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地看了心爱的人一会儿,朱翼快步走出内室,眼中充满了暴戾与怒火。他要让伤害灵儿的人,付出代价!
“来人!”一出内室,他就高声喊道。
“奴……奴才在!”小江子常伴在皇帝左右,只要听到他的声音,便知道他的心情如何了。这样高亢愤怒的声音,他也吓得颤抖起来。
“去!把那些随灵妃出宫的奴才,都给朕叫来!”朱翼一甩龙袍,坐上了玉秀宫正厅的主座。
小江子哪里还敢怠慢啊?急匆匆地磕了一个响头,便快步跑了出去。他心内祈祷着,希望那些人有理由能够说服皇上,不然,他们谁的小命都难保了!
玉秀宫的院子里,往日的快乐嬉笑声,被一阵阵死一般的寂静所代替。一百多人跪在院子中央,个个低头不语,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此时,朱翼已经移步到了外廊,正站在台阶上审视着下面的一群人,宫女、太监、还有一大半的侍卫。
“朕想知道一切!你们谁来说?”朱翼虽然像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可是,犀利的眼睛却一直紧紧地盯着人群里的一个军官。
众人似乎也是心有灵犀一般,都偷偷地看向了那个小军官。
“皇上,那是此次负责护送娘娘回乡的袁牧林,他是康大人一手带出来的,很可靠!”小江子眼明地发现了皇上的目光,随即上前低声说道。
“谁是袁牧林?”朱翼向着人群故意问道。
那个年纪轻轻的小军官,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人群前面,再次跪下回道:“小人袁牧林,参见皇上!”
“抬起头来!”朱翼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袁牧林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星目无所畏惧地看向朱翼。他浓眉皓齿,有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站在人群中绝对属于抢眼的那种。
朱翼心道:哼,好一个不怕死的毛头小子!敢如此直视朕的,世上可没几个!嘴上却轻轻地说道:“朕想知道,灵妃娘娘是如何中的毒?”
“回皇上的话,小人——不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袁牧林竟说出如此不知死活的话。可,跪着的人都知道,这却是事实!
“你……哼,好大的胆子!”朱翼气得龙目圆瞪,伸出一指,指着袁牧林说道:“连朕也敢不放在眼里,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把他先拉出去斩了!”
“皇上!皇上开恩哪!”
突然,毫无预兆的,从一旁跑出一个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朱翼面前不远处,对着他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康成青,你什么意思?朕不治你一个管教不严罪,已经是便宜你了,你倒有胆子出来为他求情!”朱翼看清来人之后,火气更胜。
“请皇上息怒!属下管教不严,罪责难逃,原替他受罚!”来人康成青,仍是不改初衷。
“哼,哈哈哈,这倒是奇了!”朱翼突然一阵大笑,“朕倒很想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竟会愿意为他去死!”
“属下不敢欺瞒皇上。”康成青又磕了一个头,才继续说道:“这袁牧林的父亲,便是前朝老将袁静大将军!袁大将军对属下有救命之恩,如今他老人家仙逝远去了,这份恩情,属下只能报于他的后人了!”
“康大哥,你不必为我顶罪!家父对你的救命之恩,你已经报了。早在我进宫之时,你便对我多番照顾,家父若酒泉有知,一定倍感欣慰了!”袁牧林推却着康成青的好意。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又何况是救命之恩?我还你袁家一条性命,也是应当的!”康成青一脸的坚决。
“康大哥……”
“哼,行了!你们倒是很讲义气嘛!”朱翼不悦地打断他们的话,“可是你们谁对朕讲义气了?一句不知道,朕就会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皇上,小人实在是不知娘娘是如何中的毒!”袁牧林趁机解释道:“一路上,我们都是按照在宫中的规矩来做的。饮食有固定的人来负责,旁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娘娘饮用之前,还有人专门为她试用,如今这些人都还在这儿,所以,小人不知毒从何来!”
“谁为娘娘试的饭菜?”朱翼转而问其他人。
“回皇上,是奴婢!”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宫女走上前来,跪地回答道。
“你是玉秀宫的?”朱翼很快发觉,这个宫女很眼熟。
“是!奴婢是娘娘从洛阳带来的丫鬟楚楚。”宫女毕恭毕敬地回答。
朱翼一下子对她解除了戒心,因为他对她有几分印象,在玉秀宫偶尔见过她几面,“在宫里也是你给娘娘试的菜吗?”
“是的。娘娘自入宫已来,所有饮用的东西,都是我为她试用的。”楚楚如实作答。
“娘娘在回乡路上的饮食,可有什么异常?”
“回皇上,没有。娘娘路上用的,都是平日她最爱吃的几样小菜,并无异常!”
“那你们在路上,可否遇到过什么意外?或是什么比较特别的事情?”
“这……”楚楚一时陷入了思索。
“对了!”一旁的袁牧林突然想起了什么,“皇上,属下们在保护娘娘回乡的路上,有人给娘娘送过花儿!”
“花儿?”朱翼立即敏感地觉得,这里可能有问题,“谁送的?你们怎会允许他靠近娘娘?”
“属下们本不想让他接近娘娘的,可是他说他是惠妃娘娘的亲戚,受惠妃娘娘所托,要为灵妃娘娘献上他们家乡盛产的曼陀罗花,灵妃娘娘觉得不好拒绝,便亲自收下了那花。”袁牧林娓娓道来。
“那花儿何在?”
“回皇上,那花还在娘娘的行李中!”楚楚代为回答。
“速速取来!”朱翼对楚楚说道,随即转向王一和,“王太医,待会儿你要好好地检查一下那曼陀罗花,朕,势必要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老奴遵命!”王一和连忙作揖领命,能有机会在皇上面前挽回自己的信誉,他自然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