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作人贵在耿直,而作诗文贵在曲婉。孔子说:“抒情要真诚,作词要巧妙。”孟子说:“智慧多了则生巧妙,圣理熟知则有力量。”巧,就是指曲折委婉。崔念陵诗说:“有磨难都是好事,没有曲折不是文曲星。”可以说知道其中的道理了。
有人问:“诗如何作才能称为曲折委婉?”我以为:古诗中曲折委婉的,不计其数;就像近代人王仔园《访友》说:“三更里千百万鸟在树上歇息,楼上有一盏灯还发着光。记得到门口也不敲门,在花萌里悄悄听那读书声。”这就是曲折委婉。如果一到门口就敲,就太直啦。方蒙章的《访友》说:“小船一路上云绕雾围,但我更喜欢山前那一涧的鲜花。就是不是来找你我也要住下,哪知道你的家就在这花丛里。”这也是曲折委婉。要知道就是朋友家,就太直了。宋朝人写《咏梅》说:“绿绿杨树如果能理解我便会笑出来,将春光外泄的又是谁呢?”《咏红梅》说:“牧童刚睡醒两眼朦胧,把梅花林错认桃林准备在里边放牛。”咏梅花而又想到了杨柳的心,牧童的眼,这就是曲折委婉;如果专门吟咏梅花,便太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