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中华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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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生命火光

女学员海蒂和阿丽丝眼见着王聪抓着摩托艇缆绳被甩进了大海深处,无法帮助他,愣了一会儿神,匆匆返身去找救兵。她们首先找到石崖上的悍马,打开通话器大声呼叫。

“巴比军士!这里是阿丽丝!”

“我是巴比军士!”

“我们发现了西奥多,情况紧急,请求直升机紧急援助,军校学员雷吉。王与逃犯西奥多——一起失踪在海上,方位XXX!完毕!”

“明白,完毕!”

同时,她们将悍马吉普车小心翼翼倒退、前进、调整方位。

刷——!!!

两道雪亮的大灯直射向茫茫海面。

怒涛刹那间被打成一片刺目的白光——波光点点,反光强烈!

但是她们睁大眼睛认真搜索了几遍,附近地区海上并没有发现摩托艇和要找的人,王聪无影无踪,再次火速呼叫救援。

巴比和联邦调查局的人闻讯一面向指挥中心报告,一面火速前往海边。

王聪被甩进大海之后,的确离死亡之门只差一步之遥。

在黑洞洞抛上抛下的浪涛中,冰冷的海水浸透他的每一根神经,每挣扎一下,脸上撕裂的伤口和胸部麻木的肌体都像被在撒满玻璃碴的大容器里搅拌一次,蜇刺得痛不欲生,火辣辣如滚刀山……

思维渐渐失去反应,神志昏迷,仿佛正在坠入无底深渊。

忽然,一丝火花从王聪脑海中划过。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一个女人的身影照亮了僵硬中的一切——母亲给顽强的王聪注入了新的勇气!有他原先在中国的母亲,更有他现在的美籍华人母亲!!

“抓住西奥多,不能死!”

“王聪!”

“坚持!加油!混蛋!!”

飕飕冷风把王聪吹醒,他竭力控制下沉。灌多了几口咸涩的海水,海水和泡沫从张大的鼻孔里冒出来。

马达响,摩托艇转了回来。

这时,海面上传来更响的轰隆隆声,死神闪电般逼近,突然响起快艇的汽笛鸣叫,惊天动地。它似乎在得意洋洋地警告他“你死定了!”

王聪的神经只差全部被绷断。他残存的最后一点意识隐隐约约知道,纵然西奥多想要用摩托艇活活撞碎他,正在从急转弯处飞速驶来,自己也无法可想。他距地狱之门只有几码远——除非真的有上帝来拯救他,否则他将同大海一起被快艇碾得粉碎。

王聪突然奇迹般发出生命的火光,一下猛地一划,他明白此刻无力躲开,只能潜入水中。

让西奥多大吃一惊的是追击者并未葬身大海。寒星闪烁中,他看见黑色怒涛中仍有一个小小的人影在浮动、挣扎。

真他麻的不可思议!

他脸上露出冷笑。那是一种野兽般的冷血狞笑。

无疑,此刻这个宁舍命也不肯舍弃他的英勇追击者——西点军校学员已经成为他刀俎之下的肉。

用微型冲锋枪将他打烂,或用摩托艇把他撞得粉碎,都取决于他瞬间的决定!

西奥多偏偏不想让他痛快死。

这个震精全美的智力犯罪狂人一生最大的快乐也许就是亲眼看着活人怎样被他无情地一点一点从地球上抹掉,面对穷追不舍的冤家对头,如今他有足够的耐心和兴致。

摩托艇绕着海中的猎物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圈比一圈半径在缩小。西奥多打算叫王聪慢慢地死,慢慢地坠入深不可测的大海之中。他要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要让他尝尝生命结束前的绝望恐惧滋味。

这时,巴比等人乘坐的海岸警卫队派来的“CH-超级种马”正在夜空的茫茫大海上搜索。几道强光刺向很远的海面……

“总部!总部!CH直升机正在海峡上空搜寻我们的军校学员和罪犯!”

“总部明白!”

通话器中清晰地传来联邦调查局指挥中心的声音。

“有线索吗?”

“发现了追击者的车!两个女学员已找到,完毕!”

“继续向纵深搜索!”

“是!”

直升机落地带上阿丽丝、海姆呼啸着向大海深处飞去。

“在那儿!”

机舱内忽然有人发出惊叫。

是阿丽丝,是阿丽丝第一个发现了她失踪的搭档!

