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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一张车票

世风里,爱是信物;人海中,善乃慈航。

——古语

公共汽车终于摇摇摆摆地进站了。站台上早已等不及的乘客一窝蜂地挤上去,使本已拥挤的车厢更加狭窄。此时正当炎热的夏季,车上没有空调。乘客们咒骂着这可恶的天气和堵塞的交通,在车厢里缓缓地移动着。

这当中,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衣衫褴褛,拎着一个笨重而又脏兮兮的大木箱,一眼便知不是城里人。

此时他正拖着木箱,艰难地往前走着。车上的乘客见状,一个个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极力地远离他,仿佛他是瘟神一样。

售票员粗声粗气地对他说:“把你的箱子放边点,占着道呢。”

老人听了,赶紧把箱子往窗口靠,不想舒舒服服坐在窗口的那位乘客马上尖叫起来:“离我远点!”老人只好又把箱子移回了过道上。

售票员生气了,但又不好说那位尖叫的乘客,只好嘟囔着让老人买票。

老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一块钱纸币,递给售票员。

售票员没有马上去接,而是斜睨了他一眼,说:“还差一块呢。”

“什么?还差一块?”老人惊愕地抬起头,用难懂的土话问。

车厢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快活的笑声。

售票员笑过之后,指指老人的箱子,说:“这难道不用给钱啊?”

老人想争辩什么,但又忍住了。也许是怕他的土话再次引起人们的哄笑。他又伸出枯叶一样的手,在口袋里胡乱地摸索。可是这次除了摸出几张破布和纸屑,一无所有。

售票员不耐烦了:“你快点行不行啊?”

老人的脸涨得通红,他憋着劲,又把口袋翻了一遍,只是仍然一无所获。“怎么不见了呢?”老人自言自语,急得满头大汗。

“该不是遭小偷了吧?”有乘客同情地说。

“不会吧,我看他是想赖账。”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

“就是,他能有啥钱?谁偷他谁傻!”一个附和的声音。

人们听了,哄笑起来,仿佛这句话特别幽默似的。

老人更着急了,他不停地来回翻动口袋,一边喃喃自语,诅咒着什么似的。

正在这时,后排一个小女孩挤了过来。她走到售票员的跟前,举起一枚一元硬币,说:“阿姨,请您给这位爷爷一张票。”

车厢里一下子鸦雀无声。售票员愣了,不知收还是不收。

小女孩等了半天,把那硬币放在了售票员前面的柜台上。

售票员这下反应过来了,她没有收起硬币,只是有些恼怒和解嘲地说:“这是谁家的孩子,瞎花钱。”然后极不情愿地撕下两张车票。

“找着了!找着了!”老人挥舞着一个用手帕包着的包裹,惊喜地喊道。

人们静静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见老人小心地打开严严实实的包裹,从里面取出一张一元纸币。然后他把这张纸币和刚才最先搜出来的那张纸币放在一块儿,庄重地走到售票员跟前,放在柜台上。

这样柜台上就有了三块钱,一个闪闪发光的硬币和两张皱巴巴的纸币。到底该怎么办呢?售票员苦恼地想,她感觉到全车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

她想对那小女孩说,把你的硬币收回去吧,他已经给钱了。她还想对那老人说,你的钱已经够了,这是两张票。一张你的,一张箱子的。可是她终于什么也没说,而是迅速地把一元纸币和刚才撕下的两张票中的一张递给老人,意思是他的箱子不用收钱了。然后她走到后排去,把那枚硬币还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紧紧攥着这枚硬币,两眼亲切地看着老人。老人也在看她,眼里写满了感激。

车子终于快到站了,全车的人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只要我们人人都付出一点爱,这世界就会充满阳光。在人际交往中,我们应将爱心付诸于实践,关心人、同情人、尊重人、信任人,以此去和周围的人交往,像这个小女孩一样信奉善良,对处在苦难中的人充满爱心。你会发现这不是疲惫的事,而是令人愉快喜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