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蒂斯竟然眯起金色眼眸,夜晚的灯火照射在他朦胧而俊美的侧脸,在另半边侧脸上,留下轮廓的弧度。
他拿出一把短剑,然后又拉过我的手腕,见他似乎要用短剑割破我的手腕,“所以你要帮我尽早的解除痛苦?”
蒂斯看了我一眼,“正是。”
我转过头去,看别处。竟然以为他是要用这种方式帮我解决掉自己的生命。
他果然下手了,狠狠的一刀划破我的手腕,因为蛇毒我根本感觉不到疼。下面是一个大肚子金器,用来盛放我的血。当我的血液流尽容器里的时候,容器嘶啦一声,还会冒出一阵白烟。这镜花蛇的毒,真是太厉害了……
“失血而死,至少会死的漂亮一点。”我轻声道。
“如果你是那么打算的,那么孤王恐怕又要让你失望了。”
我疑惑的看向他,而他竟然又用另一把洁净的匕首划破自己的掌心,伤口很深,他拉过我的另一只手,用那干净的匕首划破我的手腕,“多纳池的水曾经沁透过我的身体,保护你,是我血液的本能。”
我瞪大眼睛,突然意识到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的血液,感觉到我在失血,会主动自觉的进入我的体内……
蒂斯用他的手掌拉起我的另一支手腕,然后抬高。我看到一滴滴的鲜血从我们两臂之间流下……
弄了一床……
“蒂斯,你这是。”
“我的身体渴望救你,而我的心,也不反对。仅此而已。”
滴答……滴答……
我的血已经将那金器装了半瓶,我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怎样,但我清楚的看到蒂斯的容颜越来越苍白,甚至是惨白的。要知道,在他失血的同时还会从我体内获得镜花蛇的蛇毒。但他的身上,还没有出现红色斑点。
“够了,够了!”我感觉到一点点力气,终于又可以开口说话,我对他轻吼到,“住手,已经够了!”
蒂斯的身体晃了晃,我们的身体几乎已经被鲜血打湿,而我散落满床的金发,也已经被染红……
绝望而又迷醉的画面,让我差点以为,我们仍旧是相爱的,我们是深深相爱的。
“哦?”蒂斯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有些空荡,不清不楚的,“这样就可以了?可以挽救你濒死的生命?”说话间,蒂斯竟然又晃了晃。
“是的,已经可以了,你住手吧!”
蒂斯勾起唇角笑的有些虚弱,“我本来不想那么早救你,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被毒死。我想让你承受更多的痛苦,我以为看着你痛,我才会好过一些。但我却只觉得这里的伤口,变得更痛。”说着,蒂斯指了下自己胸口的朱砂疤痕,“痛了那么久,你要记住,记住这个教训,在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别人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值不值得!一定要考虑,值不值得!”
说话间,他竟然轻轻倒下,重重的躺在我的身上。
而我们的血却还在流,我没有推开他的力气。
一定要考虑值不值得?可是陛下,您考虑了吗?
“玛伦!玛伦!”我已经用尽权利,但由于太过虚弱,声音很小,不知道负气的玛伦会不会听到,“玛伦,玛伦啊!”喊着喊着我已经带着哭腔。中了蛇毒的时候,发现我的身体无法完全抵抗的时候,我都没有这样害怕过。
我哭泣着,呼喊着……
整个心脏和我的灵魂都在颤抖着……
“玛伦!玛伦!!”
终于,玛伦踹开了大门,冲到床边扶起蒂斯,拿开他的手。
我放心的出了一口气,便精疲力竭的昏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感觉身边凉飕飕的,睁开眼睛只看到一大片的鲜花将我簇拥。而我,则是躺在一个水晶棺材里。脑袋下枕着的,也是用鲜花编制的枕头。我想动一动,但手脚都被束缚,再加上身体虚弱根本就动不了。
“你醒了。”
说话的是玛伦,我侧目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发没有以往那么整齐,看起来稍显凌乱,可见也没有过任何休息。
“蒂斯怎样了?”我发现我虽然可以开口说话,但我的声音并传不出去,这是怎么回事?!
“这水晶棺木是隔音的。”玛伦轻轻走过来,轻轻抚摸上棺木,“陛下还没有醒,但已经脱离危险了。莉莉丝,而今在整个奥斯纳拥有最高贵血统的人,就只有陛下和彩玉,不会被镜花蛇毒所伤的人,也只有陛下和彩玉。你们的王朝,已经成为了过去。不论曾经发生过什么,那都已经成为不可逆转的事实……为什么陛下一时间的心慈,会成为今日的苦果?”
我摇摇头,“路易斯,路易斯会被暗算。”既然声音出不去,我就努力用口型告诉他这件事。
“整个刺杀布局陛下已经知道。所以才会及时出现在梅城并且救下你。但是……我不能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作为奥斯纳最高等级的管家,作为陛下的管家,我必须阻止他错误的决定,以及排除掉所有会干涉陛下判断的人或者事物。”
玛伦又拿出一朵娇艳的红色玫瑰,“您是最美丽的莉莉丝,也是最无知的艾笑,更是陛下唯一心动和心疼过的人。但请相信我,您的存在是一个错误,是一场意外。按照你们预言的记载,您将会和您的父王一同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