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不要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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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爱情失落

是的。爱情。她是那样相信爱情。这两个字像两颗炸药,在这个特别的下午炸开了她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往事。

阳光部落,这是本市有钱人居住的地方。

当邵茵茵带着新情人朱小涛走到她家时,朱小涛内心有种恐慌和迷乱的感觉。倒不是因为这里的一切豪华气势慑住了他。而且,他感觉这座华丽的富贵楼上有种诡异的气氛。让他甚至有一种朴朔迷离的虚幻感。

“其实我更喜欢在宾馆里。”朱小涛在她光滑而松软的大床上浑身不自在。

“我也是啊,可是我喜欢的高级星店里都没房间了啊。我以为我愿意把你带在家里啊?”邵茵茵轻轻咬了他一下唇。娇嗔的说。

“你老公真的不回来吗?”朱小涛将手伸进邵茵茵的胸前时,再次小心冀冀地问。

“真扫兴。跟你说过一百遍了。他出国了。两天之内是不会回来的。”邵茵茵不耐烦地说,一下子兴趣全无,她不耐烦的一把推开他,披件衣服走出卧室。

刚进客厅就听见有钥匙转动门销的声音,迷惑了一下。就见老公陈志若带着个满头红发的女孩子进了屋。俩人在进屋时都打了一个愣神儿。邵茵茵本能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子:身材小巧玲珑,脸皮白而瘦。青色的脸皮上粘着长长的眼睫毛,嘴唇涂着褐色,配上红色的刺毛短发,显出这个年代里二十岁孩子特有的装扮。

女孩子像见鬼似的瞪大眼睛看着这个上下向她打量的女人,不知所措。邵茵茵却不屑。

她将头转向陈志若:“怎么你不说出国吗?怎么还没走?”

“明天才走。你呢?不是说去广州出发吗?”

“我也是,明天才走。”然后,邵茵茵意味深长地朝俩人笑笑,“我去冲个凉。”说完便大大方方地走进浴室。

出来后,邵茵茵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声。所有人不知什么时候都走光了。

亲爱的,还记得我们誓言旦旦的爱情吗?说好要天长地久,但我们却丢失在纸醉金迷里……

邵茵茵来到宽大的落窗前。坐在舒适的靠椅上,轻轻为自己点了支烟,望着远处不知疲倦的城市街灯。一阵清凉的夜风轻轻的吹佛着她。就像一个母亲抚摸自己沉思的孩子。

清晨,老公回来了。保姆如时端上可口的早点。夫妻俩人如往常一样相对坐在餐桌前,一起吃饭。老公还是如往常一样殷勤,先是给老婆递腌蛋,又是给她沏咖啡。邵茵茵也像无事似的,照常给老公倒牛奶,递面包。

但是,当他们的目光交触在一起时,都看到彼此眼睛里逃避的慌忙或空虚。

新月休闲厅,三三两两庸懒清闲的人,或窃窃私语,或独自沉静。伤感煽情的音乐在大厅里飘荡,将他们不知不觉地包围在某种伤情之中。

林依林飘荡在闲人之间,神态悠闲。新理的理发打了摩丝,一根根竖起来。活像是刚涂了黑漆的钢丝。白色的衬衫系着淡蓝色的领带。又是那种踌躇满志、神清气爽的模式表情。

陈天一可没有他那样精神。她显得疲惫而忧虑。正在为肚子里的孩子去留问题而烦心。加上半个月以来的妊娠反应,把她折磨的人影憔悴。

“亲爱的,你看上去憔悴多了。”林依林在她身侧坐下来,叫了一杯咖啡。抓住陈天一的手用心疼的眼神望着她。“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了?”

陈天一把手抽回来。在心里叹了口气。明依林其实是一个好人。敬业实干。事业有成。思想成熟。憨直实在。而且一表人材。也许他不该遇见她,又这样的深的爱上她。如果楚浩天不出现。她也许会嫁给他。可是……

“怎么想起带我到这里来?”

“没什么,想请你喝怀咖啡,顺便把这些年我欠你的,还给你。”陈天一从包里拿出一个银卡,表情肃清地说“这一共是两万一千多。这几年你在我困难时支助的。我一直在每月工资里拿出一部分积蓄着。现在攒够了。你去银行查一下吧。”

“你想干什么?”明依林“腾”地站起来。“为什么忽然和我账分的这样清楚?”

