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岁的玛丽亚·德·索图勒在北西班牙的阿尔塔米拉闲逛,漫步进入了一个洞穴的深处,同一时候,她的父亲——一个业余考古学家——正在入口处的附近挖掘。
突然,从洞穴传来了这个年轻姑娘轻微的尖叫声:“公牛!公牛!爸爸,快来啊!”
孩子的父亲马塞利诺丢下铁锹,快步跑入洞穴。他的女儿站在那里,激动地用手指着洞穴的顶部,于是他举起提灯,终于看见在长60英尺、宽30英尺的穴顶上,用褐色、红色、黄色和黑色画着史前野牛的图画,这是万年前的宏伟艺术品。
穴顶上共画着17头野牛,姿态不一,栩栩如生:刨地的、卧躺的、吼叫的、中了长矛而奄奄一息的。在它们的周围还画着许多野猪、一匹马、一只羚羊和一只狼。
当索图勒进一步进入洞穴的支道,她又发现大量其他动物的图画,其中许多动物是几个世纪之前就已绝迹或从西欧的地面上消失了。
这是1879年的事。最初,索图勒的发现被一些考古学家贬为赝品而不予理睬,实际上这是他们反对达尔文进化论学说的一个阴谋。这些考古学家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样精雕细刻的作品竟会出自被视作野蛮人和近似类人猿的原始人之手。
但是,这些绘画终于被证实是史前艺术的最伟大的发现,其中大部分都是公元前15000年至10000年的作品。
1902年,在索图勒去世约14年后,考古学家阿贝·亨利·布罗伊尔也来到了那个洞穴,从地下挖掘出不少动物的骨头,上面的雕刻画几乎和穴顶上的完全一样。
这些绘画的真实性再也不容怀疑,而该洞穴也就因此被誉为“史前艺术的西斯廷教堂”。同样令人出乎意外的是这些绘画的保存状态。在欧洲,特别是在西班牙的东北部和法国的西南部还发现过100多个饰满石器时代绘画和雕刻的洞穴,但是,许多都因时间和气候的影响而毁损了。
阿尔塔米拉的那些绘画是画在漆黑的洞穴里的,这个洞穴在二万多年前的史前画廊索图勒来到之前刚发现不久,洞中的温度和湿度是经久不变的,通风良好又不过度,而空气中的水分又足以保持颜料不致干燥和剥落。多个世纪以来这些绘画由塌落的岩石所封。在法国南部拉斯考古斯的类似绘画,在对公众开放的15年中,由于受到参观者带来的汗水、体温和微生物的影响而遭到的破坏,比起它们过去数千年中所受到的破坏还要严重。
年轻人在发掘拉斯考古斯伟大的史前艺术宝库活动中同样起着重要作用。
1940年,18岁的马赛尔·雷维达特率领三个朋友来到了一个洞口,洞前放着一棵连根拔起的小树,这是几天前他带狗散步时放在那里作为标记的。年轻人扩大了这个洞穴,马赛尔往下挖了约5.4米,终于通到了一个穴洞的底层。
在几根火柴的亮光照耀下,他看到了瑰丽的壁画。次日,青年们带了灯来,发现了整排整排的马匹、公牛、野牛、鹿和其他的动物。他们把自己的发现告知了阿贝·布罗伊尔。今天,拉斯考古斯洞穴的壁画和阿尔塔米拉的绘画一起被认为是迄今发现的原始艺术的最佳典型。
洞穴中有一个称作“公牛厅”的内室,满是用深黑和暗红色绘制的佳作。其他的隔间里则画的是无数的马和长着叉角的鹿头,件件都是那么逼真。
和阿尔塔米拉的情况一样,显然这些绘画不会是原始人创作的,而是出自一些感情丰富的艺术家之手——他们的思维能力和石器时代的普通人有天壤之别。这些绘画制作的时间已有15000多年,或许还可更往后推移到公元前28000年。体裁是各种各样的:从简练的雕刻一直到色彩鲜艳的绘画,都是那么惊人的逼真。
创造这一艺术的人们被称为克罗马尼翁人,系指公元前32000年至1000年之间生活在欧洲的石器时代的人。他们虽依靠采集植物的狩猎为生,却也不乏创造性的想像力。考古学家的研究认为:它们的独特的文化有其连续性,最晚期的便是生活在公元前15000年到10000年间的马格德林人的文化。
这些绘画的制作过程是:先用尖锐的燧石雕刻出轮廓,然后添加颜色。当时的艺术家们没有绿色和蓝色,但可能从氯化锰、煤炭和烟灰中提取了黑色和紫黑色。褐色、红色、黄色和橙色是用骨制的臼和杵将铁矿石研磨成粉末,然后用动物血或脂肪以及植物的汁水搅拌而成的。作画的工具也多种多样:手指、兽毛或羽毛制成的刷子,或一头捣碎的树枝条。不过艺术家们有时也用苔藓作垫料,或者把颜料从空心的芦竿吹出来。
在阿尔塔米拉不仅发现了马格德林人绝妙的艺术,而且还发现了牛脂制成的赭色画笔。这些画是小心翼翼地在几乎无法透入日光的昏暗的内室中完成的,表明当时已使用了人造光,事实上也的确发现了石灯。穴顶上的绘画同样表明已经使用了某种形式的脚手架。
许多考古学者认为,这类洞穴壁画可能是某种迷信仪式的组成部分,即通过符咒使野兽易于捕捉。古人可能也相信他们的捕获物身上的勇猛和力量会通过绘画的媒介而传给他们自己。
但是这些绘画也可能是用来教导年轻猎手如何来杀伤野兽的,因为许多画上的标枪正刺中在兽类的最致命处。
最后期的绘画可能完成于公元前10000年,当最后的冰层消失后,气候逐渐温暖起来,马格林德人开始离开洞穴到露天生活了。在以后的4000年中,他们的后裔奋斗不息,以适应环境的剧烈变化。慢慢地,他们学会了耕种;不幸的是,他们也就此丧失了自己的艺术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