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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即为人母

陈天一被推进生产室时是正是午夜。45分钟。孩子顺利生产。陈天一听到那个孩子高亢的哭声。像是楚浩天嘹亮的歌喉。

半夜时分,陈天一被一阵腹痛惊醒了。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起身。到卫生间。看见下面点点血红,更加担心。慌乱。而且加杂着一种即为人母的兴奋和狂乱。这个时候,她有几秒钟的大脑失灵,不知自己该怎么办?又一阵腹痛袭来,陈天一禁不住轻轻呻吟一声,同时唤醒了她。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知道是自己快生了。而且今天正是预产期。想不到时间这样准。阵痛过后,她轻轻吸了口气,便站起来敲保姆的房间。保姆到底是经过专来训练过的特级妇产科护士。听到陈天一说后毫不惊慌。她先问清陈天一的身体情况后,便告诉她,离临产还早着呢,尤其是第一胎。所以,之前会有充足的时间做产前准备。她问陈天一要不要给楚浩天打电话通知他?陈天一默然的摇摇头。拿起手机,只给楚浩天发了一天短信:我去医院了。然后,情绪稍安地对保姆说。帮给温和打个电话吧。电话很快接通,温和说他会马上去医院。先替她挂急诊。这一刻,陈天一有些感动。温和对她从未失信,从那天在医院里温和阻止陈天一流产时,他就告诉她。以后有什么情况。她会即刻找到他。他会为她二十四小时开机。

当陈天一和保姆带足生产用品赶到医院时,温和已经给她挂完号,等在检查室门口,见她们进来。他像是初临战场,不知局势如何戒骄戒躁的把陈天一小心冀冀地扶进检查室。

值班医生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镜片后一双锐利的小眼睛让人看了有些生畏。他指示陈天一在检查床上躺下来。

毫无顾及的撩开她的上衣。解开她的裤带。一边批评她把带子弄的太紧。一边一双大手在她的腹部按压着。并开始询问她:“最后一次月经是什么时候?”

“七月二十六日。”陈天一清楚的记得,便回忆和楚浩天在一起的那个晚上。她想到,她一定要个楚浩天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是他的。

“是不是按期检查呢?”

“是。”

“是第一胎吗?”

“恩。”

“以前有没有流过产?”

“流过。”

“那时多大年龄?”

医生一又锐利的小眼睛盯着她。陈天一有种胆怯和郁闷。正好,一阵腹痛袭来。陈天一皱起眉头烦躁的偏过头去。拒绝回答。

“请配合。”

陈天一用长长的呻吟盖过医生的追问。医生却并不理会此刻陈天一的痛苦。再次历声追问:“第一次流产的是多大年龄?”

“十九岁。”陈天一在阵痛结束后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好了。”医生松开按陈天一腹部的手说,“不必惊慌。第一胎周期相对来说。时间会长些。离生产还早着呢。好了。让随来的家属先去办住院手续,然后,让护士按排病人到待产室等待观察……”

温和紧张的看着医生说完这些话后,不放心地又追问道:“您看。她没有别的问题是吧?应该是顺产的是吧?”医生有些不耐烦的说:“有没有问题。现在看不出来。顺产不顺产就要看她自己的了。”

这是什么屁话!温和有几分震怒。真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看在陈天一就要临产的份上,就暗自强忍了怒火。涨着通红的脸转身对陈天一交待了几句。就去办住院手续了。等他回来。陈天一已经被按排在待产房里。那里几个待产妇女哼哼唧唧,呻吟彼高彼低嚷得让他心神不宁。

但令他惊讶地是陈天一好像没事儿似的静坐在那里竟然一声不吭。

见温和傻呆呆地看着自己。陈天一不仅苦笑了一下,“想不到住了进来。却没有疼痛的感觉了。”

“那怎么办?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呢?”望着这个不是陈天一丈夫却胜似丈夫的尽心尽意的男人。保姆有几分感动和可笑:“刚刚查过了。没事儿。是胎儿懒得动了。又要休息了啊。”

温和像是询问似的盯着陈天一。陈天一点点头。转头面向一个偎在老公怀呻吟撒娇的待产妇,老公则紧紧抱着老婆的头。用下巴紧紧抵在老婆的头顶。双手轻轻在她腹部抚摸着。那种紧张的样子似乎在替妻子代替一切痛苦。陈天一转过头来,脸上有种忍俊不禁的样子。大家都能体会此刻陈天一心里的难过和失落。但她这种无助和需求谁也无法给予她。温和现在能做到的只是尽可能的减少她这种心理上的痛苦和无助。他去和值班护士交涉,最后把陈天一转移单人待产房去。方可减少一些陈天一触类旁通的醉楚。

静等到傍晚。陈天一依然没有要生产的阵痛。似乎胎儿因为父亲的不在场不愿出来似的。虽然陈天一和大家又说又笑。但是温和还是看到陈天一隐忍着的酸痛和难过。他尽量与她说些开心的笑逗她高兴。陈天一自然明白,也就付合着他的良苦用心。

他们一直闹到半夜。直到人困马乏时,陈天一忽然腹痛开始了。这是大家料所不及的事情,因为护士查过应该是在明晨时分。

这次阵痛来的凶猛。陈天一一声比一声的嘶叫痛喊刺激着温和柔软的心。他在她旁边不知所措,最后抓住她的手。“痛的历害的话,你就咬我吧!”温和把另一只手交给她。陈天一闭上眼睛,努力排解萦绕在她心头的楚浩天的影子。温和的体贴更强烈的抓挠着她的心。她欲哭无泪。强烈的疼痛是全身各部的,她感觉不到哪里应该是重点。只知道像是像掏空了般的撕裂和疼痛,摧毁着她的意志她的神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就想。就这样去吧。她和孩子。一起。到另一个世界。抛下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的耻辱和羞愧,以及为爱所承受的无边的苦难和等待。还有她和孩子即将面对的一切未知的虚无命运……她想走了。

温和轻轻呼唤着她。

“天一。天一。坚强些。生下孩子。他是你的。我爱他。明白吗?”陈天一并没有因此受到鼓舞。得到的则是更多的愧疚和不安。

“他是谁?这个孩子是谁?这个在她身边的男人是孩子的什么人?”天哪。世间多少阴错阳错。多少命运无奈的组合和叹息?陈天一不再呼喊,任痛感遍布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渗透她每个触感的神经或骨肉。乃止最后,她触到了孩子的鸣叫。像鸟儿。但比鸟儿更脆弱无助。陈天一一阵惊喊。她苏醒过来。她说:“我要生下他。我一定要生下他!”

陈天一被推进生产室时是正是午夜。45分钟。孩子顺利生产。陈天一听到那个孩子高亢的哭声。像是楚浩天嘹亮的歌喉。

第二天,楚浩天开机时看到短信。焦急的给她电话。陈天一虚弱的声音报告了生产的结果。

楚浩天兴奋的告诉她。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她的身旁。

而此刻。她的身旁。温和像捧着圣婴似的抱着她的孩子,激动的眼里畜满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