“我一直是分得清楚的。不能无缘无故用你这么多的钱。”

“那,你拿我当什么啦?你不承认我是你男朋友,对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与你经济混肴……”其实这不陈天一想说的,她突然不忍心跟他断然说分手。语气零乱而颤动。

“就算我们关系不怎么样。你不要这样和我一清而楚吧?你这样做不觉得太伤人吗?那些都是我送给你的,不会再要,在你困难时,就算是一个普通朋友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如果你想分手,我也不勉强你。好聚好散,你不欠我什么……”明依林缓缓说着。语气气开始伤感,说到分手,他自己不由一愣。接着将桌面上的银卡向陈天一推了推。表情复杂地看了陈天一一眼。接着转身甩头而去……

陈天一愣在那里。这个结果是她没有想到的。本想把钱送回去。再跟明依林说分手的事,他听了一定会大怒。再彼此说些难听的话,历数彼此劣迹。然后,再把钥匙要回来,彼此分一下各自物品,再然后分道扬镳。可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明依林的宽容和大度反而让她不知所措。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注定是要分手的。因为她现在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无论这个孩子的父亲会不会给她一个交待。她不想牵连无辜的男人。

陈天一这些天,一直为肚子里的孩子而忧心忡忡。当她决定生下他时,就意味着她将失去工作。或许还会失去亲情,甚至怎么生活下去都成问题,她忽然感觉自己做这个决定的盲目性。为爱情的肓目性。

是的。爱情。她是那样相信爱情。这两个字像两颗炸药,在这个特别的下午炸开了她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往事。

八年前。当陈天一还是一个高中的学生时,她爱上了她的数学老师,他高高的个。戴深色镜框眼镜,会唱歌,弹琴。他送爱好写诗的陈天一《黄河诗报》,他在下雪天送陈天一去数学竟赛,得了第一,在暖暖的小饭店请她吃煎饼。他在夜晚弹吉,他的侧影映照在窗口上,那样深那样深地打动了她……陈天一转学的那天,是老师结婚的日子。

在临别的前一天,陈天一到老师的宿舍辞行。她看到老师正在练写毛笔字。反复写一个“静”字。那正是老师反复拿下又放下她诗集的名字。静。老师问她是什么意思?她微笑说。静。就是想静!老师也微笑,意味深长的微笑。似乎洞悉了她的灵魂深处:她渴望宁静以致远!这也是那天晚上老师在她的橙色日记本上留下的名人格言。成为了她一生的左佑铭。

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

陈天一轻轻合拢这带有墨香的笔记,眼眶里溢满泪水,她想,这是老师最后一次在她的本子留下的墨迹。在她转头即将离去的一瞬。老师忽然说:“你站住!”陈天一转过身,正好与老师的目光相对。那里面居然盛着一种卑微,是的。卑微,十七岁的陈天一读懂了那种眼神,未等老师开口,她的心里便升起一丝怜悯。

那个名字叫做夏晓冰的男人开始低低的诉说。声音因为沉闷变得更加浑厚。“你知道我明天的新娘是谁吗?是本市公安局刘局长的千金!虽然有轻微的神经遗传疾病。但她父亲答应给我全家老小农转非。农转非!这就意味着我的弟弟。我的妹妹。甚至我的父母双亲就脱离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就能开始一种像城里人一样的生活……我是家的长子,我父母只能供我自己上完大学。这就意味着其他兄弟只能缀学成全我。而我的心情却没能因为考上大学而高兴过。甚至是内疚和不安!因为我一个人前途是全家人用血汗换来的。自参加工作以来。我天天想着能报之以李偿还我为家人所欠下的,可是,我一个穷教师,没有职权和高薪,要想为家人做点贡献也是力不从心。就在我自愧力溥的时候,机会来了,本市大名鼎鼎的局长的千金小姐竟在一次偶然的相遇时,看上了我。并重托媒人加上附带条件,愿意嫁给我。你说,陈天一。这是不是老天爷在成全我意愿?”

陈天一什么也没有说。她没哭,也没笑。只是默默地转过身。走了。

那之后,陈天一曾有一段时间的沉沦;和灼痛的思念。思念时,她用一把小刀刻一块厚厚的木头,从夏晓冰的额头开始,从秋天开始,到冬天,又从冬天开始,到春天。却一直没有刻出夏晓冰老师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