笑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跟一个男人坐着，这么闲散悠哉地吃饭，还会变得如此浪漫！”
“呵呵，你的话，我很多听不懂，什么叫浪漫？”他眯起眼睛，有些疑惑，“我有时候在想，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有时候，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连我都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
“不过我不想知道了，我知道，你就是我喜欢的人，就是那个，我想留在身边一辈子的那个女人！”
“一辈子，那么久吗？”我有些动摇起来。
“一辈子，怎么够？”他起身，过来拉住我的手，“生生世世，才是够！”
我顺势站了起来：“能抓住这辈子就好了，下辈子的事情，谁说得清呢？”
“你怎么这么悲观呢？”他手一拉，我已经落入他的怀里，“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你有那么多女人，有那么多选择，对着我，早晚也会厌倦的。”我叹口气，“算了，及时行乐就好！”
“你不是那个要求一生一世的人吗，怎么又成了及时行乐？”殷少离不依地拥着我，“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我保证，这辈子，以后都只有你南宫子归一个女人，不会再有其他女人了。”
让一个帝王忠于一个人，该是如何艰难的一件事情呢？
我知道，我也相信他此刻说的话是真的，可是以后呢？
我不想想象，只能姑且信着。
“吃饱了，去看看无忧吧！”我推开他的手，“蛋糕还有剩，这孩子一定喜欢吃甜食！”
“这你到说对了，他是喜欢吃。”殷少离亲手将我们吃剩下的蛋糕连盘子放到托盘里，“要去得早点去了，这孩子睡得早。”
“不会才吃完晚饭就睡了吧？”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小孩子是睡得早，不过无忧不是小孩子了呀，他十六岁了，他小孩子只是智商而已。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殷少离把托盘拿在自己手里，笑道，“我们偷偷去，别让别人知道。”
我想想，有一堆人跟着也麻烦，于是点点头：“从后门出去，离钦安殿近。”
我和殷少离两个人，好似做贼一样，偷偷翻窗出去，到昭阳宫后门，穿过御花园，直到钦安殿。
钦安殿的侍卫认出了我们，正要行礼，我们赶紧“嘘”了一声，让他噤声，便悄悄走了进去。
到了无忧的寝殿，殷少离敲敲门：“无忧，开门……”
屋内没有声音，我看了他一眼：“不会真的已经睡了吧？”
“无忧，开门，是少离哥哥！”殷少离再次敲门。
还是没有动静，我想了想：“不如找侍卫来开门吧，这蛋糕放到明天就坏了，要不然我们拿回去当夜宵吃，我明天再给他做，我们看一眼他就走，好不好？”
殷少离想了想，点点头：“也好！”
轻手轻脚地叫过一个侍卫：“把门打开！”
室内的灯光有些昏暗，床上躺着一个人。
“果然已经睡了！”我小声笑起来，“这孩子平时皮得很，没想到睡着了这么安稳。”
“走，过去看看！”殷少离笑笑，“这么久了，我还没看到过无忧睡着的样子呢！”
“他睡着了你从来不进来吗？”我有些惊讶。
“当然，我看他睡了就走了！”
走近无忧床边，床上的无忧侧卧而睡，背对着我们，好像睡得很熟的样子，对于我们的闯入，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我走上前去，居高临下，也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睡得可真熟！”我笑起来，心中柔柔的，好像慈母看到自己的儿子一样。
忍不住，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脸蛋，他的脸，有些凉，不如平日摸到一样的温暖。
“看来被子有点薄了！”我赶紧帮他掖一下被子，将他不安分的手放进被窝里去。
捏住他的手，忽地感觉有些怪异。
“算了，他睡着了，白天我们再来吧！”殷少离在身后抱住我，“这什么……呃，蛋糕是吧，我们带回去，晚上要是累了，可能会饿，我们一起吃吧！”
他说的有些暧昧，我脸上一阵发烫：“什么太累，胡说什么？”说罢，我将无忧的手放入被窝之中，转身看着他，“有小孩子在呢？”
“他睡着了！”他呵呵笑起来，好似顽童。
我将头埋在他的胸口，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他身上有股清幽淡然的味道，只有我能闻出来，他不知道。这是我的秘密。
“回去吧，晚上，挺冷的！”他放下蛋糕，脱下身上的衣衫给我穿上，又拿过蛋糕，“别着凉了，我可不想有人在床上一直咳嗽打喷嚏！”
“去，讨厌！”我一跺脚，脸更烫了，还好隔着面纱，估计他看不见。
“走吧，身体恢复了吗，用热水洗过澡没有？”他的话越来越露骨，“不痛的话，今晚多要几次……”
“殷少离！”我跺脚，瞪他一眼，“不理你了！”
“真的不理我了？”他从后面走上来，歪头看着我，“真的吗真的吗？”
“去，一边去！”我加快脚步，“啊……”
刚走两步，才发现腰上被他双手一夹，我整个跟都离地而起，只几步，就到了昭阳宫后门，早快速到交泰殿，被他狠狠丢在床榻之上。
“殷少离，你疯了！”我缩成一团，“婚内强.奸也算强.奸的！”我有些口不择言，事实上，我其实并不想表达这个意思。
但是我原本就是个很传统的女子，当初在佟长生的时候，没有结婚之前，绝对不许他碰我。
而对于殷少离，之所以这么快和他行了夫妻之礼，一则是觉得可能之前我和佟长生的相处模式有点问题，二则是因为，在古代，我和他是合法夫妻，我还是正妻，不是妾侍不是小三，这个认知，让我宽慰很多。
“你怎么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殷少离一脸怪异地看着我，好像想从我脸上探究出什么来，不过很快一个饿狼扑食，将我压在身下，“让我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
我尖叫一声，没躲开，他的狼爪已经欺遍我的全身。
夜，这么短这么长，这么静这么……迷茫。
高高低低，好似海浪一阵阵袭来，我享受一个个冲浪的高峰，差点忘记了今夕何夕，也不记得，我来自哪里，我是谁！
今晚的一切，我亦忘得精光，钦安殿内奇怪睡姿的无忧，更是想都想不起来了。
只是记得，他在我身上一次次地索取，各种欢愉和痛苦夹杂着，要将我击得崩溃。
这个男人，是我此生的劫，前生的债，他来跟我讨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