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朱勋轻摇纸扇,儒雅而清闲地自云府大堂走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几个士兵拦着的白衫女子,芙蓉般的面孔,星子般的的双眼,只消一眼,便让人印象深刻。
“公子,这丫头是云清鹤的同党,想闯进去捣乱!”一个稍有军衔的士兵,站出来回答道。
听完了汇报,朱勋却并不说话,只紧紧地盯着那名女子,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心理变化。那姑娘似是不习惯被人如此注目,迅速地低下了头,也不再喧闹。
“莲儿,不得无礼!”就在此时,云清鹤的声音传了出来。
只见他双手背于身后,慢条斯理地也走了出来,脸上也是看不出任何明显的变化。
“爹,您没事吧?”白衫女子激动地抬起头来,随即就冲向前来。
几个士兵正待要拦,却被朱勋挥手阻止。如今,云清鹤已喝下了一整瓶的鹤顶红,性命必定难保,就当做做好事,给他们一个话别的机会吧!
“爹,您没事就好!”白衫女子一见云清鹤如平日无异,便激动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莲儿,爹有几句话要跟你说,你千万要记住了!”云清鹤稍稍将爱女推开了些,表情严肃地说。
“爹,你说,女儿一定谨记!”莲儿眼中的泪水,被强忍了下来。如今爹爹出事了,她不可以再让他操心了!
“莲儿,爹方才已服了鹤顶红,命不久矣。”云清鹤语气一般的说。
莲儿诧异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云清鹤阻止了,“莲儿,爹几年前做了一件错事,伤害了那位公子,使得他痛不欲生,如今他来寻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爹的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你记住了,千万不可再找他报仇!爹的死,并不足以弥补他,爹害他失去的,太多了!要是将来有机会,你一定要替爹偿还这笔债务,否则,爹死不瞑目!”
“爹……”莲儿一听爹爹服了毒药,早已控制不住了,泪水如泉而流。
“莲儿,记住爹的话,为爹还债……”云清鹤的一句话刚说完,一大口的鲜血就吐了出来,鲜艳夺目,触目惊心。
“爹!”莲儿惊慌地叫了起来。
“老爷!”台阶下的云家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惊慌起来。
云清鹤本来挺直的腰杆,终于垮了下去,身体支持不住地跟着滑向了地面。莲儿乃一介女流,无力撑起他的身体,只得将他安置在地。
“莲儿……记住爹的话……”
“爹,女儿记住了,女儿记住了!您就放心吧,女儿一定替你还清债务!”莲儿的泪水更汹涌了。她知道鹤顶红的毒性,一旦发作,世间便无药可救,必死无疑。
云清鹤的意识明显的模糊不清了,他想摸摸女儿的脸,却总是找不着地方,眼睛的焦点也慢慢地消失了,渐渐地闭在了一起……
“爹,爹,爹……”莲儿不停地摇着父亲的身体,他却不再睁开眼睛来。
“老爷,老爷……”云家一干人等,看见那不停自云清鹤嘴角流出的鲜血,便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个个哀痛地跪了下来。
莲儿停止哭泣,慢慢站起身来,转身怔怔地看着在一旁一直未出声的朱勋,许久过后,才迈开清风碎步,一步一步地向着他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