王聪此刻正经历着地狱之炼,幸好剩下的一点点意志不断闪烁出求生的欲望。在黑夜沉沉的茫茫大海上寻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奇迹般的是,王聪命不该绝。

就在直升机肚下三盏探照灯强光从海面上一掠而过之际,一位联邦特工人员也同时发现了大海中的摩托艇和王聪。

直升机复又飞转回来。

一条巨龙喷射着黄色光束,罩住了巨大浪涛中将西奥多熄火的摩托艇拍打得东摇西晃,距他们不过一百英尺,巴比和驾驶员也同时发现了他们。

西奥多抬起微型冲锋枪,咬牙切齿朝天“哒哒哒……”喷出一串火舌。

FBI特工和军校学员立即进行还击。

直升机轰隆隆的巨吼,几乎擦着西奥多的头顶疾驶而过,西奥多撞在铁架上,发出金属撞击时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推着这个恶魔似的家伙向快艇舱门残骸冲去。

他似乎想去底舱拿其他武器对抗,海面被直升机激起一片水花,西奥多再也顾不上“欣赏”海水里奄奄一息的王聪。

直升机一过,带着一股强烈的气流卷起一阵狂风,化成一股强力犹如伸出无形的巨手,使劲把西奥多拉向几英尺远的铁缆头。

西奥多紧紧抱着它趴在湿滑甲板上,气流卷起的海水、碎片、渣石、杂物及摩托艇和气流摩擦时溅起的火花,洒向西奥多的身上脸上。

摩托艇忽然加大马力,向前蹿去。

直升机迅速下降高度,向王聪靠近,不停的轰鸣声淹没了一切声音。

巴比上司伸出双手,去解自己身上的安全带,王聪朦胧恍惚中看到了希望,但他已没有一丝力量伸手抓住直升机甩下的安全绳……

一条黑影毫不犹豫地溜下绳索。

“王!抓住我的手!快抓住!”

安全绳在摇摆,两双手交叉乱抓。

王聪的身躯已在沉没……

巴比不顾一切跳下大海,紧紧抱住他越来越沉的身体,把王聪的双手和上半身举了起来,然后又一头钻入海水,一只胳膊抱住他的臀部,用肩膀顶住王聪大腿,一点一点地上送。

几英尺距离此时此刻却犹如走过了遥远中国的万里长城,王聪双眼肿得象水蜜桃,不,象一只大熊猫,什么也看不见。剧痛使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鲜血仿佛流尽。

两名联邦特工从安全绳上下来伸出手……

当王聪被救上直升机时,西奥多已逃得无影无踪。但他终于没有跑掉。

十分钟后,探照灯的雪亮光柱重新罩住了那艘仍在拚命奔逃的摩托艇,直升机旋过西奥多头顶。

巨大的“CH-超级种马”轰鸣呼啸声随着“哧——哧——”的紧急盘旋声,火星四溅,金属片横飞,航速慢了下来。巴比咬紧牙关,抓着一支枪推弹上膛。

“别打死他!”

王聪支撑起身子,努力探身下望。

就在上司巴比瞄准射击前的一刹那,被王聪伸手拦住了。一闪间看到那个狡猾狠毒的魔鬼般的身影抱着枪滚到甲板上,但他万万想不到是巴比持枪在手,将他慢慢套进了精准的十字架中。

前一刻,还打算多欣赏一会猎物如何挣扎死亡在浪涛里的西奥多,如今却悲摧地被猎物的战友套上了绳索。

浪涛中,西奥多边驾驶着摩托艇继续飞速逃窜,边甩动着榴弹发射器胡乱地朝夜空中疯狂扣动了扳机。“唿——”一道可怕的强光贴着直升机而过,直窜上了夜空!

王聪打定了击伤西奥多再活捉他的念头,他坐直身子,贴近舷窗,伸出手:

“让我来吧!”

机上其他人员,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接枪在手,换了个位置,枪口伸出舱外,重新将猎物慢慢套在了瞄准十字架中。

随机而来的摄影记者不失时机地举起照相机……

“砰!砰!……”

“咔嚓!咔嚓!”快门连连发出脆响。

汤姆森-129重型手枪愤怒的火舌打得西奥多突地一个趔趄,摩托艇发疯急转弯,从高处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个杀人恶魔摇晃着一手捂住了冒血的伤口,瘫坐在甲板上。

摩托艇失去控制,突然像旋转的陀螺,在海面上绕着圈子,熄火了。

“该死的魔鬼!”摄影记者惊骇地望着下面说。阿丽丝、海蒂几名学员围上来,望着巴比。

“把他弄上来……”

王聪闭上眼睛,他不想再说一句话。浑身早已被鲜血浸透。