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转运使卢雅雨的酒席上,见有人送诗来,卢雅雨不喜欢,我替他作解释说:“这是应酬诗,所以写得不好。”
卢雅雨说:“你错啦!古代的大家韩愈、杜甫、欧阳修、苏轼的诗集中,多半都是应酬诗。谁说应酬诗不能写好?”我深深认为他说的对。
后来见到广西学使许竹人先生自己为他的《越吟》写序说:“诗作家以不写应酬诗为清高。我说:不对。《三百篇》中行役之外,有一半的诗歌都是应答之作,大概从河梁到李白、杜甫、王维、孟浩然,没有不做应答诗的。自己写不好,和体例又有什么关系?万里之外,交往也能产生情感,情感可以产生文章;保存他的文章,想着交往时的事情,就如见到这个人,又怎会放弃呢?如今如果可以丢弃,过去就不该相互赠送诗文,因此不要用应答诗写不好来规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